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交融(1 / 1)
两人皮肤都相当白,日常不觉得有什么明显差异。沈鲸舔着唇齿间浅红色乳头,左手抚摸对方的大块胸肌,右手绕后停在臀部上方尾椎处。按照某人允许自由吃奶之余,他眼睛余光瞥了一眼,两相对照,手底下的乳肉表面冷白皮,日光石柔和光线下接近雪白,带有些玉石的光泽。真不知道正常人类怎么长成这样的,多晒晒会变黑么?还是说主岛晒不黑,陆上才有可能晒黑?自己相比则稍微暗那么一点,可描述为乳白。估摸着海棠双性受的默认属性就是皮肤白,跟现实世界推崇的审美差不多,大概也方便颜色深的阴茎操干进去的时候有个显而易见的色差,形成强烈的对比度。
他没吃过男人的乳头,还是意识到,嘴下的乳粒异常敏感,刚舔了几下,便颜色加深到绯红,马上挺立起来。等他唇瓣又蹭又磨上,差不多每一下都能感觉到肉粒乃至整个左胸在他唇边微微颤抖,上方的楚美人发出相应的轻声喘息。果然,即使是楚狂真这么武道顶尖全身淬炼过的男人,乳头仍是大大的弱点。心念一起,便愈加想欺负欺负他,听见他更多情不自禁的声音,雪白的肌肤染上更多的颜色。牙齿轻轻啃咬上去,他在乳晕上加了个描边,舌尖绕着乳头快速弹动,同时大口吮吸,楚美人反应迅速,阴道的水猛地浇了一股到他阴茎,抓在头发上的手立即紧了但没扯疼头皮。
目的达成,口中轻轻含着左乳头嘬着,他把一半注意力转到左手上。前世今生都没有啥肌肉的沈某人,指腹稍微按揉几下,琢磨体会着胸肌触感,比想象中柔软,按下去带点回弹性,手感很好,真可惜前两天没有机会早点上手。这么遗憾着,手掌顺着肌肉形状往下滑落些,掌心在右乳头上闷闷压磨了几下,然后五指尽量全张开,轻柔地抓了抓,估摸手中肌理分量,最后总结性地从胸肌下方边缘往上轻拍一下,着迷地看着右胸肌在这不值一提的力道下微颤,乳头挺立,乳肉波荡,真是让人爱不释手。
但是加在自己后颈肉上的力道,让他知道不可再多造次,要拍等以后再熟点加倍拍,左手顺应民意换了个赛道摸到了楚美人硬挺着急需关注的阴茎上。作为一个自撸多年的熟练工,哪里舒服不用提示,现在主要得适应一下怎么面对面用左手给别人的阴茎报以最大的善意。掌心圈着阴茎头部,手腕四下里转动,特别关注一阵龟头后,将沾到的液体往茎身下半部分涂抹开来。上半部分有上半场自己唾液的功劳,这样完成整根润滑后,剩下的就很简单,五指圈住茎身快速撸动即可。
当是时,沈鲸的阴茎贴着阴户有节奏地慢慢摩擦着,是水平方向的前后运动,左手给夹在两人腹部之间的阴茎手淫,是竖直方向的上下运动,嘴不管是舔还是含着乳头,要准确命中目标都需要两人身体大体保持相对不动,右手还抵在尾椎处原地划圈,相当于护栏,护着楚某人不要被前后带动得太多,以致于失去平衡。
要知道他过往性事的一般步骤是,亲吻,搞胸部,活塞运动,中间偶尔玩具,润滑液。也就是说,一次关注一两项内容。不知道网文中那些操作达人到底是怎么多线程同时开展工作的,还能带给对方多个地方多重高潮,大概都是些一手画圆一手画方的高手。他这么认真仔细地几处同时搞,确保每处每个动作适度到位,搞了大概十分钟,就觉得身累心累,自己段位太低,不能上来就干难度太高的事儿,必须放弃点选项。
于是沈鲸抬头,映入眼帘的是,楚美人眼神夺人心魄,呼吸清晰可闻,肌肤泛出大片绯色,从玉石美人像活成了人间尤物,字面意义上的活色生香,正在欲海之中沉浮,且看上去快被浪头打蒙了。他暂停几处,内心充满了对于自己性交技术不给力的不好意思,以打个商量的语气支支吾吾道:“真真……几处一起,我搞不来……你看……”
楚狂真,乳头先天本无什么特别感觉,后天经父亲真气、道具、手口实打实折磨后逐渐变得超出常人几倍的敏感。尤其在本岛楚家老屋,他印象深刻,到后来,乳头随便搞几下,阴道就会失禁一样迅速流水,配以父亲的羞辱话语,令人尴尬得想死。出岛后,全身上下的情况好转很多,否则起居坐卧练功杀人都得注意胸前,委实太过麻烦。时隔三年多回来,在本岛双修的第二个人是沈鱼,他几乎忘了此地天地元气的特性,会导致怎样特别的后果。
再加上此刻的姿势,他同意了堪称淫靡的演示请求,把自己双腿叉开摆放在木缸上,靠近后少年的身体和手挡住了他前后方向大动作的可能。这样一来,就像被放置在狭窄玻璃瓶里的观赏金鱼,活动范围非常有限,只能一下下随着眼前人的阴茎抽插摩擦而前后微动,胸前乳头不断带来越来越鲜明的快感。这种被固定在一处无从反抗起只能顺从地被搞乳头搞到射的状态,勾起了很不好的回忆。即使他竭力在心中争辩这是沈鱼,不是楚定天,即使几处舒爽,身体火热,水大方流,即使他已经八重武者,随时可以动念逃脱,他仍然感到自己内心的慌乱像一个小线头正在不断地自我打结增长成一团乱麻。
