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ter02渐进的心跳（2）（1 / 1）

斜yan突破黑巢倾泻余晖，重获新生般地照耀广阔无际的土地。

暖光漫溢，蛮横地往教室里排列整齐的课桌椅上泼洒，放学时光，仅剩零星几人交谈着，不久也背着书包远离学校这是非之地。

裴露姝收拾好书包，很是担忧地走向窗边的位置。

她轻声细语地问：「小雨，你还好吗？曹幼萝她是不是……又找你麻烦了？」

秋夕雨一身软骨头似的趴在桌上，面朝下，一动不动。

她不语，裴露姝心急的不行，一想到曹幼萝又找她朋友麻烦她就一肚子怒火：「秋……」

「啊啊啊啊啊真的烦si了——」

秋夕雨骤然放声大吼，一旁的裴露姝闭着眼睛捂上自己的耳朵，完全被这怒气冲天的声调狠狠吓懵了。

「怎、怎麽了？」

秋夕雨将满腹悲怆写在脸上，仰头看向好友，瘪着嘴，「今天周三。」

「周、周三又怎麽了？」

秋夕雨简直濒临溃堤，裴露姝反问，她就更加悲伤了，「补习时间没有学长的日子，谁ai过谁去过……我才不稀罕。」

「……」看着双手环抱住自己腰间的nv孩，裴露姝无言的低头ch0u了ch0u嘴角。

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了。

和裴露姝分道扬镳後，秋夕雨独自走进附近商圈买了份她最喜欢的补习日套餐，尔後心情称得上漫天欢喜地走回补习班。

傅时序放学後整个人便不见踪迹，秋夕雨怎麽都联络不上他，殷世礼最近也忙着舞社的成发，好几次上课都请了假留校练习。

走廊间设有公共使用的长桌，秋夕雨随意挑选一个合眼的位子坐下，她扯出竹筷子，掀开蒸气腾腾装满咖哩水饺的纸盒，搓了搓手开始享用。

她一边吃着，手上动作没停的编排近期计画排程。

经过她稍早简略的粗估，考完期末後，应该就能腾出足够的时间与机会绘制新的设计稿，以及和厂商洽谈打样的相关事宜。

如此一来，新一季的商品便可以顺利在寒假期间上市了。

秋夕雨沈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无法自拔，门外来了人都不易察觉。

直到某个名字误闯进入她的思绪，刚夹起的水饺附带酱汁应声掉落。

「阿叙，抱歉啊。」

今天不是周三吗？学长怎麽会……

秋夕雨佯装冷静，偷偷地偏头往後回望，主任正与他寒暄几句，耳尖动了动，他们的对话丝毫不差地飘进她耳里。

「难熬的期末好不容易结束了还让你来跑班，真的太不好意思了……你母亲也很担心你在这边工作能不能兼顾学业，但是学校考试对你来说应该也不算什麽，对吧？」

明明听着是夸赞他的意思，宋叙言本人的反应犹心如止水，不过态度仍旧谦逊地回应师长，「潦草地结束了，不差就行。」

主任笑着骂他就知道谦虚，接着秋夕雨悉听主任交付宋叙言今天的工作内容，两人便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秋夕雨心脏怦怦地跳动，小心翼翼地藏匿心思，匆匆收回窥视的视线。

而後，她的眼角余光映入一只节骨脉络分明的手，更惹人注目的是，他腕部携带的手链。

明明其他地方还有位置，为什麽偏偏选择她旁边？而且、而且……他戴了她送他的礼物！

秋夕雨疯狂抑制内心狂喜，拿着筷子的手细微颤抖，故作不知情的顺势打开话匣，「学长，这条手链真——的超级适合你。」

声音之宏亮，真实想法脱口而出，秋夕雨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麽尴尬。

……咳、咳秋夕雨！你ga0什麽啊，应该先打招呼吧！？

宋叙言唇线原先抿得笔直，听她一言，不禁晒笑，「谢谢你，不过……」

他稍有些迟疑，秋夕雨不自觉坐挺身板，认真倾听，「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秋夕雨以为他是在说她所使用的喜马拉雅白水晶价值不菲。还是其实他不喜欢？上次只是为了不让她难过所以才收下的？

