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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素接过来,略有诧异,“怎么这么多?”
红黄兼备的西红柿炒鸡蛋热腾腾上桌,计文良洗干净筷子分给素素,“现在欧洲的局势也不大好,先生怕断了通讯,万一联系不上,你身边有钱比什么都顶用。”
素素随即从皮包里掏出一只信封,“这里面是六十法郎,拜托文良兄转交给刘先生。”
计文良有些无奈,“你何必省吃俭用补贴这些布尔什维克信徒?”
素素十分平静,没有任何争辩的欲*望,仅仅只是陈述事实,“这是最后一笔,刘先生决定回国抗日,这是船票钱。”
“你总是那么固执。”
她甜甜一笑,“多谢文良兄。”
回程的时候太阳正靠着圣母院休息,很快就要在钟声中陷落。叮叮当当的电车走过圣日耳曼大道,闸口的两个德国兵手挽着手跳舞,长*枪在他们肩上抖动,暗灰色的军服染上落日的红。他们唱着庆祝胜利的歌,向电车上的每一个人招手。
一位穿枣红色大衣的太太捂住女儿的眼睛,告诫她,“别看,外面是一群把麋鹿鼻子当甜点的野蛮人。”
“可是……妈妈……”小女孩儿的声音如同圣诞铃铛一样清亮,“爷爷的餐桌上也有红鼻子小鹿。”
素素照旧在雅克街下车,老远就看见安东尼戴着贝雷帽把自行车骑得飞快,经过她身边时还故意连按好几声车铃,笑嘻嘻冲着她喊,“赶快回家,你的布尔什维克情人来信啦!”
真是热闹的一天,她回到雅克街三十六号,遥远东方的来信就搁在她的钢琴上,带着伏尔加河的浪涛以及雪原与寒风的痕迹。
她坐在床沿,先拆开家信。信中寥寥几笔,乃长兄代笔,父亲口述。简要交待,他们已经离开上海,飞抵重庆。家中一切尚好,无需挂念。另叔父有所托,希望她能劝说斯年离开列宁格勒,从欧洲出发辗转去华盛顿投奔舅舅一家。
素素无奈叹息,认为这是不可能完成之任务。
远东的信附上照片一张,信纸展开来,称呼依旧。
叶夫根尼娅同志:
近来可好?听说建筑史课程让你很苦恼,我思来想去,除了嘱咐你多听、多看、多背没有别的办法。
另,由于我在党校表现优异,获得组织肯定。特准许我到红军军营中锻炼,我在这里非常快乐,认识了很多军人兄弟,以及我一生的挚友,政委托洛夫斯基同志。
对我而言,列宁格勒充满魔力。我不会离开,坚决不会。希望你一切顺利,叶夫根尼娅。同时为祖国祈祷,抗战必胜!
亚历山大
一九四零年十月二十三日夜
抗战必胜……她翻过信纸,在无人的房间,默默重复。
手掌大小的合影,一群穿着红军军装的年青人对着镜头大笑,亚历山大还在照片背后写明了每一个人的名字。他的俄语字写得非常漂亮,以至于素素认为她应当再一次拾起俄语书,继续学习。
由于当地抓捕共*产*党的行动在今年十月过后沉寂下来,苏联与德国往来紧密,素素认为暂时不必把信都烧毁,她把信件依次叠好,所在梳妆台抽屉里。
窗外最后一道光消失,白色的鸽子扑腾翅膀,落在窗台上等她招待。
可是亲爱的,整个巴黎都在挨饿呀。
兰斯有一家远近驰名的中餐馆,老板改良了菜式,更换餐具,把它经营成西欧人期待中的异国餐厅。吃腻了牛排鹅肝的军官们换个地方消遣,赫尔曼认为中国菜太咸,海因茨更是嗤之以鼻,却在临走找老板的儿子学了两句中文。
当晚回到城堡酒店,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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