然而少年提出来吃奶,正在他胸前吃得尤为卖力,是他自愿地把少年的嘴按到自己乳头上,就此制止他,委实拉不下这个脸。他也不想再暴露父子间更多的丑陋,三天不到这样的速度有些过于危险,且连他自己都觉得再倾诉下去,不仅破坏气氛,更是有点惹人厌烦。再说了,试问有哪个正常人类,跟美人性致正浓时,会乐于同他过往乌漆嘛黑的骇人的乱伦丑事打个照面,并作出相应的让步。
酥麻的快感渐渐堆叠上来,肉体越是纯然为欲望和刺激而激动,心越是不由往下沉往下沉,两者似乎脱离开来,正是他过往逃避恐怖困境的抽离预兆。他好像再一次灵魂漂浮在上空,冷漠地看着下方的自己被少年干到全然情动淫靡诱人的姿态。他事不关己地想,最好有所准备,今晚估计会有难缠的噩梦,最好分房睡。
就在此时,少年犹豫羞涩的声音,意料之外的,恰到好处的,将他唤回了冷热交加的现实。热是身体和性事的火热,冷是木缸上方玻璃窗被风一吹开大了,晚风吹进来,带来皮肤上的一阵战栗。耳边的听力再次归位,窗外的呜呜风声、树枝树叶作响、整个院落每片玻璃的细微振颤、地上小石子不得已的翻滚、面前人的砰砰砰心跳……他连忙用真气关窗,加热缸中水,给自己和少年浇一浇。
战术浇水暂不答复的同时,他冷静地分析着,少年最大的优缺点之一就是相当直接或者说不要脸,这种关键时刻脸皮极厚的发问,常人万万学不来,但这种秉性在床笫之间自有其妙用,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学一学,有助于减少抽离状态复发的可能性。水流在前胸后背上补浇完毕,他抽回右手,轻轻抚一下少年圈在阴茎上的手,意思足够传达无误。
不用前后摩擦晃动楚某人,也就不用再做保护性动作预防,沈鲸抽回右手圈住对方阴茎,大拇指在马眼上轻按抚摸,左手改为从下抚弄依旧贴着阴户的自家阴茎,这样任务就简单多了。他大为松了一口气,出于免不了的自尊心,又忍不住暗自比较,自己在楚美人的几个情人中难不成是技术最差、表现最不好的一个。他忍不住偷偷去瞧人神色和肢体动作,却觉得似乎好像彷佛楚狂真也长舒一大口气,整个人放松开来。
咦,为什么?沈鲸边做着快乐的熟练的撸管工,边默默回顾了一下自打楚某人叉腿演示以来自己做的一切和对方反应的一切。有心去想,确实有迹可循。今天上半场自己被舔了乳头,初始状态下感觉好,但快感程度跟性器官不好比。相比之下,他深深地怀疑楚狂真光靠乳头就能高潮,忽然明白过来,这种极度敏感是不正常的,除非人物初始设定,照海棠文的一贯尿性,必然是有人充分干预或百般调教才变成这样。他恰好知道有可能是谁,有可能长时间违背楚狂真意愿地去强迫。而下半场这种类似被禁锢在一处任人摆弄的状态,容易勾起被虐者过去的心理阴影。跟现在是谁在跟他性交没有多大关系,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的解决办法,更何况他们才认识多少个小时。自己前世又不是学心理学或者专门研究特殊受害者的,根本不知道怎么缓解他的症状,现阶段的任何轻举妄动,都有可能是自不量力,一步错,步步皆错,反而加重对方的身心状况雪上加霜。
但是吧,一旦他想通了这一切,要坦然地装作没事儿一样,跟心理阴影泛上来的楚狂真继续性交,实在有点过不了心里这一关。就好像在欺负自家伤痕累累还任殴打的弟弟,是个人就下不了手。不性交吧,又怕万一刺激到对方,且得交代自己想明白了什么,让心高气傲的楚楼主难堪。既然如此,左右为难,愚笨的他还是做点更保险的,做点之前做过的没啥问题的。
楚狂真正处于一种放松的相对安全的被摆布状态,阴茎快感慢慢累加,阴道的水缓缓往下流,除了两腿姿势,熟悉的愉悦的性事流程罢了。然后他就看着少年停下动作,先给了自己一个算是带点歉意的大大笑容,双手安抚意味地在自己大腿上摩挲两下表示无事发生后,再一次端正地跪了下去。惊讶之余,他清楚明白地听见对方膝盖磕碰在木缸底的声音,这死小孩,跪得也太心急了。
然而少年抬起脸来,若无其事地微笑,表情虔诚地在他阴茎前端轻轻吻了一下后,调皮地哈了一口气,随即用舌头在龟头上下左右全方位舔弄,吮吸得啧啧有声,最直接纯粹的快感直冲大脑,他思考的路径就不太清晰了。跟相隔没多少分钟的上一次嘴巴含鸡巴比,少年技术上没有啥飞跃的进步,但他的表情和态度大大改变了。如果说他之前是尽量达成不得不完成的任务,现在则彷佛在用嘴和舌头在一根阴茎上尽可能表达安慰、照护、钟意等诸多正面的情感。如果不是身体和心理上的刺激都很爽,加倍爽,楚狂真看着看着简直要嫉妒起自己的阴茎来,他还没有这样吻过他。
最要命的是,这孩子已经无师自通,掌握了口交的精髓之一,自始至终,维持着一张年轻无辜的脸,跟被口交者的视线对视。就在楚狂真眼皮子底下,少年积极主动地前后移动脑袋,嘴唇在阴茎上不断包着含着,有时稍微歪一点,就会在脸颊上显出阴茎前端的形状。他会迅速退出调整过来,用舌头在冠状系带、青筋舔舐,表达一下不周到的歉意,再一口闷全力吞进尽可能深,用喉咙口正面迎接龟头的侵入。他的双手也没有闲着,一直轻轻抚弄着根部下方的阴囊,时不时去撸一下阴茎下半部。这样,多方位舒爽的快感交加下,楚狂真没坚持多久,便交代在少年的嘴里。
