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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弦的吟唱和吟唱,将他举荐给国王,让国王下令请洛伽入宫献唱,就不失为一个方便快捷的上策了。采风官既能在席上仔仔揣摩曲调,又能让国王听到令人心悦的美妙歌声立上一功。
宋煜的计策很见效,在洛伽再三婉拒了采风官的要求,并且礼貌客气地将采风官送出客栈后的第二天,便有皇宫近侍带来了国王的谕令,客客气气地请洛伽进了宫。
欢乐的宴会上,洛伽倒不好再唱婉约哀伤的曲调了,他润了润喉咙,将宋煜告诉他的一首宴饮词细细地唱了出来。
“长堤春水绿悠悠,畎入漳河一道流。莫听声声催去棹,桃溪浅处不胜舟。”这一回,连上席斟酒的舞娘,都停下了扶着酒壶的芊芊玉手。这歌声沁人心脾,让人如沐春风,只觉心头有暖意微微拂过。
皇宫大殿是个圆拱的镶玉方厅,洛伽这首短调唱完,全场都静默下来,只有最后一个“舟”还有隐隐的回音在大厅的上方,没有人愿意先开口打破这余韵带来的安静。
半响,国王胡里安“哈哈”一笑,放下了手里的琉璃酒杯,“嗒”的一声放在了黄木桌上,他满意的说道:“是谁唱出这样的歌曲?赏。”底下人像是才被惊醒,列席的宾客交头接耳纷纷低声夸赞刚才那一曲,倒是有近侍领着洛伽走上了前。
胡里安眯着眼看着缓步上前的洛伽,席间窃窃私语的声音又小了下去,洛伽年岁本小,五官又艳丽,又着意修饰过,第一眼看去让人呼吸一窒。可是宛若精灵般的出尘的容貌却让人硬是生出一种“不可出声冒犯”的感觉。
洛伽走到大厅中央站定,微微欠了欠声,神色安然,仿佛没有注意到刚刚席间的躁动:“洛伽谢国王陛下赏赐。”
胡里安微微前倾了身子:“刚刚唱歌的人,就是你?”声音中隐隐带着点轻佻。
洛伽镇定道:“正是在下。”
“何曲?”
洛伽回望乐工的坐席:“在下妻子所颂的《宴词》。”
“哦?”胡里安神色一动,说道,“年纪轻轻,看不出已经成亲了。”他话锋一转,“既是你妻子所颂,那也一并领赏吧。”
宋煜很快站起来,越众而出,与洛伽并肩站立,口中称谢道:“多谢陛下。”
胡里安像是有些意外,大概是二人相貌不够对登,他问道:“你不是我们龟滋人?”
宋煜一拱手,恭敬说道:“回陛下的话,民女是大晋人,夫君母亲是西域人,我夫君他被原先的主人家遣返,”宋煜侧头看了看明显被“夫君”这个称呼取悦的洛伽续道,“他又想念亡母,民女便跟随着一道来了。”
胡里安满意地点点头:“甚好,就是不知道你夫妻二人是否愿意留在我龟滋皇宫做个乐师啊?”虽然问的是“你夫妻二人”,胡里安的的眼光却是只看着洛伽。
宋煜心里暗骂“老玻璃”,脸上却不动声色,绽开满足的笑容只恭敬道:“当然,当然。”
是夜,洛伽连唱了八首歌曲,盛宴才散去,衣裳蓬乱的舞娘侍婢扶着醉醺醺的大官贵族们晃悠悠地离开皇宫,宋煜和洛伽一同离去,直到皇宫内的小花园才停下。
“他真的会来?”宋煜想起胡里安离席时候魂色授于看着洛伽的表情心里就非常地不舒服。
洛伽察言观色,亲昵地咬耳朵:“明明是你提出来的,这是醋了?”
宋煜叹口气:“下次再不做这种事了。”
话音刚落,一队提着灯的侍卫走了过来,宋煜悄悄地隐在了大树的阴影之后,只见有些熏熏然的胡里安,摆了摆手,让侍卫停下,自己走了过来,肥腻的脸上是作呕的表情:“卿卿,我来了。”
宋煜和洛伽选的是小树林后面的死角,夜色之下,侍卫们看不见,他们也不好拿灯笼探照,打扰国王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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