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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许稷不仅到这来泡汤,且还曾长居此地。

两人至石瓮寺时,王夫南本以为到了目的地,可许稷却过寺门而不入继续往前行。她终于停下来是在石瓮寺附近一处民宅前,那民宅建得朴素,柴扉矮房,小院中亦有苍翠不败的青松高处围墙外,一只猎犬“汪汪”地亲切吠起来。

许稷推柴扉而入,里边有人迎出来。那人看到许稷满是意外:“三郎!三郎如何回来了?”

“明日休沐,便回来看看。”她说完侧身看着王夫南:“这位是王都尉。”又对王夫南介绍道:“家兄许山。”

各自打了招呼拴了驴马,许山迎他二人进去,又让妻子去做些饭食来。

山中自然粗茶淡饭,因有客来遂加些野味,饿极时入腹,竟也觉得分外美味。

王夫南对许稷的了解仅仅是“非长安万年县籍人士,寒门小户,前比部郎中关门弟子,入直比部,娶了千缨”,至于其他则一无所知。

就像来之前,他不知许稷还有兄长,更不知许稷家会住在这东绣岭中。

但显然还是有可疑之处,譬如该兄长长相十分粗犷,眉眼更是与许稷无半点相似,根本不像一家人。

许稷并没有在饭桌上谈论太多私事,她吃完便起了身,说太久没洗澡实在难受,遂先溜去泡汤。

临近石瓮寺有处小汤池,因位置极隐蔽,知道的人极少,故而泉池也十分干净。许稷带上干净衣裳到了泉池,只留下一盏极昏暗的灯放在地上。

她入泉池后靠石壁坐下,躯体便尽数没入温暖的汤泉水中。氤氲热气不断升腾,许稷抬了头深深呼吸,头顶无明月亦无星辰,仅有常青古树临石而立,遮蔽了视线。

多日来的疲惫紧张在这一刻得到舒展,她在水中揉了一会儿僵硬的关节,忽听得“汪汪汪”的犬吠声响起来。

许稷身子往下沉了一些,只露了头在水面上。

很快脚步声渐近,来者正是王夫南。且随王夫南一道来的,正是许稷家养的那只猎犬。这只猎犬几乎伴许稷长大,感情默契自然都是极好,许稷让它守在外边,便是让它提醒自己是否有人来。

这猎犬显然比许稷养的那头驴要通透百倍,像能揣摩透主人心思似的,待王夫南来了后便也跟过来,最后蹲守在许稷旁边的石头上。

天虽冷,王夫南却只穿了一身中衣。他一手打着灯笼,一手提着盒子,姿态从容看起来甚至有几分飘然。许稷在离他最远的地方,又只露了个头,在一片氤氲水汽中,不细看甚至都寻不到。

王夫南倒也识趣,将灯笼与盒子放下,也未往许稷那边去。许稷身子上浮了些,抬头在这漆黑的夜里与他打了招呼。

“妹夫何必躲到角落里,你阿兄让我带了酒来,本还想与妹夫共酌的。”

“十七郎先喝罢,我先泡一会儿。”

晦暗环境里只听见她闷闷的说话声,语调听起来倒是十分地坦荡自然,并没有什么值得可疑的地方。

而王夫南中衣也未脱,便径直下了汤池。许稷隐约瞧见他身上的白中衣,唇角一挑,忍不住冷笑。

说王夫南不是为试探而来她都不信。

穿着衣裳下水,难道还怕被她看了占便宜吗?

“某以为军中之人要比我等潇洒得多,原来十七郎爱穿衣裳泡汤?”她奚落完且还帮他找台阶:“行伍之人大多体貌丰伟,而某却是这样一副赢弱身板,十七郎莫不是怕许某看了自卑?”

王夫南闻言心里竟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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