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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那时的慕连侯知道八王府将有灭顶之灾,又怎会在慕挪回回入宫后,命人将昌德宫大门紧闭,任谁来此都不开,即使是圣上寻来也不过用一句病了敷衍过去。

那一年,形同陌路,不问缘由,熟视无睹。

风过无影又是一年,皇太后六十寿辰,因是古来稀的大寿,圣上特设十年未见的盛大宴会,广邀国中四海皇亲国戚前来为太后祝寿,宫中陡然十分热闹,这本是一场欢宴,转瞬间又变为众人溜须拍马的好机会,一时间宫中四传谁府上寻了千年红珊瑚树,谁谁府上又买入屋门大的翡翠原石。

几日来,慕挪在屋中百无聊赖,有事便在纸上涂涂画画,无事时便给屋中女童绑头绳,一日慕途从门前路过,见她依旧如此,道:“皇太后大寿在即,你整日在闺中扯头绳画字画是不是有些不妥,应为太后准备一份寿礼了。”

她光脚立着做了个安,道:“小池将以歌舞祝寿,爹爹以为如何?”

“只有歌舞是否太普通了些?”他将手中一套新衣裙放在床榻上,示意慕挪为屋中女童换上,“届时我还会安排其他寿礼,你便按照你的意思来吧。”走前忽又停留,“再入宫不免在宴中撞见世子……”

慕挪手上动作微微一怔,她扭头微笑,“那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慕途点头方离开,她为女童换上衣裙,便坐回桌边又提笔在纸上写写画画。

大宴当日,宫梁四挂红灯,孔雀台上祥乐绕梁,简直凤鸣九天,吴国内四海八荒的臣子均围坐孔雀台下为太后庆寿,皇太后被众星捧月般端坐高处,一面端着犀角雕芙蓉鸳鸯杯对众臣示意,一面侧头对身侧嬷嬷不悦道:“慕挪那丫头怎的突然不见了呢?歌舞就要终了,再不出来连一口喜欢的糕点也吃不着了。”

孔雀台一角忽然传来鼎沸人声,人群中让出一条道,便见一女童身着落地八尺燕尾裙,流彩广袖垂地,手抱一把如意头五弦白琵琶,螓首蛾眉,眉间嵌金珠钿,她从簇拥人群的阶梯上一跃而上,光脚轻盈踏上孔雀台。

她抬手甩袖,洞箫声忽然从四面幽然起,她反弹琵琶一勾一抹又一旋身,孔雀台四周便画一般安静。

嬷嬷指着孔雀台笑道:“郡主不正在那里吗?”皇太后一眼认出她,立刻乐的眯起眼。

那夜天幕伴星伴月,她在孔雀台上舞了一曲反弹琵琶,曲是早前写好的,舞却是她一时兴起跳的,短短须臾间她双袖含风,舞姿随风散复收,长衣裙裾如游龙惊凤,摇曳生姿,低头似莲花破浪之姿,抬头有雏凤上九天之势,台下一众人等看的惊呆了,竟不知小郡主已然出落的如此婀娜,只是舞到了一半,琵琶声突然直转急下,曲调轻慢而悲戚,慕挪舞姿盘旋,跪坐孔雀台中,缓缓抬头望着台下众人,每一次拨弹琵琶都极慢极慢,最终万般梵音断在一处,只余洞箫余音。

悲壮的曲与舞显然惊艳却不适于庆宴典礼,众人心里有些得意,看来此次皇太后要降罪了,众人目光望向皇太后,却瞧见老人家依旧满面东风,双眼眯作线,竟似十分满意?

果然如此,纵然杀人放火,只要是她疼爱的,赦无罪。

纵然孔雀台下心思各异,于年幼的慕挪来说,不过是一曲终一舞罢,她抬手抚去薄汗,坐回座中,垂头抚衣之间,面前探近一只手捏着兽纹八瓣银杯。

她顺着那衣袂褶皱一路望上去,直到看清少年世子的脸,她垂下头去,脸上看不出悲喜。

听见他问:“这新曲叫什么?”

“琵琶仙。”

“是有什么故事?”

她沉吟半响,低声道:“世间曾有一名曲艺天下无双的乐师,他多年四处流浪,随身带着一把挚爱的古木琵琶,古木琵琶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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