沈鲸本打算能吃下多少精液就吃下多少,也做好了一定的心理准备,但是,楚狂真的精液量实在不是正常人类的量,他在努力下咽的时候差点呛住,只能任由一部分的精液到了脸颊、胸口、水中。他默默低头,手指捞着胸口上的精液继续乖乖吃下,暗自觉着自打跪下来就巨疼到麻木的膝盖又开始疼了,好像不太妙的样子。想想,今天在山里四处蹦跳,远超膝关节平日的负荷多少倍,假设全身上下被真气提升了一定的强度,脆弱的关节不太可能一下子强悍到这么耐扛耐作的程度。事实上,不堪重负的膝关节在他第一次跪在又硬又冰凉的瓷砖上时就非常有存在感地用疼痛提醒过他,别虐了。好么,冷的不算完,又来热的。当时脚趾抓地有点滑,跪在热水中时又急了一点,膝盖和木缸底的冲击力当即让他低头时一脸的扭曲,又非要逞强,抬头把这场口交搞完,现在好了,他彻底站不起来了。
“真真……膝盖好疼……”少年尤带着半脸的精液,疼得眼圈发红,手扶着木缸边缘,跟他老实求救道。
自己果然没听错当时他膝盖发出的声音,当时就不该继续的,这家伙非要顶着疼痛、顽强地分了他的心。作为年长者和武者,自己本该预料到这些并预防,作为偷听者,自己听到了,却大意地枉顾对方身体,就在今晚刚说了要一起筑巢后……懊恼之下,楚狂真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木缸上下来的,他小心迅速地把少年抱出水面,然后差不多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把两人清理干,眨眼间从浴室转移到客房大床。他一脸严肃地检查了对方的膝盖,已经肿了起来,青青紫紫的大了一圈,正常情况下,起码两周都别想正常行走,除非……
“我再传些真气给你,你老实呆着,别动。”
沈鲸是真的疼得不敢动,他八九成干的头发枕在软枕上,全身平躺着,双腿自然分开,因为膝盖疼,无法完全伸直。他眼睁睁看着楚狂真,把自己疼软下去的阴茎快速撸几下撸硬,以为他要口交回来什么的。没想到这家伙,三秒之内,两腿一分开,跨于自己下体上方蹲下来,手把持着勃起的阴茎对准其含水湿润的阴道口,看上去直接打算坐下去。
“等等……”沈鲸大急,疼痛都暂时忘了,一手撑着床,半挺起身子,一手试图抢夺回自己阴茎的控制权。他怕这家伙跟他吵着吵着,趁人不注意就硬塞进去,楚狂真这种狂放不羁的家伙完全干得出来。
一根阴茎,三生有幸地,被两只所属不同的手一上一下分别握着半端,见证一双人吵架。
楚狂真双腿支撑体重,人差不多是一个马步蹲在争论焦点上方,阴道口已经吮进去龟头的一部分,手持阴茎上半段不撒手,措辞理由均很严谨:“这样最快。你能够双修救我性命,我不能双修救一下你膝盖?”
沈鲸坚定地手持自己阴茎下半段不撒手,暗恨自己怎么还不软,阴道口软软地嘬着阴茎前端很舒服很诱惑,但凡换个人换个场景,他肯定早就操进去了,但现在他也是有理有据的:“我不会随便让你操的,你也不能。”
“反正我没同意让你操之前,你休想让我操。”他刚发表完宣言,就感觉有水从对方的阴道流下来,浇到龟头上,又因为两者之间不紧密,堵不住,正在往下流,目测很快流到楚狂真的手,再到自己的手。他不由地卡壳了,忘记还想说什么。
楚狂真充满讽刺意味地“呵”了一声,在阴茎上就着水故意手滑了一下,戏谑道:“你再多说几个操字,我现在就地先操你。”
沈鲸是想大喊着“有种你就来啊”,但生怕后果比较惨重,觉得还是要充分发挥自己本身的优势,软声道:“哥哥……我现在疼,别跟我争了,好不好……”
楚狂真非常不给面子地当面翻了个白眼,也用低沉性感的声音回敬道:“哥……来操我。”
两人对视,各自手中还握着道具,或者说那根倒霉的阴茎。如果有第三者在场,忽略掉场景道具氛围,光看双方眼神,定然会觉得两人之间天雷勾动地火,那叫一个缠绵悱恻,火花迸发。
沈鲸先放手,主要膝盖比较疼,维持这种姿势他扛不住了。他老老实实乖乖躺回枕头上,闭着眼,双手规规矩矩交叉,放在自己腹部,做一个庄重的遗体状,嘴里不轻不重地做最后的告别:“我不同意。不情愿。不开心。你做了,我不会讨厌你,就是会一直记着。”
楚狂真还真拿这样的少年没有办法,他也真的不想对方一直记着这件事儿。他小心眼地用刚抓过对方阴茎的右手,探下去,把少年没跟他抢阴茎的左手抓起来,拉到自己嘴边,看着少年眼睛睁开后,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又翻过来郑重吻了吻掌心,正色道:“我就这样传输真气,行不行?”
