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麻烦(2 / 2)
何况,后面还有一位病号急待安抚呢!
羿玄同捂着喉咙从地上爬起来,刚迈出一步,又一跤跌倒,指间血流如注。
**仙回过头来,娇媚一笑:“羿家主,多谢相助!方才水仙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说笑间,她已走上前去,用灵药止血,再为其包扎。期间,羿玄同只是恶狠狠地看着她,一点儿也不领情,但他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他的喉管被完全割断,同时也伤及大动脉,这伤势放在普通人身上,已是致命的重伤,即使他修为精深,精擅内呼吸之道,也不能谈笑视之。
“果然是魔门手段。该死,如果不是她击断那根树枝,我怎么落得这般下场?可是,如果她不击断树枝,任我和休文特对峙下去,那又会怎样?”
想到此节,任羿玄同满心的怨气,但在既定事实和成果面前,也发泄不得。
其实,还有一个理由。**仙以他的生命为饵,引诱休文特踏入陷阱,放在任何一个名门正派手里,都是天诛地灭的丑行。但在“无恶不作”的魔门眼中,不如此作法,反倒真是奇哉怪也!
深知魔门弟子的德性,羿玄同除了长叹,又能干什么?要怪,也只要怪异党势力,迫得“炎黄进化力量”不得不团结对外,以至于摊上这样一位战友吧
**仙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转身飞掠而去,羿玄同盯着她的背影,良久,方能长叹一声:“**仙,果然名不虚传!”
**仙并不知道羿玄同对她的评价,便是知道了,她也不会太在意,她从来都不是活在他人看法中的,别人的评价,对她没有任何意义。
她现在只关注前面跌跌跌撞撞逃开的休文特,计算着位置,心中默数:“五、四、三、二、一咦?”预料中的情景并没有出现,她有些吃惊。眼看着休文特的身影进入谷口,她飘悠悠地来到休文特经过的地方,摇头一笑:“魔尊大人安在否?”
“蒙阴宗主关心,本座尚在!”
华子岳从树后转出来,俊朗的脸上没什么表情。
**仙略一扬眉,轻笑道:“魔尊刚才为何手软?”
华子岳唇角一冷,回头望向浓雾弥漫的山谷:“非所愿也,只是,似乎有些人不高兴了。我们,请来了一位很了不起的客人呢!”
正说话时,本来厮杀之声大盛的绝谷周围,诡异地静寂下来。
似乎有一个无形的漩涡,把一切的声息都吸纳进去,连渣都吐不出来。突然的变化,生成了一圈圈无形无质的感觉,混入浓雾之中,滚滚流动。
**仙长吸入一口雾气,仔细分辨其中差别的成分。
雾气中游动着性质沉缓的粒子,懒洋洋的,波动很小。受这些粒子的牵引,雾气的流动放缓了少许,这个趋势似乎正在扩展中。
但是,如果你真的认为其性质是沉稳、凝重,少有变化,那么,和发散这些粒子的家伙对战时,便只有等死吧!
**仙也是在进修“魅形化阴**”之后,才逐渐达到“观其甚微,若照大千”的“入微”之境。
以她此时的修为来看,这微小沉凝的粒子,正以一个难以想像的速度,变化着自身的性质,用“一瞬千变”来形容,也并无不妥。
在这个变化过程中,这些基本粒子摄入大量的能量,以变化为另一种性质,然后再摄入,再变化这一连串循环往复的过程,耗费着大量的能量,使无所不在的天地元气,也有些供应不及,这就造成了空气流动缓慢,粒子性质沉静的假像。
