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 / 2)
那尖叫就像是魔咒被解开的开端一般,人们呼号着,惨叫着,越来越高的温度甚至令一些人开始窒息。陈堪愣愣地看着眼前骤变的画面,耳边依旧回响着那低沉的催促。
呼唤我吧,为我打开最后的大门,投入我的怀抱,我将赐予你永生
“不,你休想!”就算完全不明白对方的根底,陈堪凭着本能也明白,眼前这陷入混乱的一切,源头就在于那低沉的说话者。
傻瓜,你以为这样就能够阻挡我吗?对方似乎明白陈堪是那种无法轻易引诱的人,所以态度转而强硬了起来,你的力量已经接近枯竭,我只要在这里等到你力竭之后,就能够自动出现了。
“那么在我死去之前,你就待在地下吧。”陈堪断然冷斥着,他能够感受到自己贴着土台的掌心处传来的振动力量,那是空间之门打开前的预兆,这在人间传承无数岁月的天大阵居然是呼唤恶魔的绝代凶器吗?
哼哼,真愚蠢,就算你死守又如何,看看那些痛苦的人类吧,他们会在怨恨和愤怒中死去,而你也会是其中之一。
陈堪悚然抬头,他的四周已经被红色浓雾包裹,无法看到更远的情景,但是令陈堪吃惊的是,那些刚才还在空中传递的哭嚎声此刻已经全然化成死一般的寂静。
“不用担心那些人,我用那位大人留下的御冰术,把整个柳州城都封死了,人们都暂时被坚冰包裹,虽然时间长了还是会有危险,但是至少现在不用担心。”
景御那轻佻的话语在浓雾中响起,然后陈堪就看到那熟悉的身影从远处渐渐地靠近着,修长的身躯一直走到陈堪眼前才停下,虽然外面的温度令人难以忍受,但是对于半妖而言也只是令衣帛上出现一些焦斑而已。
混蛋,你做了什么!对方似乎发现自己无法再感受到更多的人间怨念,而开始发怒,但是景御却不再去理会对方。
“喂,好像遇到麻烦了啊。”景御故作不知地询问着。
“是大麻烦呢。”陈堪学着对方,也故意摆出一副苦恼的模样。
“要帮忙吗?”
“怕是会帮倒忙啊。”别说自己的两只手都牢牢地按在了地上,阻止那道空间之门打开,就算自己能动,景御身上的妖刀和自己身上的道力可是自古以来势不两立的。
“真是麻烦的家伙。”景御撇了撇嘴,然后突然抬手让土台上的陈堪看到了自己手里拿着的酒瓶。
“要不要来一杯,正宗的陈年酒,我才从春风楼的酒架上顺来的。”对于自己顺手牵羊的行为,景御一点检讨的想法都没有。
“只是可惜没法拿杯子。”陈堪这时候也懒得继续当训导员了。
“难得没有被念”景御小声地嘀咕了一句,然后抬手以口就瓶,咕咚喝了老大一口,然后在陈堪抗议的眼神中,猛然抓过这个迟钝的家伙,深深地吻了上去。
甘甜的酒液混合着熟悉的气息被注入口腔的同时,陈堪还来不及去细想发生了什么,一道金色的光芒就在他们之间闪烁了起来
与此同时,站在柳州城外的小山丘上,远眺着那陷入一片红色的城市,城市中心那耀目的金光看上去宛如落入人间的太阳一般灿烂夺目。卫丹轻轻地笑着,仿佛发现了让他万分愉悦的事情,只是那俊美容颜上的笑容中,所透露出来的是不再掩饰的森冷。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和操纵之中,尽管多了一个道术高深的陈堪和一个妖力强悍的半妖景御,但是最后非但没有给自己的计划造成任何的挫折,反而是彻底地成全了自己呢。卫丹欣然地望着那座自己一手策划的人间炼狱。
“天大阵”多么响亮正气的名字啊,当年从神界传入人界的时候,可谓轰动一时,多少修道人为了参悟这神奇的异界法术不惜殒身,不过从头到尾没有人发现,这阵法根本是个变了形的召唤阵法,而它所召唤来的是魔界炼狱中的炎火之魔,那能够把铜铁石土都融化了的恶魔。
用自己的道术换来一个毁天灭地的大恶魔,不知道那个慷慨献身的陈堪道士有何感想?不过这会儿恐怕他也没有时间去想更多的东西了,只是想着要怎么把那炎魔压制在柳州城里,虽然他现在的力量已经衰弱到了极限,不过还好还有一个半妖在,那么至少他们能够撑到明天日暮之后。
至于柳州城里的那些愚蠢的人类,虽然无法亲眼目睹他们的下场,但是他能够预想到那些人类惊恐地在灼热的红色高温炼狱里奔走、哀号,感受身体内的血被渐渐地煮沸、那肉身被一点一点地薰熟,那种痛苦的呻吟、无望的悲鸣将是那座红色地狱的配乐。
卫丹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就权当是炎魔现身人间的祭品吧,尽管眼下这种的痛苦会延续到明日日暮,反正你们早晚都会去冥界轮回转世,今生受到的痛苦,来世还会在人间得到补偿的,不过现在你们愤怒吧、怨恨吧因为只有聚集了足够的愤怒和怨恨,那道深锁在人间的大门才会为我打开。
“弟子见过掌印,方圆十里之内,已经没有任何活物了。”微风在身后轻轻过,驭剑而来的是玄门道的弟子们,那些往日高不可攀的年轻才俊们在卫丹的身后低下了他们骄傲的头颅,不单是臣服于卫丹那仅次于玄门道掌门人的“掌印”身份,更多的是臣服于卫丹所代表着的权势和力量。
“傅我御令,各地内门弟子尽起法墰,引导汇集天下怨恨之气于柳州城内。外家弟子则全力阻止任何试图靠近柳州城的修道者,但凡硬闯者杀无赦。”卫丹的话音冰冷地落下,直直地让人冷到心底最深处。
“弟子谨遵掌印之命。”领下严令的玄门道弟子们纷纷祭起飞剑向四周散去,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严令传遍玄门道的每一个寺院、每一个门徒。
从头到尾卫丹都没有看那些玄门道的菁英们一眼,也许在他的眼中,这些人和柳州城里那些可怜的祭品是同样的存在,待那些人散尽后,卫丹才慢慢地对着空旷的山野吩咐着:“夏傅,你去把那些血衣紫河车搬来吧,我们马上就要用到了。”
没有人回答,但是卫丹却可以感受到脚下一条小小的红色虫子正努力钻入地下,去向它的主人传递消息。
“沉鹪,我们去郑国的军营,看看还有多少孤魂野鬼可以收服”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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