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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事情才多呢,阿家今晨高兴,又许了脂粉钱四万贯,要在龙门铸造大佛,虽不是我督办,宫中供应,却要我管。”
我欢喜道:“这是好事,你办了那么些费力费神又没名声的事,而今也该你得一样好的去办。”
她白了我一眼,将将要走,又停留不去:“今日本是你生日,也没好生替你办一办,改日你进宫,我设一宴为你庆贺。”
我道:“不要你破费,等我进来,自己设一席,好好请请你们。”
她不回答,却道:“我走了。”
我嗯了一声,口中道:“我也要走了。”抬头看彼此一眼,却是两人都一步未动。
她还问我:“你怎么不走?”
我道:“吃多了,肚子胀得很,走不动——你怎么不走?”
她看着我轻轻道:“酒饮多了,头晕沉沉的,想站一会再回去——你既肚子胀,叫乳母…我忘了…早些回家,叫她们烫了酒,抹了酒替你在肚子上揉一揉,别积了食,明早胃痛。”
我道:“好。冬日风冷,你站一会就早些回去,不要冻着了,回去有灯没有?”
她看我一眼,低了头道:“我就走了。”挪了一步,又停住,回头道:“你家里设了佛堂没有?”
我摇头,她便道:“那就设一个,放一二童子,代你舍身供佛,祈求安康。”
我方知她送我的物件还有这意思,心中一热,还想多说几句话,她却已狠了心,转身走了。
我忍住回头望她的冲动,一手摸着怀中那小小的木刻童子,慢吞吞向外移了几步,上了步辇后,耳朵还竖着想听阿欢的脚步声——她的声音没听见,倒听见崔明德扬声道:“公主留步。”
我倾身向外一看,只见崔明德在那头,一面扶着独孤绍,一面向我这张望。独孤绍步履已甚踉跄,却还嘻嘻笑道:“我没什么大事,不必担心。”
崔明德没理她,让宫人将她扶住,走到我近前,微拜了一拜,道:“独孤郎将伤口迸裂,我们又不得乘辇舆,求公主将她带上一段,只消出了宫门就好。”
我道:“应该的——我们过去,扶她上来罢。”本想自己下辇,想到而今的年代,便什么也没有说,只挪到一侧,任崔明德带人将独孤绍扶到辇上,幸而今日带了一张可以半躺着的舒适大辇,上面还设了帐幔,本是为防我醉酒而用,而今倒正好接了独孤绍。
独孤绍这厮老大不情愿地被架上来,回头还想说什么,崔明德早扭身就走了,她只得悻悻然蜷在一边,动作间龇牙蹙眉,显是疼得狠,我见状忙又向一边挪了一挪道:“你趴着罢。”
她瞥我:“那多丢人。”
我有些好笑:“隔着帘幔,谁看得到是趴着还是躺着?再说了,你这样龇牙咧嘴的,就不丢人?”扶着她趴好,半责怪半取笑地道:“伤得这样,怎么还想着献舞?就不怕舞到一半倒在地上,搅了晚会,还有你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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