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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放学的时候,我一道数学题没写完,在草稿纸上演算了半天,最后算出来无解。

我气得把草稿纸团成一团,丢进身后不远处的垃圾桶,一抬头,这才发现教室的人已经走光了。

我把教室的灯关掉,锁上门,往楼下走。教学楼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不背书包,插兜空手走下楼梯。对面最晚放学的高三还没有下晚自习,我看了看,那一整栋楼灯火通明。谢酊昨天没上晚自习,不知道今天他有没有当个好学生,乖乖坐在教室里。

我下到一楼,慢吞吞地往校门口走。我有点茫然,不知道是要站在校门口找谢酊还是怎么样,我们没提前说好。而且,虽然我们已经上床,但我想到住到他家里还是会露怯。我能在他家待多久,一直待到我毕业吗?

我下定决心,待会如果见到谢酊,我要和他讲清楚。我给他包养,他不用给我太多钱,包吃住就行。我长得又不丑,如果他喜欢还可以扮女装和他做爱,对他来说简直不要太划算。

我踢着石子一路走到校门,走到门卫室边上顺脚把它踢进门卫室,被门卫大叔狠狠瞪了一眼。我如梦初醒,冲他笑了笑,小跑着溜出校门。

我站在校门边上,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立着。我没有手机,就算找人借一个,我也不知道谢酊的号码。

过了一会,有点冷,我抱着胳膊蹲下。谢酊不会把我忘了吧,也许他已经回家了,现在就躺在沙发里听唱片看kdle。我不会抽烟,但我此刻竟觉得烟瘾上来,咬着手指想象吞云吐雾的感觉。

没过多久,我面前突然停下一辆黑色轿车。司机走下来,绕至我面前,拉开了车门。我自觉挡到人家路,站起身准备往旁边走,却突然被叫住:“上车吧。”

我一愣神,回头问:“我吗?”

司机点点头,说:“少爷还没下课,您先在车里等等吧。”

原来有钱人家的司机真的会管自己的服务对象叫少爷,我以为自己在演霸道总裁爱上我。不过我充其量是个配角,霸总的白月光女主角一回来就要自觉让出位置的那种。

我坐在车里,透过咖色的车窗玻璃看夜景。没什么好看的,学校位置偏僻,居民楼不多,马路上全是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学生,大半夜不回家在外逗留,吃夜宵或是压马路。

等了不知多久,大概高三放学了,门口涌出一大批学生,叽叽喳喳,热热闹闹。车门不多时就被拉开,谢酊上了车,带进一股潮湿气息,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起了毛毛雨,车窗都变得模糊不清。

谢酊看了看我,我冲他笑笑。有司机在场,我也不好意思就在这里大谈特谈包养之事,就闭上眼睛闷头装睡。大概驶出一条街,谢酊对司机说:“先去华连街。”

华连街是商业街,谢酊大晚上去那里干什么?我心里胡乱猜测,难道富家少爷大半夜还有生意要谈,脱下校服立马要穿上西装,会见商业巨鳄。

不多时,汽车在路边缓缓停下,司机先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伞。谢酊打开车门接过伞,我闭着眼仍旧装睡,谢酊绕到我这边,拉开车门拍了拍我:“醒醒。”

我这才睁开眼,谢酊说:“出来吧。”

我只好钻出车厢,抬头瞅了瞅,谢酊正给我撑伞,倒叫我怪不好意思的。他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手机店:“带你去挑个手机。”

我这才发现是我孤陋寡闻了,几乎从没来过华连街,原来这里除了密密麻麻的写字楼,在街尾也开着品牌店。

我被他带着走进手机店,漂亮的店员热情地迎上来。谢酊让我自己挑,可我也分不清好赖,觉得眼前的电子屏都大差不差。店员在一旁介绍半天,我都怀疑她已经口干舌燥,我只好尴尬地笑。

最后是谢酊指着一个说:“就这个吧。”

店员立刻喜笑颜开,忙着去给我拿货。谢酊对我说:“等会去办电话卡,你以后就用这个手机吧,带去学校小心别被发现就行。”

我看着他扫码付钱,沉默了一下。我要给谢酊睡多少次才能把钱还清?一次三百会不会定价太贵?