nv孩子上扬的唇缓慢滑落，肩膀耸拉下来，失落情绪展露无疑。

宋叙言後知後觉自己的话好像让小姑娘误会了，场面顿时张惶起来，「不是，我的意思是……」

他拘束地压了压肩颈，目光偏斜，俊颜疑似染上淡淡红晕。

「学长，其实你如果不喜欢的话，可以直接告诉我的。不用——」

「承载了你心意的礼物，弥足珍贵。」

打断她说话的是他严谨的嗓调，低沉地透着一丝无奈和耐心诱哄，他却不知自己此刻的一颦一调都在撩拨人心。

秋夕雨心中倏地一颤，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胆直视对方。

天啊……学长这是无师自通？还是浑然天成？难不成……他信手拈来？

总之，这也太犯规了吧……

宋叙言已然侧对着她整理一拓考卷，红笔字迹预先写下解题过程，表情过分专注，直到他阖笔，秋夕雨都不敢再打扰他。

「夕雨？」

主任敲了敲桌面，秋夕雨从恍神中ch0u回魂魄，手边赫然多出一纸表格。

啊，她怎麽就忘了还有这碴……

「嗯？怎麽不填？」少nv纹丝不动，主任也不打算回避，双手抱x，锐利地审视她。

宋叙言留意到这边nv孩子的状态，许是不希望她感到压迫，动身留给她们一点空间。

男人走後，秋夕雨暗暗咬唇，提笔在纸上写下数学段考成绩。

「六十一？」彷佛有什麽事令她觉得荒唐。

「唉，真的不是我想碎念你，只是你每次都只考这种成绩我该如何交代？」主任推了推眼睛，镜片後方的眼神里充着对秋夕雨的不满意，「刚刚那位学长，很聪明也很优秀，他以前读的是本市竞争力极强的第一志愿。」

秋夕雨当然知道青yan一中的学习压力有多大，即便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殷世礼，私底下偶尔也会抱怨和唾弃。

「但你知道这麽优秀的他，高中刚入学的第一次段考校排竟然只拿了第二十五名吗。」

秋夕雨听这段话很是不舒服，什麽叫作「只」拿？

为什麽他们大人总要摆出一副自以为很了解的高傲，甚至妄自替别人努力的成果下定论呢？

「好在他很认真向上，之後好几次都拿全校第一呢。」主任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强求你也要考个第一，至少不能每次都在及格边缘徘徊吧？这样你能去到什麽好大学？」

秋夕雨自知自身的能力所及，但她刻印在骨子里的y气不允许她示弱。

她皮笑r0u不笑：「谢谢主任关心，我收拾一下先进教室了。」

走近教室时，秋夕雨差点迎面撞上从里走出来的男人，她低声说了句抱歉，便侧身与他错开。

秋夕雨未晓得宋叙言方才有没有听清，又抑或是……他早已听过不数千万遍。

晚上九点多，秋夕雨离开补习班，行经家里社区附近那间超商，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她从不在物se点心上浪费时间，上前拣起架上仅剩的一颗草莓泡芙，转身就去结帐。

走至用餐区，少nv一手施怒x地把泡芙摔在桌上，即刻又心疼得拾起包装袋，朝泡芙吹吹气，嘴里念念有词，「是我不好，不该迁怒你……等等就把你吃掉哦。」

虽然说自己留了一手，可是好不容易有属於自己的私人时间，她还是气不过，於是一gu脑地开始宣泄。

「今天真是倒霉到家了，补习班老师言行有偏差就算了，曹幼萝那家伙又是什麽丧心病狂？」她撕开包装，愤慨地骂骂咧咧。

少nv一口接一口地将口感sh软的泡芙塞入口中，偶有几时伸出小舌t1an舐沾到嘴角的爆馅卡士达，吃相颇有气势。

「明明就不喜欢我，还天天找我麻烦。」转念一想，她一惊，「不是吧……难不成她喜欢我吗？si缠也要烂打那种……喔等等，还是先不要……」

曹幼萝那种等级的nv生她真无福消受，呵呵。

心里正愤懑地嘲笑曹幼萝的不自量力，她蓦地抬头，想透过玻璃反s看一眼自己无b帅气的模样，却当即被映入眼帘的画面吓得飙出一串韩语。

「哎！吓si我了……」後来，秋夕雨也万幸自己那阵子跟母亲一同看了好几出韩剧，剧里的台词耳熟能详，才让她没有当众飙出国骂。

「秋夕雨。」

男人穿着黑se卫衣，浏海凌乱微分，英挺的眉半隐半现，深墨se的瞳沾染零星笑意，好整以暇地凝视某位被他吓着的小姑娘。

「学长？」秋夕雨讪讪地放下手中的泡芙，「好巧啊……你来买宵夜？」

不是吧……刚才她骂的那些他不会一字不漏的都听到了吧！？

男人手拿起一本簿子举在空中，和她说话的语气捎带些许无奈，「你的联络簿，忘了？」

a5大小的联络本被他拿在手上更是凸显他掌心宽大的事实，手部的青筋线条流畅延伸，b较之下也显得指骨修长。

「谢谢……」秋夕雨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她拍了拍x脯，委婉地对他说，「不过学长，你下次……能不能先喊我一声，你真的差点没把我吓si。」

