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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缨复跑出门,在偏门口等了一会竟忽听得马嘶声传来。咦,许稷难道考个试换了匹马来?她连忙探头去望,但马背上那身形却要高挑丰伟得多,诶一定是旁人家的郎君。

千缨将脑袋缩回来,那马蹄声却渐缓,最后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王夫南骑在高头大马上,偏头看了看千缨。

“看甚么看,十七郎放着大门不走走偏门做甚么?”千缨皱着眉头,满脸的敌意。

“大门偏门皆是我家的门,我想走哪个便走哪个。”

纨绔纨绔!可恶可恶!

千缨恨恨咬牙,王夫南又道:“可是在等许稷回来?别等了,他回不来了。”

“出甚么事了?!”

“被比部员外郎抓走做事去了。”

“真的?”

“比部事务浩繁,他又在考院耗了一天,考完了当然要抓去干活。”王夫南居高临下地说。

千缨满脸狐疑:“你如何知道?”

“文选考院就在武选考院隔壁,我知道很奇怪吗?他还让我带话给你,原话是这样说的‘告诉千缨让她今晚吃好喝好,不用给我留了,我回来给她买郎官清’,你觉得像不像他的话?”

提到郎官清,千缨倒是信了好几分。可她又问:“他为何会托你带话?他与你关系很熟吗?”

王夫南轻描淡写地说,“我与从嘉是抵足而眠的关系,你觉得熟不熟?”

千缨并没能及时反应过来。她懵懵想着“抵足而眠”到底是何含义之时,那边王夫南却已是调转了马头,哒哒哒跑了。

千缨正要转过身回去,却忽地醒过神,扭头就奔下台阶,朝着远去的骏马及年轻都尉嚎道:“喂!你方才到底说的什么鬼话!什么抵足而眠哪!回来说清楚啊!”

就在千缨还纠结“抵足而眠到底是睡没睡在一起”时,王夫南已是冲过了崇义坊的坊门,穿过灯红柳绿到处都是选人的平康坊,马蹄不停地到了景风门。

此时已彻底入夜,王夫南向守卫递去门籍1,守卫核验后予以放行,一人一马便穿过景风门径直往御史台而去。御史台东临宗正寺,北接南衙两个卫所,王夫南一路没少遇见熟面孔,但都懒得解释为何而来,兀自拴了马便往御史台里面走。

台院公房里仅有两位御史值夜,其中一位名叫练绘的侍御史听得外面动静起身站了起来,走出公房站到门口,看着迎面而来的王夫南说道:“你这样偏巧来,我倒怀疑你有没有在御史台安插耳目了。”

“怎么个巧法?”王夫南迈上台阶便止住了步子。

“装迷糊不是你的作风。”年轻的侍御史像一汪平静清泉,“别人举告到我这来了,说你以职权干涉御史台办案,你说这举告我是接还是不接?”

“为甚么不接?”王夫南手里还握着马鞭,抬眸看向名叫练绘的侍御史:“接吧,顺便将我带去推问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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