谢酊笑笑说:“怎么不说话?”我下意识抬头看他,心想如果我说亲一次五十,口一次一百,这个定价算不算合理。我实在不了解行情。

店员捧着盒子出来了,打断了我的思考。她殷勤地把东西给我装好,附带充电器,略带抱歉地说现在不送耳机。谢酊没说什么,带我走出去,又让司机送我们去营业厅。

等弄好电话卡,时间已经很晚。到谢酊家后,司机把我们送到门口又掉头去地下车库,我和谢酊从电梯上去。我看着越来越远的地面,突然灵光一闪,或许我们可以按月来,一个月两千?

我把我的想法和谢酊说了,等着他说同意。没想到他弄懂我意思后却笑起来,按着我肩膀笑得手都在颤,说:“你把你自己算得好便宜。”

我眨了眨眼,是吗,难道还可以再翻一番?

谢酊没回答我,进门之后也没再管我,进了自己房间,不一会就传来浴室水声。我把手机放在床头柜,拿出浴袍也去洗了个澡。

洗完之后我打开浴室门,顿时飘出带着沐浴露香味的水汽。我跑去敲谢酊的门,他开门,站在门后看我。我要仰着头看他,问:“做吗?”

他让我进了房间,坐在他的床上。他比第一次主动不少,一上来就把手伸进浴袍下摆摸我的腿。我伸手把灯关掉,房间里变得昏暗,只有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

我替他解开裤子,摸他的阴茎,给他撸硬。他俯身吻我,灵活的舌头在我口腔里游走。我也硬了,不自觉喘气,四肢发软。我躺下去,他从床头柜里拿出润滑剂,给我扩张,然后分开我的腿插了进来。

我抱着他的肩背忍不住叫,有准备和没准备的感觉差太多,我要感谢他记得去买润滑。一回生二回熟,我感觉他的技术也好了不少,把我干得很爽。

我没带假发,但头发也不短。谢酊抓着我的头发射了一回,接着把我翻了身,很快又插进来。

我趴在床上抓着床单叫,嗓子都喊得冒烟。谢酊真的好大,把我整个塞满,我全身的触感都汇聚在身下。

等到他终于尽兴,我前胸后背都已经糊满了白色液体。他进了浴室,不一会出来把我扶进去,把我放进浴缸。

我本来四肢就发软,被热水一泡更加头昏脑胀。谢酊站在我旁边冲凉,我看了一眼他两条长腿,目光上移看到他腰上抓伤,两眼一闭就几乎睡过去。

片刻后我被扶出浴缸,摇摇晃晃地靠着墙被擦干身体,又被带出浴室放到了床上。谢酊大概也累了,懒得给我穿衣服,我赤身裸体卷在被子里。

他自己倒是又穿上了浴袍,坐在我旁边点烟。我闻到烟味,凑过去勉强睁眼说:“我也想抽。”

他自己先吸了两口,俯身渡给我。我不满足,从他嘴里抽出烟放进嘴里就猛吸一口,却被呛住了,不住地咳嗽。

谢酊笑起来,说:“这个太呛了,我给你换一个。”

他下了床,出了房间,我捂着喉咙咳嗽了好一阵他才回来。他重新坐在我旁边,把手里的烟递给我,说:“我妈以前抽这个,劲不大,你试试。”

我看看包装,上面写着peel。我抽出一支放进嘴里,谢酊给我点火,我吸了一口,是橘子味的。

这烟确实劲不大,我没再咳嗽,连着吸了好几口,抽完之后又拿了一支。但第二支还没抽完,谢酊就不由分说地把烟从我嘴里抢走,在烟灰缸里摁灭。我看他,他说:“第一次抽别抽太猛,小心醉烟。”

我是有些头晕了,就靠着床头柜滑下去,钻进被子里。谢酊下去拉了窗帘,也钻进被子。我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听见他说:“对了,你还没存我号码。”

我很困了,听声音都听不真切,就伸出手,说:“你写下来。”

谢酊就在我手心写字。

他落笔好轻,我都快被痒醒。他一个一个数字写,写下十一位数号码,问我:“记住了吗?”