所谓这样,也就是楚某人马步蹲在上方,阴道口插入阴茎龟头的状态,传输过程中,他阴道必然会兴奋流水,海棠文双性受必脱水设定不会对任何人例外。正常人类没可能维持这样的姿势不垮塌掉,楚狂真八重武者,轻松自如得好似以前每天蹲马步都有一根阴茎督促似的。沈鲸点头首肯后,在内心默默吐槽,又觉得自己这样的意淫对于武者来说实在是一种亵渎。他转而默默地看着斜上方,一眼都不敢错过地记下对方此时的样子。
楚狂真全裸着,正对着自己,结实有力的长腿大岔开,湿漉漉的阴道口下插着青筋毕露阴茎的龟头,正在缓慢的流水,六块腹肌有点紧绷着,有节奏地做着深呼吸,胸口大片绯红,两个乳头现在都是酡红色。他微抿着唇,长而密的眼睫毛下,双眼一直看着正前方,不知道多么遥远的地方。
沈鲸看着看着,便又想让楚狂真转而看着自己,他可能,一直想让对方,看着自己。真搞不懂自己的心态。
他仍旧躺着,伸出双手向前递出,楚狂真貌似根本没看他,却第一时间双手抓住了他,不得不回看他。沈鲸毫不客气地抓住机会,双手十指相交。虽然双手这样拉着在这种情况下,不是一般的傻和奇怪,楚某人倒也没反对,因为他毕竟还是个人类,而且是海棠的双性,在阴道被真气刺激到一定程度的时候,除了恨恨地看着对方,掐对方的手指,很难一直坚持不动。
沈鲸能坚持被他掐的原因是,真气不但在修复他的膝盖,带来麻麻痒痒的酸疼,也在同时修复他的手指,楚狂真的心实在太柔软了。
真气传输完毕,沈鲸感觉好多了,但他万万不敢作死地动弹,在此时挑战楚某人的怒气值,只能老实被他搬动,任由楚楼主给两人擦身,换床单。
好不容易躺回去,他习惯性地又想搂着楚美人靠着自己胸口睡,结果为了睡觉不压到膝盖,被拒绝了。
沈鲸气呼呼地平躺着,旁边同样平躺着一大只,还不紧挨着。为毛客房的床也够大啊。哦,可能是为了方便主家和侍者随时翻滚,多种姿势的。
躺了好一会儿,看着天花板,就是睡不着。胳膊肘推推旁边,沈鲸小声说:“是我不好,得意忘形,没注意膝盖。”
楚狂真当然也没睡着,他“嗯嗯”两声。
“你今天也不对,有什么话,我们先说开,再行动。行动中,也可以随时调整的嘛。”
楚狂真坚持不“嗯”,保持沉默。
沈鲸侧过脸,发现对方已经侧过来,看着他了,不由笑起来,手指伸过去,刮了一下对方鼻子:“你真是难搞,不乖。”
手指自然就被近水楼台的楚狂真没收了,归他所有,沈鲸倒也不太好反对,由着他握着。
沈鲸还想对着他再说些什么,楚狂真抢先打断了他:“别念了,换了姿势,我也睡不着。”
两人面面相觑几秒,沈鲸试探着问:“你……”他想说,你喜欢被我那样抱着睡?又觉得这话太歧义,太直白。结果只说了一个字。
楚狂真等了几秒,见没有下文,“嗯”一声。
两人默契地都没有对你后面究竟是什么,嗯的又是什么展开什么议论。
相反的,反正睡不着,两个无聊的人类,只能各种乱聊。
沈鲸问了他能否晒黑,问了主岛最高的树是什么树有多高位置在哪儿,楚狂真到底喜欢什么颜色,柜子里衣服为啥都是黑白灰,练功从什么开始,元初境等十三重境一般大概要多久,岛上还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习俗,有啥最好得记住的人物没……楚狂真平躺着,握着他的手,一一作答。
模模糊糊睡过去前,沈鲸有个模糊的念头,楚狂真好像没有问几个关于自己的问题。他是一点都不知道,还是知道了一点?哎,管它呢,先睡再说。明天还有明天的事儿要愁。
醒来时,沈鲸先试着动了动膝盖,比昨晚好过很多,虽然还有点青有点红,略带使用过度的酸痛,已经算恢复良好,堪称神速。就是感觉特别饿,估计体内血液、细胞、组织啥的一夜之内被迫加了一个月班,以后还是悠着点,少劳动它们为妙。这样看来,海棠世界的性爱后恢复如初设定,有很大用处,肛肠科、妇科肯定在,不知道范围是否包括牙科。
刷牙加奇思完,循着食物味道,他在二楼会客室找到了每次都比他先醒不见了的楚狂真。只是,室内的第三人让他将“真真”憋在了嘴里,早安问好换成了“楼主”。
没想到,颜九礼除了水下憋气功夫十足、话少、屁股大、耐力佳,还会拼接头发。圆桌旁,外表五大三粗的戚家侍者双手灵活细腻,正小心翼翼将楚狂真断了一截的头发一根根找出来,然后用沈鲸的头发一根根对接上去,以透明的树胶加以黏合。怕刚搞好的头发彼此之间互相粘连,楚狂真的真气将一根根接好的长发一一隔开半指距离,在晾干。猛地一看,楚美人多了一扇形的爆炸长发打开着,类似孔雀开一小半屏,又搞笑又可爱。要是没有外人在场,沈鲸非打趣他几句不可,现在么,只能憋着笑意,一边观赏,一边在旁边方桌旁努力啃煎饼果子,喝豆浆。
昨晚他刚问过,半透明隔水帘的树胶来自海棠岛虚构的柠胶树,越是品质好,越是透明,越是贵。柠胶树全身是宝,树皮可提取防腐树油,渗出的树液可分离树胶,果实汁水可润滑,种子可炸树脂,树叶可做饲料,用途相当广泛。不过,他已有预感,这玩意儿很可能就是作者为了替代硅胶,搞情趣用品,才设定出来。就是不知道,岛上有没有神奇的人类,调点颜色,借此搞点手办啥的。橡胶不知道在哪儿,陆上六国受这个里世界黄色设定影响,会不会提前搞出蒸汽机。
颜九礼一接完头发,当即无言抱拳,惜字如金地告退。沈鲸收拾完餐盘,便起身,蹑手蹑脚去摸楚楼主还在晾干的蓬松的扇形头发,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么,再说了,一半产权归他。摸是摸到了,人却被捉住。楚楼主一大早没啥坐相地松垮坐着,一颗脑袋硬是靠在他胸口,双手圈着他腰,像是要补完昨晚睡觉没抱到的份额。沈鲸一颗心都被抱软了,也补了一句“真真”,回抱着楚美人,场面宁静安逸而美好。
