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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职在身的人都未能下场几次,何况是阿欢?其余的时候,阿欢连参与都参与不得,遑论下场了。马球这东西又不是什么随便的玩意,再简单也要一大块场地,外加十数匹骏马、打球供奉,前后推草平地,照料各人、马衣裳饮食,阵仗非小,阿欢一向不欲引人注意,自然不会为此大动干戈。何况她膝盖不好,一向也不愿在外走动——可这么多年,我竟一直未曾发现。
阿欢慢慢品了一口酒,淡淡道:“阿娘球技算不得好,不过因会打球的女子少,所以显得出众罢了。崔明德和独孤绍才是真正好技艺。”
守礼强作欢颜道:“儿也不喜欢打球,乱哄哄吵吵闹闹的,一不留神便易伤人。还是双陆有趣。”
阿欢分明看出他心中有事,目光在我脸上扫过,向守礼道:“你也不要总在这干坐着,去向王叔们敬酒。”
守礼求之不得,端起酒杯便过去,只有阿欢与我并坐时,我方看一眼她的膝盖,手轻轻抚过去,想说什么,却觉什么话也说不出口。言辞既拙,不自觉地挺直了身板,半跪半坐地向她低了头,低声叫一句“欢”。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伸手将我的手拿开:“不是因膝盖旧伤。只不过年纪大了,没了小时候那些玩闹的心境罢了。”轻轻一笑,又道:“其实我本也不甚喜欢打球,不过是想藉此出名,以求攀附好人家罢了。而今既已嫁入天下至贵之家,小小的偏门技艺,何足道哉。”
作者有话要说:
第400章行露(二十六)
太平因内疚而攥紧了手掌,半跪在韦欢面前,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垂肩低首。韦欢喜欢这样
的太平,差点便忍不住伸出手在她头上一抚,叫她要乖,幸而韦欢须臾便意识到这是个绝好的机会,若无其事地捏起酒杯,将这无聊又无谓的冲动与酒一道饮尽肚里,她今日着实已饮得不少了,再一杯下去,便觉头渐渐地重起来,借口中酒,摇摇晃晃地起身离开,太平忙忙地扶着她,引人送她回流杯殿去,到了地方不忙走,唤宫人拿来解酒汤水并果饮等物,也不待人走开,就亲手捧了,半跪在席上,奉给韦欢。
平常私下里她也常做这样的事,人前却还是头一遭,韦欢莫名地有些得意,故意拿捏了架子,借着醉意,颇有些无礼地昂了头,烂醉着不肯动弹,太平毫不介意,如宫人般近前,小心喂了韦欢,片刻后又命王德拿了巾栉等物,打发了所有人,自己动手为韦欢擦拭洗漱,韦欢只是眯着眼不肯醒,隔了一会,又故作呃逆,太平忙捧了盂来,承接秽物,捶胸顺背,候韦欢呕吐毕了,重替她打水擦洗,更衣盖被,殷勤备至,以为韦欢睡了,悄悄揭开薄被,伸手在她膝上一抚,韦欢不自觉地蜷起腿,避过了太平的手,这小娘却不依不饶,弓背探身去看韦欢的膝盖,手在上一抚,忽地弯了腰,降下身子,在韦欢膝上轻轻一吻。
韦欢周身莫名战栗,猛地伸直腿,睁开眼道:“水。”
太平经她一催,忙扭身向外取了水来,递在韦欢口里,韦欢只啜了一口便抬头,装出刚醒来的模样,乜斜眼看太平:“怎么是你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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