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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娣敛了笑,“你说的什么意思,我不太懂。”
“我们行里有句话众所周知,那就是中国诉讼有三难,行政诉讼立案难;刑事诉讼辩护难;民事诉讼执行难。”彭小飞表情慎重,目光凝于庆娣写满疑惑的脸庞上,暗叹一口气,才踌躇说:“本来就没几个人愿意接刑事案,牵连太深不好说,官告民的案子,上头想怎么管就怎么管。程序又复杂,公安局、检察院、看守所、法院,无论去哪个衙门都要求爷爷告奶奶的挨个烧香。除非是后台硬,标的高,或者是一个案子能出名成大状铁嘴,那才有人愿意试一下。”
“可他是冤枉的。”庆娣一字一顿地说。
彭小飞无端端地又在心里叹口气。“现在按你说的情况,里面的水有多深我真不敢估量。闻山之前的几起劫杀案,死的三个煤老板,造成的社会影响不小,不排除及早判案,有维护民心保证社会稳定的可能。所以……捞人是不太现实的了,最好的结局,抓住物证和人证的关键,少判几年。”
一颗心骤然从喜悦到失落,急剧转变之下,庆娣有些失控。她垂下眼睑,不愿被任何人窥见她心底堪能裂山排空的泪潮。抿紧嘴沉思良久,再抬头时,她微昂着脑袋,竭力不让眼泪簌簌而下,认真地问彭小飞:“你当初为什么选择法律专业?因为你相信公理、还是不相信?”
彭小飞之前稳重精干的模样像是面具般被这句话揭开来,如苏醒后发现裸裎于睽睽众目之下,他眼里闪过一丝茫然,瞬即又回复如常。他没有回答那个令他颇有些难堪的问题,招手示意埋单。望向旁边与他比肩而立的庆娣,感觉到这个初长成的小姑娘身上居然无形散发出一种破釜沉舟的英爽之气,他既疑惑又有些自惭。于是,他第三次在心里低叹了一声。
第27章
省委大院6号楼的书房里,彭小飞与他老子,济西省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彭虞相对而坐。
“小飞,要掩盖什么、有什么目的,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你是学法律的,法律不能以个人意志为转移,只有证据。”彭虞神情相当严肃,“这样扑风捉影地质疑整个地方政府领导班子,极其不负责任,也是不成熟的表现。你即将毕业,已经是成年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孩子气地看问题?”
父亲这种官僚气十足的口吻,令过往那种深深的无力感再次袭来,彭小飞一言不发地陷进沙发里。
彭虞沉默少顷,才又说道:“闻山的市委书记是高书记的老部下,我相信他的党性和个人操守,明年他应该会退到省人大来,而明年春天,省委也会有一番人事调动,高书记很重视。所以,闻山的几起要案造成的负面影响现在由闻山市委解决是最妥当的。”
彭小飞面带讥诮,“爸,你说的意思就是在闻山一把手卸任、继任人选确定下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不能出现任何偏差,出事就大锅盖一扣,眼不见为净?”
“糊涂!不是不解决,而是限制在小范围内解决。两者性质有根本性的不同。”虽然身为高级干部,应该恪守原则,但是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彭虞循循善诱地教导彭小飞“领会”政治风向,
“局外人不知道现在省内局势的复杂,新上任的巴省长正是立威的时候,据说上头明年还会外放几个干部到省内来,博弈之下,是本土这块铁板被撬开一角,还是他们败走原州,这两年是关键。”
“我不懂你们那些政治派系间的勾当,我只是作为一个法律从业者,有些痛心与无奈。”彭小飞眉间浮起薄薄一层愤懑,“爸,你体会不到,当面对一个求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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