八分钟后,两人又开始为琐事争吵。沈鲸打算按原计划下山去大驼峰商楼钱庄开一下账户,楚狂真检查了一下他膝盖,坚持还没完全好,最好再休息一天。吵完三个回合折中的结果,沈鲸被某人圈住腰部,带着或者说两人并排飘着下山,得益于八重武者的真气,速度很快,又稳,一路上碰不到什么人,山上就他们一户人家。
然后,他双臂咯吱窝就被塞了一对拐楚美人不计形象拎在手上的,兜里附赠一个白色玉质铃铛。没错,就是脚骨折后,在医院能见到的那种拐,双手支撑体重的。铃铛是子母铃铛中的子铃,回头打转回到山脚下,晃动子铃,楚楼主身边的母铃便会同步响动,下山来接他。
望着老父亲楚狂真转身离去飘然而上的背影,没有橘子吃的沈鲸,毫不犹豫倚着拐竖了个中指。其实,得益于两天来积极主动的双修,他感觉身体比之前摸高时更加轻盈,指不定已能摸到3米5。因此,没人时,他以拐杖底一点地面,蹦哒,拐杖底落地,咯吱窝卸力。有人时,他双手握着拐杖手柄部位支撑移动体重,“走”起来速度不慢,很快便到了迎宾街八层楼办公集群大门口。
临街的大门呈拱形,白色石头砌成,类似古代石拱桥的工艺,一打眼看上去古朴气派、有段历史。拱形上方有“八层楼”三个金属大字,字体端庄大气,气势磅礴,感觉跟祈福广场四个金属字出自同一人之手。他正抬头欣赏书法,没成想,某位体贴的原住民或者说八层楼迎宾人员,直接推了个木轮椅到眼前。
这就尴尬了,沈鲸赶紧解释自己膝盖好得差不多了,不劳烦。十七八岁的麻花辫姑娘身着白底红边战国袍,微笑着手扶轮椅继续坚持,眼瞅着他双拐,明摆着一脸的怀疑。
轮椅人家都已经快手快脚推过来了,来都来了,能怎么办,也不适合在主岛官方办公楼大门口争执太久,丢楚楼主的人。一分钟后,感觉今天出师不利运气不佳的沈鲸还是无奈地坐上了木轮椅,只争取到了转动轮子推自己的权利,双拐寄存在麻花辫这儿,回程来拿。
一进门,便是紫藤花长廊,春意盎然,花开如瀑,芳香扑鼻。廊道内侧两边各竖着四个,也就是一共八个大木格柜,柜子上方自然分别是民、商、法、育、工、农、外、器八个金属字。沈鲸推着自己,来到商楼柜,斜竖在柜旁的一大块长方形导引木板上写着常见待办事项,第三项,如何在钱庄新开账户,后面对应着数字3。大木格柜类似中药店的药格柜,分成了8乘以8即64格,他依言打开了3号小抽屉,里面堆叠了多份三色印刷折页,一打开,便是去往商楼钱庄的导引图示,甚至标注了厕所位置,图示旁写明了办理开户事项的流程。还挺贴心,不知道海棠世界的银行和无障碍设施能做到什么水平,沈鲸来了点异世观摩的兴致,加快推轮子的速度。
为了方便日常经济业务开展,商楼的一部分必然临街,不远,沈鲸花了四五分钟便一路畅通无阻到达。红黄蓝三色图示上,商楼均为一层木建筑,大致由六个田字拼成,曲折的蓝色水线从中蜿蜒穿过,其中每一个口,都是古色古香的近四合院结构,钱庄占据了最临街的六个口,由内由外均可以顺畅进出。
沈鲸此时就位于钱庄最靠近八层楼大门的那个口里,按照流程指示先从口内正中木桌拿了个“常11”的金属号牌,随即缩到东边一角池塘边,用水边竖着的木盒内鱼食喂红色黄色锦鲤,虽然水中游曳商楼这片区域的庞大家族都略发福,不缺食物。
差不多一人高的绿植、高低盛开的鲜花盆景、堆叠两三层的假山石,将该口内等候区域隔开成不规则的七八个部分,但做不到全部遮挡住。从绿植和鲜花的缝隙间,想偷看的话,便能够看到两位熟人。
曾经在三号专用餐厅身着透明薄纱和牛奶的女性,坐在木质长椅上,旁边一张长弓和箭囊斜靠着椅背。她今天一身类似古希腊式白色长袍,上半身衣料裹进了左边乳房,露出了右边。估计还是那位兔尾男双,一样的跪着,埋首于她的下半身,瞄一眼七成透的长袍可以发现,他在舔阴。这么看来,他两天前口中吞吐的大鸡巴,透视装女单用的是穿戴式假阴茎,或者双头龙?情趣用品逼真到一眼辨认不出来,真不愧是海棠岛,老在这方面拼命赶超现代技术,兔尾男双能一口吞进那么长的假鸡巴也是真厉害。
等候区总共就五人,另外一对男性,二十后半的络腮胡男子,站在大理石方桌旁,从后抱着一位左腿站立右腿被托起的白肤男双大力操干。二十出头的男双脸涨红着,口中不断发出“啊,要死了,慢点儿”之类,一手撑着方桌,被带动的摇晃幅度仍然很大,整个等候区都能听到阴茎捣进阴户的水声和胯部碰撞屁股的啪啪声。
海棠岛熟悉的公开场合玩家场景,不知道他们这样搞,一天能比在室内多增加多少真气,沈鲸快习以为常了。就是没想到,动静很大的络腮胡男子,抽插着身前男双,面对着安安静静的透视装女男,非要口出恶言:“宝贝儿,还得是真家伙,才爽!假模假式的玩意儿,有个什么劲儿。”
透视装女单摸了摸身下男双头发,大概是制止他起身回话,继续享受阴户被舔弄的快感,权当没听到。
络腮胡男子胯部动个不停,指名道姓挑衅道:“钱易难,钱大小姐,当初多么贞洁烈女,现在不还是敞开腿的荡妇一个。”
对面女男尚未发作,女方手已靠近长弓,他身前的年轻男双倒是消息灵通,百忙之中迅速艰难开口:“钱小姐……生死境……”
众所周知,生死境,个顶个儿脾性大,控制力差,因特别作死挑衅生死境而引起的武者伤亡,有证人证言在场,不管岛内还是陆上,看情况罪减几等、充军戴罪立功或不算什么。
络腮胡男子显然之前不知道,且武道上比第四重生死境低,大力一拍身前男双屁股,低低埋怨:“不早说……”正好他的号码牌“常9”被刚从地字房出来归还牌子的“常8”叫到,便借此不失颜面的退却,拉着男双进屋办正经事。
过了一会儿,钱易难径直冲沈鲸招招手。他以为是偷看人家好几眼被发现,推着自己轮椅来到这对女男面前,怪不好意思地告罪:“抱歉,好奇之下,偷看你们。”
钱易难差不多临近高潮,微喘几下,双腿张大些,手摸着旁边长弓的弓身,漫不经心道:“常飞以前找我双修,被拒,看我不顺眼。沈九郎,看我俩,好奇,还是对岛上习俗未习惯?”