能记住就有鬼了,我已经困得像死人。

可第二天早上起来,好奇怪,我好像在梦里又把那串数字背了一遍。我跑到自己房间把号码输进手机,拨过去,隔壁谢酊房间响起铃声。

他接通了电话:“喂?”

我说:“喂,这是我号码。”

听筒里传来他的低笑,接着电话就被挂断,隔壁传来他起床的动静。

我拿着手机去楼下收衣服穿,心想我的脑子真是绝了,居然连十一位数都没有记错。也许是突然变聪明了,到教室之后我要再去算算那道数学题。

我就这样在谢酊家待了很多天,每天早上他送我去学校,放学后我在校门口等他下课。

这样一直到了又一个周六,我说我想出去玩。

我们刚吃完午饭,谢酊点的外卖,外卖盒还在桌上放着。谢酊正坐在茶几前的地毯上打游戏,听完之后应了一声。

我进房间换上裙子,戴上假发,对着镜子化妆。折腾了半小时,我走下楼梯,谢酊一局游戏正好打完,屏幕上呈现巨大的“gaover”,他放下手柄看向我,问:“你准备去哪?”

我说:“中山街吧。”

谢酊想了想,说:“我和你一起去吧,我有个朋友在那边开酒吧,约了我晚上过去。”

我点点头,看着他起身换衣服,又打电话叫司机来上班。

司机到了之后,我跟着谢酊下楼,自然而然地就像往常一样和司机打招呼准备上车。司机却愣住了,看看我又看看谢酊。

我这才意识到不对,举起的手尴尬地立在空中,嘴角僵硬。谢酊没忍住笑了一声。

我匆忙低下头溜上车,在后排正襟危坐。谢酊拉开另一边车门坐了上来,司机没说一句话,后视镜里眼神都不敢动一下。车子开出小区,谢酊冷不丁说:“别告诉我爸妈。”

我一怔,这才意识到这话是对司机说的。司机赶忙应了一声,保证道:“不会告诉的。”

我尴尬地快要钻到地缝里,一路上不敢吭声,直到司机在路边把车停好,我逃也似地窜下去。谢酊跟着下了车,我这才发现他嘴角居然带笑,大概是从说那句话起就开始了,一路上都没消。

司机把车开走了,我慢悠悠地逛,谢酊走在我旁边。他说和朋友约的时间还早,反正没事干,干脆也在这里买点东西。

中山步行街东西贯穿这座城三分之一,餐饮服装什么都有,还有不少大型商场,消费等级从低到高参差不齐。我以前来这里只吃路边摊,这会仗着微信支付里有谢酊打进去的钱,先去好利来买了一盒半熟芝士,分三个给谢酊。

在外面晃了晃,我们进了商场。经过一家服装店,我向里面看了看,没敢进去。但那一瞬间的迟疑立刻被热情的店员小姐姐捕捉到,她开口询问:“您好,要进来看看吗?”

我笑着摇摇头,迈开腿就要往前走。谢酊却拦住我,说:“进去看看?”

我尴尬地看着他,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他们家一件裙子卖四千……”

谢酊满不在意,拉着我往里走:“看看吧,挑中了我给你买。”

我真是被包养了,金主对我好大方。犹豫了一下,我还是走进去了,店员挂着标准的笑容,提出一件短裙给我看,说:“美女身材真好呀,穿这件试试吧。”

我身上穿着过膝的裙子,配了长袜和皮鞋,换起短裙来倒是挺方便。我提着裙子进了试衣间,换好之后走出去,店员先是发出一声赞叹,接着目光下移,笑容却顿时僵在了脸上。

我还云里雾里,一看全身镜,才发现裙摆下露出大腿,上面有青紫痕迹,内侧还隐约有牙印。

脸上腾一下烧起来,我不敢再看店员的表情,躲进试衣间换回衣服,出来把短裙交给店员,拉起坐在一边的谢酊就要走。

谢酊一脸莫名,还问:“怎么了,不合适?”

