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上崖底惊变(1 / 1)
闻仁义站在崖边足足看了数个时辰,方才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而去,只是他所走的方向却不是天柱峰下,而是接着向天柱峰顶攀去,从前他身无异宝,流落至此,现在他身上既然带着廖靖华的三件儿宝贝,登山寻仙的念头自然又再度冒了出来,哪里还舍得就此下山去过寻常人的日子,因此打算再去寻仙,有异宝相助,机会自然大了很多。
话说那崖下的廖靖华放下了所有的心事,又是醉酒,因此睡得极是香甜,一睡便是六七个时辰方才清醒过来,这些土酿的果子酒虽然后劲十足却不上头,醒来他只是觉得眼前有些迷蒙而已,但是却没有寻常酒醉后的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于是立刻翻身而起。
“闻兄!”廖靖华坐起身来叫道,却不得回应,这时一阵凉风自茅屋的缝隙间吹来,使得廖靖华打了个冷颤,这才发现自己已是半裸着身子,上衣被解、裤带也开了,男人的象征也暴露在空气中,再看看脚下,却是光着脚,那从未离过身的如意靴也不知了去向。
廖靖华不禁呆呆的停坐在床上,半天冷汗方才流了下来,甩了甩脑袋,摸摸身上,怪金与异书都不见了踪影,廖靖华怎么也不敢相信是闻仁义偷走了他的宝贝。
找了块皮子将脚包住走出茅屋,他跌跌撞撞的向着那天梯处行去,远远的便看见一大座木山横在眼前,那些组成木山的木杆廖靖华怎么能不识得,因为其中有一部分,还是他砍伐而来的,如今却很明白的横在了眼前。
“不可能,闻兄身为梅园双杰之一,怎么会做这等鸡鸣狗盗、落井下石之事呢?他定是被压在这乱木之下了。”廖靖华晃着脑袋自语着,然后不禁发了狂一般的冲进乱木当中翻找了起来,但是事实早已经证明了一切,只是廖靖华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偶像竟然自那高高的神坛上掉落下来的现实。
廖靖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翻找着那些乱木,将乱木翻了个底朝天,除了找到一块早已碎成数块的石头之外,什么也没有找到,哪怕只是一滴血。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廖靖华忍不住仰天悲嚎起来,现在他什么也没有了,这天梯也被毁掉了,若是想要再重新搭建一个,非得要十几年或是更长的时间才行,可是杨羽裳还在等着他回去救她脱困呢,若是没有这天梯的希望也就罢了,可是曾经天梯痕迹还在,却不能再让他出去了,这让廖靖华如何能甘心啊。
正当廖靖华悲愤的仰天大叫,颇不甘心之际,天空中一声长鸣,一只黑点越来越近,原来今天又是那只大雕出现的日子了。
本来已经绝望,并且存了死志的廖靖华,眼前忽然闪过杨羽裳那如嗔似娇的眼神来,下意识的转身便向那岩缝奔了过去,然后一头扎了下去,而那只黑雕也紧跟而来,站在那岩缝外面边扑腾着,将大片的岩石又扑落下去,经这黑雕这翻扑腾,那岩缝也不过还剩下七八尺深而已了,而那只大雕似是公事做完,晃悠着翅膀腾空而起,再捉几只怪虫扬长而去。
廖靖华看着这剩下浅浅的岩缝,不免有些想要哭出来的冲动,每一次那巨雕都会将这岩缝扑腾下去数尺之深,怕是再来一次,这岩缝已经无法能保得住他了,必须要再重新寻找一个更加安全的地方,只是廖靖华虽然落崖已经有段时日了,可是因为每天都有闻仁义指点着路径,根本就不用他去费心,人往往都是这样,坐享着前人的成果却不知进取,而廖靖华也绝非圣人,自是没有那种觉悟,只是现在到了生死关头才急了起来,只是眼见迷雾又起,在这迷雾当中四处游荡,无疑是自寻死路了,而经过巨雕这翻折腾,廖靖华最后那点儿死志早已经不知去向,现在他只想离开这深崖,接着上山寻仙好救回爱人来。
搭天梯虽然廖靖华没有伸手,可是却一直上下的运送着木料,对那天梯的搭建倒也是有些心得,于是他放下一切心事,眼中重新燃起斗志,自小到大就从未放弃过自己的梦想,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梦想,此时廖靖华的梦想就是离开山崖,等上得山崖后再去寻仙救人,这是廖靖华始终如一的执著和信念。
奋力举起那些木料,虽然有一半左右都已开始腐烂不得再用,但是也挑出不少可用之材来,他也学着闻仁义当年搭建的方式建了起来,只是廖靖华初次做这种活计,平稀等等的力道也掌握不好,于是不过仅仅搭建起数十丈,便哗的一声坍塌下来。
数日的功夫又已经被废弃了,但是闻仁义能做的,他就能做,这便是廖靖华的想法,于是接着又不屈不挠的开工了,目前倒不必为食物而发愁的,因为那闻仁义之前储存下不少肉干儿,虽然说不清是什么虫子的肉干,但是能充饥就可以了。
连塌了数十次之后,廖靖华方才找到门道,终于可以稳步搭建了,不几日的时间就已经建起了近百丈高,只是越向上也就越是难以搭建,而且大部分的时间都浪费在来回运送木料上,这也让廖靖华终于体会到当年闻仁义的无奈之处,难怪自己掉落下来他那般的高兴,想必一来是独自一人寂莫异常,再就是没有帮手,进度大减。
这天廖靖华下了梯子,才捆起大约十几根木杆,天空中再次响起雕鸣声,惊得廖靖华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这段时间他太过于投入搭建天梯的工作当中,不知不觉间,这迷雾聚了又散,此时迷雾刚散,正是那只巨雕来袭之时了,只是那个浅浅的岩缝,早已经是不足以护其平安了,他这几日又没有来得及去寻找新的藏身之所,只是眼见那只大雕愈来愈近,廖靖华也顾不得多想了,立刻弯腰便向那岩缝奔去,只好能躲得一时是一时了,只盼望此番能躲得过那只大雕的扑击,为了防止意外,廖靖华还抄起一根两丈多长,足有小腿般粗的架天梯的木杆,此时他的身上已无宝物,所以只能用这些凡品护身了。
刚刚扑入那岩缝当中,那只巨大的黑雕已然落下,黑雕尖锐如刀般的眼神透过岩缝儿紧盯着廖靖华,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凛凛的遍体生寒。
那只大雕也许是看出这岩缝不深了,因此今日扑击得格外起劲儿,爪翅嘴齐出,碎石翻飞,只是片刻的功夫,那不足六、七尺的岩缝就再被削平了三尺多,那大雕仿佛是已经不耐烦再这么扑击下去,于是伸出巨大的脑袋便向廖靖华啄来。
那大雕体形本就够大了,虽然脑袋还不足以伸进岩缝里面来,可是那只尖嘴却有两尺余长的,这一啄之下,嘴尖正好啄在廖靖华的肋侧,立刻便是血流如注了,肋侧被那大雕啄下一块肉来,露出了红白相间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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