沈鲸快速开动脑筋,想找一个说得过去的理由,有点担心生死境的钱大小姐,一言不合就射人的架势,考虑再三,半真半假模糊道:“我好奇姐姐身材好,也好奇这位兄弟深喉技术。”
钱易难暂未回话,经过身前跪着的男人不间断努力,她高潮到了。完成阶段性任务的男双从袍底利落钻出,毫无愧色地站起来,撩起长袍底一角擦拭一嘴的水。他二十八九,也是一身相配的古希腊白色长袍,同样露出半边胸,身材出色,只可惜半边脸被不知道是火、毒、腐蚀性液体什么的毁了大半,残存着的暗红色疤痕组织狰狞明显。剩下的半边脸可以看出他原来是位相当英俊的男子,曾经满楼红袖招那种,腰间别着一柄断剑,绳子缠着无剑鞘,一身江湖浪子的气质,一看就故事很多的样子。
钱易难侧过身来,正式用双手递过一张金属名片,把沈鲸的注意力从男双脸上转移。她一脸营业笑容,模式化推销道:“九郎,绿茶、红茶、乌龙茶、白茶、黑茶、花茶……天南海北精挑细选,自家小本生意,商业街钱氏茶铺,欢迎和楼主一起品鉴。”
沈鲸双手接过精致的名片,上面店铺名称、地址、广告词啥的均有,四边凸印着一圈茶叶茶枝缠绕图案,还挺有艺术气息。而递名片女子的手,右手背同样有一小块被毁,暗红色疤痕。一时间,什么大小姐勇救落难游侠、枕戈达旦闭关复仇啥的,他脑补了一堆。
见他注意力在钱易难手背上,浪子男双开口,一手比划一个虚拟的鸡巴到嘴边,浪里浪荡道:“你想知道怎么吞下一根大鸡鸡?”
沈鲸答“想”好像不太好,“不想”又前后矛盾,脸上纠结神色,引得一双女男几乎同时爽朗大笑,他也就跟着凑合笑。
笑过后,这对女男,钱易难和廖金戈,你一言我一语,还真的大方指点了他几句深喉技巧,不外乎多练习,喉口打开,用喉管,注意舌头和牙齿之类。直到“常7”从黄字房出来,号码牌“常10”被叫,两人才挥别进屋。
没到一分钟,“常6”从玄字房出来,热情地帮“常11”沈鲸轮椅推进屋内、号牌挂到屋门外才离开。进屋时,他留意到原来应该有门槛,好像最近刚刚锯断,不影响轮椅通行。屋内类似古代剧中当铺设置,不同在于前面柜台并不高,还是银行柜台差不多的适宜书写高度。沈鲸把楚狂真给他的担保信交给对面工作人员。这位二十五六的干练气质女性打开信,没有为楼主名讳露出一丝惊讶,面色如常,让他照规矩填表。表格设置并不复杂,比现代银行开户大约少一半必填项选填项,前后耗时不过几分钟,“沈鱼”的账户便开好。
新人到主岛,每人初始点数100,楚狂真另给他转了18800。柜姐向新人特地详细介绍,自愿申请上岛后45天内,在民楼登核门填表签字确认是否登记入主岛,别忘了,过期默认放弃。45天内食宿免费,之后公共餐厅一天三顿普通餐记得签名共花费点数1,送餐上门加倍。岛上消费一般在店铺签名记账,月结制,钱庄为每个账户扣除收到的店铺账单相应点数,生怕算错,可以每月来钱庄查账。
离开钱庄,沈鲸边转着轮椅,边一路思索。已知沈九差不多上岛一个月,他害怕岛上风俗,百分之九十九没登记确认,八层楼看样子办事效率挺快,今天要不要填表确认算了?楚狂真现在真气不稳,万一过两天稳了,要陪同他来登记,发现点什么,乐子可就大了。
这样想着,反正离得近,他便转到紫藤花长廊民楼柜边,打算找一下登记入岛相应的图示折页。
“这位姑娘,你掩面,又躲到人身后,不想看什么?”忽然听到刚相熟的钱易难声音,不乏指责意味的,而她曾无视当面挑衅的常飞。好奇的沈鲸吸取了点儿教训,从导引木板后,装作看柜子,余光偷偷向长廊入口处望去。八块长方形导引木板够大,都是斜对着门口及地摆放,便于进来的人一眼发现,差不多正好能把坐着轮椅的他遮个全实。
这位姑娘,全身上下深灰色布衣,袖子长到遮手,长裙盖到脚背,厚实的帷帽遮蔽头颈,被指出掩面后,仍然在帷帽之外,手抬起捻着衣袖遮面,不想看迎面的钱易难和廖金戈。百分百陆上的姑娘,刚上主岛,跟袒胸露乳的钱易难,两人一对比,可谓鲜明的极端。
她躲于其后的那位姑娘,壮实高挑,英姿飒爽,身着类似迷彩深绿的战术贴身装,轻便剪裁,口袋不少鼓鼓囊囊,腰间皮带挂着沉甸甸一双流星锤,应该力气相当大,整体风格非常适合加入神奇女侠,合该生在天堂岛。她跟双方都认识,一搭话便试图小事化了:“易难,贺姑娘年纪小,刚上岛,冒犯之处,我替她道歉。”
“雷婷,你眼光差了不少。”生死境易冲动的钱易难,估计跟雷婷有旧怨或者太熟,话语直接了当,但也不乏劝解的好心好意,“上了岛,一直躲么?这样,要得罪多少人。”
雷婷自然清楚这一点,岛上性开放的风气,身后人一路掩面过去,是个人就有脾气,总有人发难,自己根本兜不下这种破事儿。她一拉身后姑娘衣袖,劝道:“山岚,小事儿。给钱姐赔个不是,她大人大量,不会跟你计较的。”
贺山岚明显是个犟种儿,她硬是颤抖着掩面道:“她……她……不知羞耻……有伤风化……下地狱……”下一句大概是浸猪笼之类,被旁边人一脚踩到脚背,疼得打断。
踩完人的雷婷望望天,深呼吸一口,朝钱易难双手一摊,又做了个割自己脖子的手势,大意是,天哪,这种人,我也没辙,烦死我了。然后随意一搭钱易难裸露的肩膀,神采飞扬道:“你上次酒后还嚷嚷着,要割掉一边乳房,影响弯弓射箭,怎么还没割?”
