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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止沉默半晌,目中光华流转,他缓缓道:“这也未尝不可。”

苏寂原来十分好学。

她过去学剑、学毒、学杀人,无不专心致志,进境飞速,如今学起医术,自然也是一般。云止依旧不许她见人,他在外看诊时,她便只能呆在药庐里自己琢磨医书,时而给他递个物事。

如此,玉家村来看病的人都知道了云止大师的药庐里有一个助手,但那助手的样貌,却是谁也不曾见过。

一日日平缓流过,十日之后,苏寂的背伤已痊愈大半,只剩了疤痕密布,云止将裂开处又小心地以针缝合,这伤终算是养好了。

他给她的脊背缝针时,握针的手便如她握剑一般平稳,目光波澜不惊,好像面对的只是一片空白,而非妙龄少女的娇躯。她呆呆地看他许久,一灯如豆,微风徐来,她想她以后定会怀念玉家村的这些夜晚,平静,清幽,仿佛一丝纷扰杂念也不曾有。

“哎,和尚,”她轻轻叹了口气,“我要走了。”

他的手指顿了顿,终是将伤口缝合完毕,才轻轻道:“嗯。”

“嗯”是什么意思?苏寂心头顿时无名火起,也不顾自己衣不蔽体就一个翻身坐了起来,指着他鼻子道:“我——我陪你这么久,你就这样哼哼一声?”

为了缝针方便,她身上只着一件肚兜,趴在床上时还没什么,这一下便是春/光大泄。云止如被烫着一般立刻转过了头去,低声道:“姑娘……如有机缘,你我当可再见,贫僧当为姑娘日日祷祝,愿姑娘身体安康,一世如意。”

苏寂讷讷地拉过被子来盖住自己,虽然一向讨厌和尚的胡扯,但这几句话却未免说得她心头一软,颤巍巍地仿佛塌陷了一块。他说的实在没错,人世或走或留,周流转徙,不都是机缘么?没什么好惋惜或好追念的,不是么?

便连……便连那人,不也就这样失去了她的踪影?

轻微的惆怅间,她唤了一声:“和尚——”

突然灯灭!

她双眸登时雪亮,一把抓过床边衣衫一跃而下,衣角翩飞,剑已出鞘,黑暗中犹显出凌凌雪芒。她挡在云止身前,长剑摆出守势,清冷的目光直直地凝视着那半开半合的窗户,厉声叱道:“出来!”

但听一人桀桀怪笑,其声阴阳怪气,忽远忽近,恍似鬼魅:“苏姑娘,随阎某回去吧,公子可想你得紧!”

苏寂往地上“呸”了一声,“阎摩罗,我便知道是你!成日价装神弄鬼,敢不敢出来与姑娘斗一斗?”

那飘忽来去的阎摩罗又是一阵长笑,“这阎某可不敢呐!若是伤了苏姑娘一根毫发,阎某哪里还能向公子复命?”

苏寂眸光一凝,阎摩罗竟似是绕着厢房打转,并不停留,令她防无可防,“那你到底要怎样?”她大声道,忽然如赌气一般跺了跺脚,“我死也不会回去的,你便这样告诉他吧!”

“不回去也罢。”阎摩罗的声音突然定了下来,一双幽绿的眸子陡然出现在苏寂面前,“将东西交出来。”

苏寂牙关一咬,“你做梦!”便持剑攻上,阎摩罗却毫不抵抗,径自又飞出了窗去!

“哈哈哈……”阎摩罗笑道,“天下不识时务者,以苏姑娘为甚!”

“不劳你费心!”苏寂拔足欲追,又怕阎摩罗转回来对云止下手,终于只是恨恨地骂了许多句,收回了剑。忽又听阎摩罗在极远之处传来极细的笑声:“公子明日便到襄阳城了,要不要回去,苏姑娘自己好生想想吧!”

苏寂还待再骂,背后突然一重,伤口猛地疼痛起来。

她立刻转身,云止挺拔的身形便倒在了她怀中。

“和尚?和尚!”那一瞬她吓得几乎魂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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