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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立手指摩着酒瓶的商标,说:“就是因为在哪都是一个人,所以懒得换地方,当上博导当上正教授发表再多的文章,都是给别人看的,回到家自己对着墙喝酒庆祝,就觉得争这些都没什么意思。”
这段时间两人喝过几次酒,却很少谈各自的生活,听对方话里透着消极的意思,陶郁犹豫着问:“师兄,你才三十七,就没想过再找一个?”
陈立看着窗外,夜里湖边烟起雾笼,街灯氤氲,空气里带着南方特有的柔软气息。
“……想过。”
“没有合适的?”
陈立慢慢喝完剩下的酒,随手将酒瓶放到窗台上,侧头看了看陶郁。两人目光相遇,陶郁从对方眼里觉察到某种呼之欲出的情绪,怔了几秒钟,他尴尬地低头拿起酒瓶,手上的戒指与玻璃相碰发出一声轻响。
“运气不好,没遇上……”陈立收回目光,说了句“早点休息”,转身离开了房间。
陶郁看向对方刚才站的地方,窗台上的空酒瓶被带走了,就像某些不曾出口的话,没留下一点痕迹。
第二天回到上海,简短的闭幕式和午餐后,美方一行人就要启程去机场。陈立同老安德鲁道别,老头拉着他嘀咕了一阵,陈立点点头说:“i‘lhinkaboutit.”(译:我会考虑。)
随后他转向陶郁,两人若无其事地握手道别。一句“保持联系”在嘴里转了一圈,陶郁最终没有说出口,只是简单地道了句“再见”。
陈立笑了笑,拍拍他肩膀。
回程的飞机上,老安德鲁用里程卡升级去了商务舱,陶郁独自留在经济舱一个靠窗的位置。起飞没多久天就黑了,他喝了两杯酒想在路上睡觉,可除了让自己头疼欲裂外,没起到任何作用。
陈立的目光像根软刺扎在心里,他欣赏对方的为人,他们有相似的留学经历,有很多专业话题可聊,陈立的学识和看问题的方式常能给他一些启发,因为这些,他乐于和对方相交,也自以为这种交往被定义在同行和师兄弟的界限内。然而经过昨晚他忽然对自己起了疑心,在过去两周里真的对陈立的关照一无所觉吗,还是不知不觉自己也跨过了某道界线,让对方有了误解?
飞机在三万八千英尺的高空平稳飞行,他心里却像遭遇了气流,忐忑不安,十几个小时的航程,最终一个觉也没睡成。
下了飞机,老安德鲁从公民通道先行一步,陶郁在外国人入境处排了将近一小时,才取行李到达接机大厅。此时是芝加哥的傍晚,常征说过下午有手术,未必能来接他。打对方手机,果然又是无人接听,他无奈地拉着行李往地铁站走。
路过那个三年前吞了他钢镚又打不出去的投币电话,“故地重游”发现板子上似乎多了些涂鸦,他从包里掏出笔,在上面添了一行字——
&onowhere……”
有人从身后圈住他,轻声念了出来。
陶郁猛地地扭头看向来人,惊讶道:“你不是来不了吗?!”
“病人情况不稳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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