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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儿…并不是她这里的独一份。
小东西心里有事,竟答了句昏话:“是现在就宣赏,还是…回宫以后?”
她心内好笑,面上却装出不悦的模样,轻轻地“嗯?”了一声,等小东西诚惶诚恐地告罪时,还垂下眼去,刻意地加重了语气“看来是侍候朕侍候累了,下去歇息些子再进来罢。”
小东西就是小东西,这一会工夫已经回了神,一句话不多问,自己退了出去,她满意地看着她退出去,顺手将案上之书拿起,看不几行,门口已道:“贺娄尚宫求见。”
这是为策论的事了,她点点头,叫贺娄进来,略问了几句,发现此人竟一反平日不读书之态,不但在她面前侃侃而谈,还整理出了一份简易的西凉史地要闻。在她之后,高延福亦进了一策,却是将六闲厩中可用之马细数了一遍,并将万一打仗,各地闲厩、监牧的安排都写得一清二楚,虽一看就知是高金刚代他写的,却算得是实心办事——这些人倒都不枉她的栽培。
她微微一笑,想起婉儿略带担忧的隐忍模样,越觉畅快,故意偏了头,向人道:“叫婉儿进来。”
王德并不因她才把婉儿打发出去又叫进来而有何迟疑,转身出去,不多时回来复命,却道:“上官承旨在烧东西。”
她一怔:“烧的什么?”
这回王德迟疑了一下,轻声道:“只看见是一沓纸札,烧得甚是慌张,连手也烫着了。”
她蓦地蹙眉:“这等小挫折…”哼出一声,便止了话头,扬起下巴示意宣见。待婉儿进来,第一眼去看右手——果然紧紧藏在袖子里。
她极为不悦地扬了眉,明知故问:“你方才在烧什么?”
小东西这时候竟又镇定了,也不知是谁给她的胆:“策论。”
她该叫人把这胆大妄为的小东西叉出去打一顿才是——倘若这小东西不是跟了她十年、在她身边兢兢业业从无懈怠、又才学出众拟制草敕笔下如流、兼之音容兼美的话。
可惜这小东西仗着她的宠爱,竟分毫没将她的怒意放在眼中,她不知不觉便动了真火,慢慢地走到近前,两眼盯着小东西的发髻,一眨都不眨。
小东西明明已是妇人身了,为什么还梳着半少女式样的发髻?是嫌弃她不是男人,她们之间所为,并非正经的天伦和合、夫妻敦伦?还是嫌她年老体迈、不及外面那些年轻貌美的娇俏小娘和小郎?又或者,是埋怨她夜里只顾着自己的快活、不曾叫这小东西快活?
她不易察觉地捏了捏手掌,却听见小东西不徐不疾地道出理由,嗓音如清泉一般,动人中隐隐带着些清冷:“…妾以为,此一策论,长乐公主可以写,崔尚宫可以写,贺娄尚宫也可以写,妾与高延福高公,以及阿青娘子,却万万不能写。”
她忽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失态了。从前她一贯是很自信的,无论是面对外面的男人,还是里面的女人,可现在她却满腹猜疑,为着一点小小的事便大动肝火……一点也不像是她。
好在小东西一直低着头,应当没有看见她的失态,她略动了动嘴角,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有说,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家伙,半真半假地道:“你的意思,是你之于朕,亲近已如高延福和阿青之于朕?”
她听见小东西从从容容地回答,看见她大大方方的笑,小东西的声音和神情中没有丝毫嫌弃她这老妇人的意思,语调中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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