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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磊边想边慢悠悠地说:“通常是我下班回来......嗯......五点四十五。可如果你这一天用车去接我,都是六点之后才吃。周末就不一定了,也有早的也有晚的,取决于你什么时候有心情做。还有,你说‘晚饭之前’的意思,你是要晚饭之前的一分钟出去,还是晚饭之前确定回来?后者的话我们至少要比五点四十五提前一个小时走......”
邱依然听着听着就快要崩溃了。这番半天还没有共识与了结的对话正在一分一秒地耽搁她的读书时间。为什么不能她只说一个字,他就了解了全部的意思呢?
她说:“好!那我就明确告诉你——四点半!四点半准时出门。你最好提前给我做好准备!”她说完就咚咚咚咚地跑上楼去了。
她面朝阳台趴在主卧地毯上,盯着手里那本根本就读不懂的经济学著作。满眼的英文单词,认识的不认识的都进不到她脑子里去。她强迫自己读完几个段落,看见阳台上的花在烈日下恹恹欲睡,便赶忙起身到卫生间接了桶水去浇。
意大利香叶都黄了。十几盆黄色罗兰也不太精神,细密的花茎同一个方向歪着,一把乱草似的。
她不是摆花弄草的人,养花纯粹为了香气。罗兰的香,说不上来是浓还是淡,浓在老远就能闻见,淡在怎么闻都是清新淡雅的。更重要的是,她对这香不过敏。而且她只买黄色的。
这是一个人的心理补偿。她的心里一直有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留给一个或许可能的存在,一种可以和自己默契共存的香气。禁忌与桎梏也是欲罢不能的追求。
西晒的阳光毒烈地罩着。邱依然眯着眼,头懵懵地举着水壶。猛然间,她神思慌乱——怎么没闻见香气呢?是花落了?还是天气太热?她赶快跪下,把鼻子埋进花里嗅嗅——有香气的。她才放下心来。
她回屋去读完书的第四章,头昏脑胀地查出所有生词后就已经三点五十了。她不想在出门前开始第五章了。她不喜欢开始却完不成的感觉。
她去楼下喝水,发现乔磊刚刚输了场游戏。这个时间,他国内的兄弟们都纷纷起床上了线,开始跟他吵吵闹闹地分工组队了。
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敲敲他肩膀,提醒道:“还有半个小时。”
“我知道。”他说。
她回楼上去上网,同时注意听着楼下的声音。四点一刻,游戏还没有结束的意思;四点二十五,还是没有......她在楼上的卫生间里简单梳洗一下,换上出门的衣服,四点三十分整准时站在了一楼楼梯口。
乔磊的一场游戏正在进行中,他看见妻子下楼来就知道时间到了。他的表情变成愧疚与气愤团在一起的纠结——现在走人,对兄弟不仗义,这是团队游戏,一人走了一队八成得完;可再不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打完。这游戏短则十几分钟,长则一个小时,妻子一定要生气了,她今天的情绪本来就不对头。
他就这样厚着脸皮继续打,余光中看见妻子像一颗扎人的钉子杵在那,让他精力不能集中,被兄弟们谩骂打的什么狗屎。
他抽空给她做“再给我一分钟”的手势。她站在原地没有反应。他心里更没底了。十分钟过去了,她一转身跑上楼了。又过了二十分钟,他才结束游戏放下耳机跑上楼,见她穿着外出的衣服僵尸一样平躺在床垫上,眼睛哭得红红的。
他知道自己错了,可又不敢凑近跟她说话。她最近脾气古怪,动辄不是极易流泪就是火气窜天。他站在卧室门口远远地说:“我本来以为曹哥小路他们才醒,第一场绝对十分钟就输,谁知曹哥几次力挽狂澜,我们几次差点就输了,他又给救回来了......”
邱依然平静地问:“我在你心里没有游戏重要,是不是?”
乔磊一听着急了:“当然不是!”他走过去靠着床垫坐着,一只手摸着她的膝盖,“你在我心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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