事实上,修为不够的人所看到的,只是粒子高速变化时,能量运转所带来的、一层类似于“吸积盘”的外壳。
**仙的脸色也凝重起来:“他是谁?”
“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数来数去,世上也只有那么几个人有资格。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华子岳脸上冷意凛然。
这使**仙怀疑,他刚才是不是吃了个闷亏。
当然,一个聪明的女性,绝不会当面折损一位高傲男性的自尊。她只是妩媚一笑,点头答应。
华子岳手指轻敲乱魔剑柄,这把魔兵在鞘内发出愤怒的鸣叫,阵阵剑吟,宣告着一次无形的角力正在进行中。
浓雾真正地凝止了,白色的雾气中涌动的,是足以割破人皮肤的杀意。
几步的功夫,两人已来到绝谷之上,谷中,战斗已经停止了。
谷中站满了人。天上、地上、石壁上,数百位黑暗世界的精英,在浓雾中对峙,血腥气弥漫全谷,似乎把雾气都染红了。
华子岳一眼望去,谷底陈列着本次战斗所有的牺牲者,暂时还没有人来得及为他们的死亡感到悲伤。
在这些尸身中,他看到了鲁明昔,又一个魔门宗主殒落了。
他的眉头挑了一下:“此战之后,我圣门必又是大伤元气嘿!”
**仙没料到会从他嘴里听到这种话,方是一怔,谷中一个浑厚的嗓音传来:“既有此见,再行此事,真乃愚行!”
**仙循声望去,一道身影赫然入目,即使她早有心理准备,呼吸也要为之一顿。
“克鲁斯皮尔?”
异党首席党魁“三大制约”最高级别的领袖“不动王”赛戈。克鲁斯皮尔?
“果真是有数几人中的一个,或者说,是最麻烦的一个!”
塞戈。克鲁斯皮尔,大概是“三大制约”中最老一辈的人物了,他所活跃的时代,是上个世纪的后二十年,也就是“天魔”张孤岫横空出世的年代。
那时,他正值壮年。
张孤岫纵横天下时,最爱与“极限阶”比斗,也最喜欢引爆“极限战场”以在死亡线挣扎为乐。不但六大力量的高手难逃此劫,就是“三大制约”中人,也时刻在他的挑衅范围内。
张孤岫单枪匹马杀到索亚古大陆洲时,异党派出与他比斗的人选,正是克鲁斯皮尔。
那一年,张孤岫二十七岁,克鲁斯皮尔三十五岁,都是人生的黄金年龄。
极限战场内的战况,没有人能够知晓,但那确实是天魔一生中,少数几个没能引爆的极限战场之一。
战后,克鲁斯皮尔就退回总部,不给人进一步接触和了解的机会。他行事的低调,也使他失去了与“天魔”、“光荣骑士”相提并列的机会。
但是,张孤岫仍然给了他相当高的评价:“奇男子也!不动如山,坚韧之志,非生死所能移!”
克鲁斯皮尔的名声,便在那一刻为世人所知,受到了黑暗世界的关注。
而随后的二十年中,他稳步进入异党高层,一步一步地踏上首席之位,光芒隐而不露,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不动王”之名,已名动天下。
只是,日后近三十年的闭关生涯,让他只留给人们一个模糊的印象。他更多的时候,还是以“异党”精神领袖的面目出现。他最近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正是北黑天洲核爆事件后,发表“三大制约”的联合声明之时。
毕竟,他已是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了。
即使他是这样地低调,可是人们只要对他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在茫茫人海中,总会很轻易地把他认出来。
一百九十七公分的身高,壮硕的身体,雪白的须眉头发,还有一双冷静的黑色眼眸,还有那即使是九旬高龄,也强硬如昔的气概。
他正站在山谷中央,仰头看向华子岳,虽是仰视,却没有半点儿示弱的味道,声音雄浑稳健,中气充沛。
华子岳冷冷一笑,面对威名更在他之上的异党至尊,他的气派更为锐利逼人:“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不动王’还是老了,老到混在死人堆里捡便宜!”
虽未目见,但华子岳稍加推断,他便想到,克鲁斯皮尔应是混在异党的大部队中,用一些手段掩住鲜明的特征,又在魔门布阵放毒之际,早一步倒下,冷眼旁观,直到休文特重伤逃回,敌人大喜松懈之时,才一举发难,效果显然不错。
以鲁明昔的修为,竟是在无声无息中被杀掉了!