我没说话,拉着他往前走,看到一家甜品店就走进去,用备忘录打字给他看:“我想吃香草冰淇淋。”

谢酊去点香草冰淇淋,排队的人好多,我先找位子坐下,拿刚习惯没多久的手机玩小游戏,时不时抬眼看看队伍排到了哪里。

等了好久,谢酊终于过来了,把香草冰淇淋放在我面前,他自己点了提拉米苏。香草冰淇淋好大一份,我拿勺子舀着吃,胃里吃得全部凉掉,都快吃饱了还是吃不完。

谢酊的提拉米苏已经吃得差不多了,我打字,手机递到他眼前:“走吧。”

他点点头,站起来,我们走出去。经过一家美甲店,我又走不动道了,直勾勾地往里看。我一直好想做漂亮指甲,大数据都好懂我心思,天天给我推。

我看向谢酊,他也看我,眼角一弯,就拉着我走进去。

店里好几位美甲师,有一位正空闲,我在她面前坐下,她笑眯眯地说小姐姐要什么款式?

我从相册里翻出一张截图给她看,她说做这个吗?我点头,她见我不说话,也没再躲问,拿过我的手开始打磨甲面。

谢酊很好奇,没有坐在一边沙发,搬了个凳子坐在我旁边观摩,还问美甲师:“做之前还要磨指甲?”

美甲师看他一眼,脸上就浮起薄粉,低着头说是呀。他们间或地聊起来,美甲师对谢酊说,你女朋友好漂亮呀,甲型也好好看。

谢酊没说什么,还在专心致志地看磨指甲。我挑的款式要手绘,美甲师预估要三个小时,谢酊也没说什么。可能反正他也无聊,三个小时花在哪里都没分别。

他看了一会,大概烟瘾犯了,把烟叼在嘴里,没有点燃。我看他嘴里的烟,也有点想抽。盯的时间长了些,谢酊察觉了,笑了一声,说:“待会给你抽,这里人多。”

我忍了一会,瘾也下去了,喉咙不再发痒。却又开始觉得无聊,手空不出来拿手机,谢酊倒是贴心,点开一部电影放在我面前给我看。

三个小时过去,电影第二部没放完,美甲师说好了。她手很稳,出来的图案基本没差。我去洗手,用了店里的洗手液,搓出来的泡沫沾在细长的手指上,衬着刚做好的指甲,闪闪发光,像钻石一样。

我好喜欢,特别喜欢,洗好手之后一直不自觉地挂着笑,打手势示意谢酊给我拍照。

他举着手机给我拍了好几张,我拉着他变换不同角度和光线,一直拍到我满意。

我翻看那些照片,觉得好开心。然后我拿手机打字给美甲师看:帮我卸掉吧。

美甲师一愣,露出惊讶且不解的神情,下意识看向谢酊。谢酊还叼着烟,扶着我肩膀笑了两声,说卸吧卸吧。

卸掉的过程中美甲师没再说一句话,大概把我们当成了一对神经病。等她弄好,谢酊付了钱,我们去了吸烟区,他点燃烟吸了一口,把烟放到我嘴边。

过滤嘴被濡湿,有点软,我咬住,小心地吸了一口,这次没有被呛到。还要吸第二口,烟又被抽走,谢酊说你少抽一点,自己深深吸进一大口。

我翻个白眼,说:“吸二手烟更容易死,你连这都不知道?”

谢酊笑起来,伸手就来推我,说那你出去等我。

我走出去,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对面有家火锅店,排队的人数量在可接受范围内。等谢酊出来,我问他:“吃不吃火锅?”

谢酊说:“火锅要冬天吃啊,现在很热的。”

我正要说话,面前有人走过,我只好指着店里飘渺的冷气,用手机打字:人家有开空调的。

谢酊没再说什么,跟着我走过去。我点了番茄锅标准套餐,把所有食材全部倒进去。

谢酊把香菜全部挑掉,对鸭血也意见很大。我只好把鸭血全部夹到自己碗里,大勺子舀着白菜低声问他:“大少爷,白菜吃不吃?”

他伸出碗接下,我笑了笑,拿起筷子吃五花肉吃得非常开心。抬眼看看谢酊,他夹着豌豆苗也在看我,说:“你也不是不吃肉,怎么还是这么瘦?”

我说:“没办法,我肠胃不好,消化系统有缺陷,怎么吃进去又怎么出来。”

谢酊皱了皱眉,手中筷子顿了一下,我缩了缩肩膀,不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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