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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世人早已习惯站在山顶的她,无论是她的儿子、侄子、大臣,或是…婉儿。
婉儿。
她将这名字轻轻地念了一遍,眼前浮现的却是上官仪的脸,这张脸本已该早早地湮灭在她模糊的记忆中,与成百上千她所知晓的死者一道灰飞烟灭、青史不存,却因着他那小小的女孙,那个叫做婉儿的小东西,又回到了她的心头。
婉儿会不会恨她?这问题于她本早已不是问题,眼下却又静悄悄地浮上心头。从前她是不惧这念头的,无论婉儿会不会恨她,婉儿都只能依附于她,如藤蔓之缠附大树,如涓流之依附河海。可山顶上的树,寂寞久了,便也离不了藤蔓的陪伴,河海再广大,若无涓流来归,亦不过一汪腐水,婉儿恨不恨她,都只能依附于她,但依附与依附,却是不一样的。
她想要小东西的真心,完完全全、纯然唯一、毫不掺假的真心。太平总能让她想起自己还是个母亲,婉儿则能让她想起自己还是个女人——她清楚地知道,无论对外如何号称自己乃是佛祖转世、天女托生,她却依旧不过是个…人。
她静静地看着婉儿,这小东西经她示意,已跪坐在案前,提笔敬候她的敕令,小东西一定想不到她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想到这一点,她便觉暗暗欣喜,接下来的话也变得没那么难以说出口:“朕…百年之后,嗣皇帝,当为上官仪平反。”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还有一更,么么哒。(来自一个努力戒农药的作者菌)
第437章青梅(十六)
雪下得纷纷扬扬,四面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颜色。独孤绍坐在廊下,一手执卷,一手捏着身上旧披风的边,两眼茫然地望着飘摇而落的大雪,连崔明德踏雪而来、走到近前都不曾发觉。
崔明德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声,伸出手,轻轻将独孤绍的肩一搭,独孤绍此刻才如梦初醒,猛地转头,对崔明德扯着嘴角一笑:“你来了。”起身急了,身子一晃,头上、身上的雪水一阵乱滴。
崔明德一把将她扶住,责备的话将出口,又忍住,看她一眼,道:“我来了。”接过独孤绍手中的卷轴,展开一看:“军学之利弊?”两眼将独孤绍一看,半嗔着道:“先翁之遗笔,你就这么任风雪吹着,毫不爱惜?”
独孤绍经她提醒,方讷讷道:“我坐着时还没下雪,谁知这时候就下得这么大了?”忙不迭地要将卷轴向怀里塞,崔明德一把拽住她:“你人早便透湿了,这纸札如何经得起你这么揣?”
独孤绍听了,便又向屋内去,崔明德已熟门熟路地唤来侍儿,拿新衣裳催独孤绍换了,命人置了热酒,两人在窗边对坐看雪,独孤绍心中发虚,忙替崔明德斟了酒,笑问她:“今日回得这么晚,是有公事?”说话间打了一个喷嚏,更觉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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