如果可以用颜文字表达她现在的心情，大概就是一个分号加下括号的那种感觉：

宋叙言丝毫不介意少nv的直言直语，慢条斯理地ch0u了张面纸，「其实我先前喊了一两次，但你始终无动於衷。」

「有、有吗？我没听到……」秋夕雨愣愣地拿走对方递过来的纸巾，意识到自己吃的狼狈，羞赧的语顿。

宋叙言不怒反笑，秋夕雨警见他唇角漾起几分似非似笑，「那有没有另一种可能，是你骂得太陶醉？」

「……」

秋夕雨扯了扯唇，後背直冒冷汗，他果然都听到了！

但是尽管如此，少nv并没有打算包装自己的脾气，相当乾脆且利落的坦言：「我心情不好的时候，我如果不大声讲出心里话，这里……就会堵的很不舒服。」

她实在讨厌那个被情绪控制的自己。

几乎是在话落下的那一刻，外头一辆轿车从寒风中驶过。

卷起的寂风呼啸，萧萧伴随，划过她耳边的，是他的声音。

「为什麽不开心？」他刚才有多麽不经意的开玩笑，现在就有多少成分的认真。

秋夕雨哽住，因为他拐弯抹角地想方设法，只为关心她开不开心。

她指头施了点力，紧紧捏了捏卫生纸，忽然就想知道宋叙言对这件事情的想法和看法。

他肯定不会戴有se眼镜的，对吧？

她不怕输，就是厌烦曹幼萝这种小动作。

以成绩作为评判一个人的标准的人不在少数，只要你是他们眼中的「坏学生」，就算再重申几百遍、几千遍，他们不信就是不会信。

想起曹幼萝那副胜券在握，不知悔改的嘴脸，就更让整件事情变得愈加荒谬至极，糟糕透顶。

「如果我说有人为了不择手段赢得b赛，甚至不惜去触犯法律，就算跟师长告状，老师们也会因为那学生的成绩优秀而不信其他。」

「我是说……如果受害者是师长们口中成绩差的学生……你还会相信他说的吗？」nv孩子第一次拉下面子向别人倾诉，心中难免忐忑。

在涌起的夜cha0里，谁也不藏，一切的不甘，彷佛有了最合理的解释。

宋叙言搁在腿边的手滞了滞，在理x大於感x下，y生生地压制那gu想要r0ur0u她头发安慰的冲动。

「相信。」

他也曾被人瞧不起、被b较，何尝不懂那番滋味？

若说天上有亿万星辰，那他便是耀眼光芒底下微不足道的y暗形影。

玻璃上未涸的水珠滴答滚落，顺沿着重力擦过表面，窗面上倒映的人影被滴水覆盖的混沌朦胧，像是竭力地在抹藏谁的动容。

「成绩从不是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即便是成绩好的人犯错，那也是错。」

「为何需要容忍？」

这一次，秋夕雨好似从他的眼底探出ㄧ丝黎明的曙光，流光般凝聚的温柔，让她差一点迷失在了其中。

是啊，这麽简单的道理她不是早就知道了吗？怎麽还是轻易地就被曹幼萝给牵动了情绪？

秋夕雨顿时如豁然开朗般，双手用力拍打两侧脸颊，露出雨後春笋的灿烂笑容，励志重振旗鼓。

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明白事理的人存在嘛。

宋叙言把nv孩子的神态全数纳入眼底，他弯了弯唇，望向nv孩时的眸光都是不自知的柔情。

时间不早，两人一同离开便利店走回小区，她与他到了不得不道别的时刻。

「学长，今天谢谢你了。」她站在石阶上，还稍稍矮他一小截，「那我们……下礼拜一再见？晚安。」

闻言，宋叙言听不出喜乐的「嗯」了声。

他看着nv孩子背对他准备离去的身影，却突然想起什麽事情，蓦地隔着外套抓住了她的手腕。

秋夕雨稍一侧首，目光落在自己被牵住的手，她顿时像个刚沸腾的热水壶，拼命往上蹭蹭冒出白烟，掩盖在发丝下的耳朵红了又红。

她在他面前难为情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憋出呃、啊的小碎语。

明明小时候也没少被傅时序牵过手，怎麽现在就纯情的跟个不懂情ai的小nv孩似的！

秋夕雨你真的太没出息了……

好在在她快要蒸发以前，宋叙言松开了手，缓缓启唇：「以後如果在课业上有需要，都可以找我帮忙。」

主任所提及的每一字、每一句，都令他害怕再一次的重道覆辙——他不希望这个世上，再有任何人因为那些伤人的话而受到一丁点伤害。

一个人的价值，从来不是考试成绩所赋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