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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道:“坊间说太后自从春日宴扑倒了宁大将军后,太后就舍不得宁大将军……床上的英武,遂日日将宁大将军困在身侧。”
我瞅了眼宁恒的脸,如我所料般的红了,我轻笑道:“坊间传言不可信,这木头将军其实生嫩得很。”
宁恒动了动手指,我又瞅了他一眼,他脖子也红透了。
我向来是见好就收的,假若我继续戏弄下去,宁恒兴许便能直接去见太医了,到时皇帝铁定来找我算账。
我松开了宁恒的手,打了个呵欠,道:“如歌如画,你们好生教导雁儿宫中规矩,也不用太严厉,稍微懂一些便可以了。”
如歌和如画应了声“是”便领了雁儿下去。
我又对宁恒道:“致远,你陪哀家到含光湖那边走走罢,如舞如诗你们也不用跟着了,其他人也都退下罢,也不用叫步辇了。”
我的两指间捏了把轻罗小扇,宁恒替我撑了柄月白缎面的玉骨伞,我同他便出了福宫。一路上,宫娥内侍们都纷纷向我行礼,目光望向宁恒时,多了几分不言而喻的了然之色。
在大荣里,当面首是件颇为羞耻的事儿。宁恒本是光明磊落人人称之赞之的大将军,如今光明正大地和我同进同出,也不知给他抹黑了多少。
皇帝也够狠心了,为了监视我,将自己心尖尖上的人弄成此般境地。不过这倒能看出,皇帝对宁恒委实信任得很。
我幽幽地道:“致远,你如今可后悔了?”
宁恒道:“致远不明。”
含光湖旁有一处亭子,我走了进去,摇了摇轻罗小扇,瞅着他道:“当哀家的面首,你可曾后悔过?”
他斩钉截铁地道:“不曾。”
我挑眉,“如今宫人见你皆是面有异色,你堂堂大将军如此委屈,你竟不曾后悔过?”
宁恒坚定地道:“不曾,致远对太后怀有爱慕之心,能日日与太后相处,实为致远三生有幸。”
我平日里瞧宁恒一本正经的,说起这些话竟是此般顺溜。想来他对皇帝忠得很,为了皇帝,佯作对我情深意切的,委实辛苦了。
不过他演他的,我演我的,各演各的,这皇宫里全是戏子。人生如戏,这话端的有理。我笑眯眯地赏着眼前波光粼粼的含光湖,过了会钟声响起,我轻声道了句:“下朝了。”
宁恒附和了我一声。
我转身遥遥望去,金銮殿处的文武百官鱼贯而出。这上朝是有顺序的,下朝自然也是有顺序的了,依照官阶大小依次排列,官阶最高的位于最前面。
而他们要出宫,必须得经过含光湖,也就是必须得经过我所在的此处亭子。
皇帝拿宁恒来烦我,我便让宁恒拿出气,我心里不好受,他心里自然也不能好受。既然他口口声声说与我相处三生有幸,我便让他的同僚看看他到底有多么的三生有幸。
“致远,给哀家捏捏肩罢,小力些。”
宁恒默默地应了声。
我坐在石凳上,宁恒在身后开始揉捏起来,我眯眼瞧着越走越近的文武百官,沈轻言走在最前头。我这会见到沈轻言,我心头却再也荡漾不起来了。
沈轻言与一众大臣向我行了个礼,礼毕后抬起头来时目光皆是若有若无地扫过我身后的宁恒,宁恒的手颤了颤。
我不动声色地笑着,“诸位卿家可是在赏哀家的面首?”
宁恒的手又颤了颤。
一众大臣皆是干笑一声,唯独沈轻言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不晓得他那眼神有什么含义,唯好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众人离开后,宁恒竟是问我:“方才沈相似乎在吃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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