背着长弓和箭囊的钱易难,颜值之上更是一身凛然肃杀的气势,搬到现代漫展,高低能s一下古希腊狩猎女神。她大笑着跟老友拥抱,拍拍后背,朝脑子裹得严严实实的贺山岚飞了个眼刀,调笑道:“哎呀,我射术够好,就不算影响。酒后吹牛么,哪天要真割,送给你。”
贺山岚明显被两人的亲密、熟稔、彪悍的打招呼内容给吓傻了,等两人寒暄完毕,才僵硬着被雷婷拉着往里走。
因为应多福的工作内容,沈鲸听说过贺家姑侄的事儿。虽然不知道侄女贺芊芊因何跳楼导致瘫痪,这世道,丰国闭门不出的闺阁女,能逼得她跳楼的左右都是熟人。姑姑贺山岚只有16岁,这种情况下,有眼光搭上在贺家卧底做任务的器楼雷婷,谈好条件把姑侄捞出来,又愿意上主岛双修,用真气救侄女,可谓有勇有谋有仁有义。
然而,刚刚这一遭,怎么说呢,见面不如闻名,还是说,她被洗脑傻了,也是不容易。
他抽出导引折页,唏嘘着往民楼登核门赶去,对雷婷和贺山岚这一对临时捆绑的双修前景不是太看好。
民楼的主要办公场所,是一座外表十八层木塔,高耸在湖边,远远望去,绿色缠绕而上,粼粼波光,顶上一个不规则的伞状大树冠。沈鲸一进去整个人就被震住,望而生畏。木塔中间支撑主木是一棵活着的巨树,树干直径恐怕接近二十米,不晓得活了多少个百年。不管是正面直视这庞大的植物体积,还是抬头远望最顶端巨大树冠,以及顺着中间树枝疏密而搭建的十七层木质层板、楼梯,耳边几种鸟类鸣叫其中,眼前景象堪称奇特夺目,气势恢弘。
木塔塔壁为了照顾巨树的生长,运用了各色优美形状的木格玻璃来透光。他猜测,下雨的话,顶部用了大量的水漾石和相应管道引导水流,避免打湿下方。山上楚家院落日常饮用水,除了引活水,也是用屋顶的水漾石吸引空气中水汽凝结成流。楚狂真昨晚耐心介绍的岛上最高树竟然还不是这一棵,不知道那一棵又有多么壮观。
多年前,岛上原住民竟然没有砍下这棵树,而是费心费力,沿着树造塔。从不统一样式规格的楼梯看,事先预留了树木生长空间,不厌其烦不计成本地每隔多少年跟着调整建筑内部。这跟钢筋混凝土高耸入云感觉完全不一样,实乃绿树与人力相融合的伟业,互相成就。原住民们对自然生态的敬畏之心、尊重之意,令人肃然起敬。
一层大厅,层高大概有七八米,民楼对民服务的多个部门沿着树皮一圈依次排开,申核门位列一进正门就能看到的树干正面半圈正中。登核门位列背面半圈的正中,三个字的金属牌下,跟岛上大多数长发中长发不同,一位粉衣短发女性坐在带弧度的木质柜台内,身后沿着树皮都是大金属柜,好多格子,大概存放着纸质材料,柜台外摆放着三张椅子,已坐满。
木塔内,靠着塔壁,更大的一整个圆圈层,由皮质沙发、布艺靠垫、实木扶椅、摇椅、躺椅、沿着假山石木架的攀爬绿植、吊挂生长的空气绿植、各色观赏水生动植物占据其中的玻璃水墙等组成等候区。沈鲸摇着轮椅进区等候,没成想,贺山岚也是来填表登记入岛,占据了登核门三张椅子之一,雷婷在旁边站着。贺家姑侄应该刚刚申请入岛没几天,这样就迫不及待确认,这姑娘身心真的能扛得住么。
他等了才两三分钟,一坐一站的贺雷二人便吵了起来。贺山岚已控制了音量,但她音色较为尖细,口音带点江南软调,仔细辨认,还是能从大厅嗡嗡嗡的各类人群谈话中摘出来。
“竟然让什么乱七八糟的污臭男人给芊芊念书。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才……”
雷婷双手插腰,低声火大道:“贺姑娘,你对于要饿死亲生女儿的大哥没有骂,对于推波助澜念着家门不幸的父亲没有骂,对于要帮助你俩的人,倒是骂得凶。”
贺山岚蹭的一下气得站起来,手指着雷婷,当面斥责:“要不是你,非要我剪那个小畜生一刀,才肯帮忙,我们怎么会晚,芊芊现在这样,都是你害的。”
雷婷索性双手给她鼓掌,细声讽刺道:“我是你娘么,欠你的。千里迢迢救你们两个,一路看护,倒成了我的不是。谁要搭理你这个……”她忍了又忍,胸膛起伏,最后还是把骂人的脏话咽了下去,起身离开,走到木塔正门外,平复心情。
贺山岚坐在待登记三人中最左边,中间一人登记完立即离开,粉衣女指导着最右边一位,头压根不抬,看样子她也听到了这姑娘帷帽下的抽泣哭声,不趟不必要的浑水。
沈鲸思来想去,事关应多福,事关楚家老屋两位住户,事关楚狂真,事关自己,只能推着轮椅,挤到中间,伸手要了一张表填写,活跃气氛故意道:“这里环境真不错,理想的上班场所。”
粉衣女斜着倒着看他写完名字沈九,从柜台下摸索一阵,翻出折了三折的表格,递给他,打破幻想直言道:“看着好。时不时有巴掌长的虫子掉下来,每个人都练就了空中纸巾接鸟屎……”