甚至,如果不是为了救休文特,迫得他与华子岳隔空相持,他会潜藏更长时间,会找一个更佳的机会,猎取更大的猎物─华子岳本人便是个很不错的选择!
心机、耐性、手段都是上上之选,但论气派、作风,老头的表现却有些**分。
华子岳“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话,便是对此而发。
只不过,对后生晚辈的指责,克鲁斯皮尔并没有什么局促之色,他反而微笑摇头:“国战之时,肤浅无稽!”
华子岳一愣,他早听说克鲁斯皮尔惜言如金,却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模样。不过,他毕竟还能理解。
克鲁斯皮尔是说,异党、魔门早结下生死大仇,中间再无转圜余地,说是两国攻伐,也无不妥。此种情况之下,再谈“为或不为”确实有些不伦不类。
在他一愣的时候,克鲁斯皮尔腰背一挺,接近两米的身高更是威武强健,自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气概:“党魁虚名,于我何用?”
克鲁斯皮尔短短两句话,竟使华子岳滞了一滞,好个“不动王”非但内心理念坚不可催,行事之法亦不循常理。
如同瀑布下的巨石,本身稳固无隙,外表更被水流冲刷得不见一丝棱角,外圆内方,最让人棘手!
“真是个麻烦的老头子!”
华子岳心中暗骂一声,明白自己的攻心之术已成了笑话,也就不再多言,手掌轻握剑柄,把最后一丝杂念排出脑海。
“此时此刻,惟战而已!我倒要看看,这个老头比张孤岫如何?”
“死战非良策!”
**仙在一侧低语:“何不用上下驷之法?”
华子岳一怔,继而冷哼道:“除我之外,有谁能敌住那老头子?”
“我啊!”**仙的表现,实在不像是一个狡猾多智的魔女,反倒有点儿像英勇就义的烈士。
华子岳闷哼道:“蠢话,你又能接这老头几招?”
虽然他已经很注意,可仍在短短的几个字中,透出一份关心来。
**仙听得明白,却不为所动,她伸出手指:“那几个人又能接你几招?”
她指的是那三个“s级秘法研究士”其“妙诣境”的修为极具杀伤力。但一番苦战后,在十多个“破障境”的围攻下,任他们如何能耐,也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以华子岳新锐之师,辅之以别人的帮助,未必不能在短期内给之以重创。如此,后面的战斗真的就好打多了。
问题是,**仙真的能撑到那个时候吗?
“不试又怎么知道?再说,我也不是一个人啊!”**仙如是说。她所说的“不是一个人”显然不是指谷中的同伴。
华子岳心中一紧,差点儿脱口叫出“就那个人渣”之类的蠢话,幸好及时煞住,可心中毕竟已有些发昏,竟脱口叫道:“也罢!”出口才知道后悔,但,已迟了。
**仙娇笑一声,自谷口绝壁飞掠而下。
不管伊丝塔尔的性格,是多么地招我厌恶,她办的事情却足以使我无话可说。短短的半个小时,让我们束手无策的“噬血咒”化为一缕轻烟,消失在空气中。
虽然雅兰并未及时醒转,但那是因为她在沉睡中自发地对身体进行调适。等到她睁开眼睛,那个生龙活虎、傲视天苍的火焰少女便会回来了。
而此时,伊丝塔尔则利用刚刚获得的交换条件,哼着歌出门去了。
她的交换条件就是,得到在这个城市中自由活动的权利。
这是一个很莫名其妙的要求─要知道,就算是她提出要获得完全的自由,为了雅兰,我也可能会答应的。她这样近乎于“体贴”的条件,让我们根本没法拒绝。
她是一个奇怪的女人,更是一个难以理解的俘虏。
不过,我也派出了大队人马进行“保护”理由是很充分的,她现在能力受制,手无缚鸡之力,又是一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儿,走在大街上,太危险了!
对我的虚情假意,她没有说什么,只是抿唇一笑,笑得我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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