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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恒奴。”
母亲点点头,指着那咯咯笑的婴儿向父亲道:“三郎,我甚爱此子,不如让我为他起个大名,如何?”
父亲笑谑道:“朕怕你只给他赐名,不给孙女儿赐名,二郎心里不服气,你既有此心,不若连孙女儿的也一起起了罢。”
母亲略一沉吟,道:“她是晟儿长女,不如叫做绪儿。小七郎唤千里如何?等他大了,必是吾家千里之驹。”
父亲笑道:“你起的名字,一贯是好的。”转头向太子与吴王笑道:“还不谢过你们母亲?”
他们两人便又上前谢了一道,连我们也再上前叙了一遍,父亲兴致甚高,命广延宗室,大治酒席,酒至中巡,亲上前舞蹈为乐,舞到一半,又对母亲招招手,母亲微嗔道:“已是老夫老妇了。”一面说,却依旧提裙下去,顺着父亲的意思略转了一圈,携着父亲的手回了御座。
李睿远远对我使个眼色,我们两便抢在吴王前上前,齐声道:“雉奴/兕子愿为歌歌、嬢嬢寿,祝歌歌、嬢嬢寿龄无极、隆运永昌,太子众灵敷祐、百福来臻,四哥安康祐泰、长为国之令辅。”
一面说,一面就同太常嘱咐几句,早有乐伎进来,鼓乐齐奏,预备演我们两个专为吴王进京所排制的新舞《绪圣乐》。
这主意是我想出来的,我想宴饮时个个都争着献舞,显不出我们两个,倒不如新排一舞,恰好独孤绍与崔明德两个都谙习乐舞,尤其崔明德又颇习周礼,便央了她们,连教坊中一总选出百名宫人,编了这一出。这舞的内容倒极简单,不过是诗经中《思齐》篇的故事,前段以一男一女为主舞,说周室有贤母太姜、太任、太姒,富于子嗣、又善教子、贤良广德、克兴圣绪,后段以一男为主舞,叙说天子之圣德;寓意却是极好:既和子孙兴旺之意,又是奉圣颂德之心,皆有宗家和睦之念,却是最应今日之景。
我从未在这么多人前舞蹈过,初上前时还有些紧张,两眼四下一巡,但见韦欢打扮得如教坊内人一般,躲在那乐伎之后,见我看过去,便点点头,手轻轻挥了一阵,将动作关要替我提点了一遍,我见平日习练时她总漠不关心似的,站在一旁动也不动,不意却是已牢记要领、此刻方躲在一旁暗中襄助,只觉心中甜蜜,不自觉便对她一笑,一点怯场的心便尽数消却,与李睿两个相对立定,等曲乐变化,以柔舞相伴李睿作耕伐砍斫、开创兴业之态,舞蹈时入了神,并不曾分心查看四周,等一舞而定,转头去寻韦欢,只见她两眼烁烁,对我颔首一笑,想了想,又无声地张口说了个“好”字,一个表情便令我心旌一荡,上前谢恩时都有些心不在焉,只听李睿在父母面前装乖讨巧,惹得父亲和母亲哈哈大笑。
李睿大约想叫我也讨个巧,转头看了我一眼,对我努努嘴,我见一向宠溺我的母亲并不曾向我问话,便只微笑着随李睿应和,并不肯主动献巧,果然母亲的注意只在李睿身上,将他好生夸了一遍,连宗室中许多叔伯姑母也纷纷凑趣地将他夸了又夸,只有延安公主似乎对我们兄妹对舞的事不甚满意,不过李睿如今已是她的女婿,她便也没出声干涉,远远望了我一眼,我余光瞥见了,便将头低了一低,看着自己的脚尖。
李睿这厮倒很仗义,父亲夸了他,他又忙着夸我:“舞乐都是兕子那里崔明德和独孤绍帮忙编的,她那里许多人都出了大力,非独儿等二人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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