“……”好吧,大家生存都不容易,沈鲸闷头看表。原来是当初沈九填写的申请表,两表有不少内容一样,照样抄写,节省指导和时间。只是第一页这字迹,怎么看,怎么跟大门口“八层楼”以及“祈福广场”相像,他有不好的预感,果然在下面倒数第二行看到担保人签名,是字迹一致的“楚定天”。倒数第一行最右,才是本人签字确认的“沈九”两字,不得不说,沈九的字迹跟沈鲸有八九成像。有点儿惊悚,转念一想,作者设定吧,不然比较难蒙混过关。
因为楚定天字迹,他怎么看怎么觉得申请表非常之不顺眼,简直想烧掉。但是上面提供了不少关于沈九的信息,比如百算阁位于丰国都城久安的凤凰街443号,比如沈九亲人全无,技能全无,武功全无,文化填的识字,联系人也是无,估计没啥密友,被拆穿的可能性大大减小。他填登记表第一页只需要照抄,性别还是男双,武功改成元初境,担保人改成楚狂真问过粉衣女,无需楚某人签字。
后面五页都是打勾选择,间或填写一二,像是住宅需求,因为小驼峰楚家院落,就选了最后一项暂不需要,后面横线上新住址空着未填。
最右边一位也搞完离去,粉衣女就来到他对面,看他填得还算顺畅,没有打扰。过了一两分钟,她略带歉意地表示:“涨奶,需要点儿时间,挤出托人快送给女儿。你先填着,没问题吧?”
沈鲸有点惊讶,看不出这位刚当妈妈,精气神相当不错,他提出疑问:“没事儿。带孩子的夫妻一般都在归岛?您不回答亦可,是我冒昧。”
粉衣女检查布袋中吸奶器、奶瓶、漏斗等是否齐全,快速答道:“主岛生孩子、哺乳、产后恢复更容易,半天班上完回去,我爱人在归岛带孩子。”
啊,想想海棠文多少搞产乳py生子py的。现实世界生孩子十级疼痛,堵奶、乳腺炎啥的听说疼得要死,产后恢复不易睡眠少压力大容易抑郁,海棠岛这种黄色设定原来也有这类意想不到的正面对冲效果。
填表的时候,他从关于就业倾向的选项中发现了,做任务赚点数的,来钱更快更多,三道岛日常上班赚点数的大多四小时五天工作制,周六周日休息,八层楼办公集群四小时六天。作者看样子也是社畜,对工作时长怨念颇深。
她收拾好离开了,柜台前现在就剩沈鲸和贺山岚两个。刚刚和粉衣女的对话,估计这姑娘都听见了,不知道有没有对陌生男女讨论生孩子涨奶的内容消化不良。
过了一两分钟,贺山岚极其小声地问:“你也是来主岛治伤的么?”
她独自一人,竟然有勇气跟陌生男性搭话,有大进步,不愧是能手持剪刀剪阴茎的姑娘,跟自己坐轮椅杀伤力低估计也有关系。沈鲸没抬头没看她,据实回答:“轻伤,快好了,家里人担心让我拄着拐,这边工作人员非要给我轮椅。”他话一说出口,才发现自己把楚狂真算成了家里人。
“额……”她在帷帽下咬着笔杆,踌躇,“……你能不能……”
沈鲸面对过应多福,这种支支吾吾小意思,笔下不停,自己填自己的,耐心等她下半句。
又过了一两分钟,贺山岚站起身,绕到树圈外围,伸长脖子看,正门口雷婷还是不回来。她回到座位闷闷不乐坐下,然后忽然发狠,掀了帷帽扔在脚下,露出一张极其年轻、胆怯、几颗青春痘的脸。她紧张地捻着衣角,不敢看他,低声道:“我好些字不认识,能麻烦您念一下么?”
沈鲸闻言抬头,对她微笑道:“没问题。”
等粉衣女回来时,他已经差不多连读带解释了靠一半的选项,等雷婷终于回来时,他正好解释到最后一项。结果就是,贺山岚比他先登记完,先离开,贺雷两人都再三道谢,他抱拳回礼。
解释过一遍,成竹在胸,快速填完自家登记表,他紧张地等待着最后一项流程,即在符纸上抄写,本人自愿遵守三道岛岛规,保持信念,献上忠诚,再签名。
据粉衣女介绍,此乃神魂誓,签完后,想对岛内不利,后果自负。先不说前面一句能否做到,沈九,沈鱼,都不是他真名。看贺山岚一签完名字,符纸就发出微光,代表生效,他签完什么反应都没有,可咋办,登记到最后一步又不能当着工作人员的面就此放弃,简直骑虎难下。
刚好有人新来,粉衣女转移注意力,正在指导,他趁机快速写完誓言,签下沈鱼,果然,什么反应都没有。他将笔抬高一丁点,在虚空中填完了“鱼”字右边一个“京”字,大概海棠保佑,勉强算数,符纸终于发出可见的微光,他赶紧一脸轻松惬意地把发光的符纸交还,就此登记完毕。
沈鲸转着轮椅离开民楼木塔,八层楼大门口交还轮椅给麻花辫姑娘,拄着拐蹦达到小驼峰山脚,摇动铃铛,被楚狂真接回山上,自觉今日登记还算顺利。
他不知道的是,填完的登记表、原来的申请表、宣誓符纸,差不多在他离开八层楼大门后,被迅速从一层递交到三层再次核验,然后作为疑难件逐层递交,因事涉两位楼主,约一个小时后,到了第十八层,民楼层主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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