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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上还青了一片。他还打算去给何太傅和另几位太傅拜早年,下巴上青紫一片被人看到了像什么样子?

“陛下不要黑着脸啊,红素她们都被你吓到了。”唐宛宛心虚得很,手上沾了些香粉在陛下下颔处抹开。然而再薄的粉涂上去都比肤色要白,涂了这一块,又显得别的地方黑了。

晏回凉飕飕的目光黏在她脸上,丝毫不挪一下的,直把唐宛宛看得肝儿颤。等晏回回神之际朝镜子里略略瞟了一眼,惊诧地发现唐宛宛把他整张脸都涂白了。

甚至她还把手伸过来,想在晏回颈下再抹两下,讪讪笑道:“只涂一块不均匀啊……”

“这还怎么出门?”晏回无奈地捉住她的手,叹口气说:“明日朕再去吧。”

唐宛宛大松一口气,丢开粉盒欢欢喜喜问:“那咱们今天做什么玩?”

从今日起学馆便休了年假,唐宛宛早就心痒痒了,打叶子牌、出门逛街、跟着宫人做灯笼等等,各种好玩的都在唐宛宛脑子里走了一遭。

却听陛下淡声答:“睡觉。”

宫里一片祥和,宫外的程家却是乱成一团。

老太爷回了家就气倒了,昏昏沉沉睡了一晚上;老夫人把长房大爷和大夫人连着孙姑娘都骂了一通,嘴里说的那话真是极难听的,好些下人都听不下去了。大爷忍无可忍顶了两句,还差点被老太太动了家法,好不容易才被儿女劝住。

小小姐跑回房中锁了门哭了半宿,后来房中没动静了,吓得大夫人又叫几个粗使婆婆踹开了门,看到人没做傻事才放心。

而次日老太爷刚醒,长房大爷竟提出要分家,又把老太爷气得不轻。叫他进了房中谈了一整天,不知说了些什么。

程国丈当真是气得不轻,被府医扎了几针,才感觉胸中浊气能吐出来。稍稍有了两分精神,又关起房门来将太后和他那外孙骂了半个时辰。

事实上他对太后不满已久,若不是还剩最后一层血缘,视为仇人也不为过。当年太后在宫宴之上自荐枕席,程国丈气得差点背过气去,谁知太上皇偏生瞧上自家闺女了!

程国丈喜出望外,回到家里好饭好菜地养了两月,她娘留下的嫁妆一分没扣,还添补了几千两,将人风风光光送进了宫,自认为自己这个当爹的做得够仗义了。

外人一口一个“国丈爷”喊着,程国丈飘飘欲仙,盘算着京北的太关旧宅不错,将来让闺女赏下来,举家搬进大宅子去;还想着次子名声不太好,挑不着媳妇,将来让闺女给指个名门闺秀……

想了这么一通,程国丈几乎飘上了天。谁成想这么些年好处一样没捞着,反倒越来越走下坡路了:两代子孙再无一人能踏上朝堂,就算苦读多年考中科举的,都得在殿试上被晏回筛下来;家中儿孙的亲事也没一桩得意的。

哪怕他写的奏折呈上去也从来没被批过“允”,每回都是鲜红的大字“驳驳驳”;就连家中小辈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被言官参了折子,他亲生生的外孙都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指着他鼻子骂——虽没有指着鼻子那么夸张,却也差不离了。

程国丈心知这一切定是太后挑唆的,他快要气死了:女儿成了太后,不说提携娘家,反而处处打压。闹得京城连平头百姓都知晓太后跟母家不睦,好像她脸上有光似的!

等到他作古之后,家中竟连个能挑大梁的都寻不出来。眼瞅着太后就要把程家搞死了,程国丈如何还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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