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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仁心,贤王的车驾将将到达山下,无名道长就已经守在了“小叶宗”地界的界石边,白须白眉,仙风道骨。身后跟着四个五六岁肚兜小童,点了眉心朱砂痣,颇为灵动讨喜。

车驾上不去山路,赵诩又昏睡不醒,华伏熨干脆将人厚厚的裹了,打横抱着就出了车,一路随着无名上山而去。人多眼杂什么的,已经完全顾不得了。

无名道长慈眉善目,说话也慢声细语,一路上介绍小叶宗,这块石那株草,导游当的很敬业。难得后头四位小童皆一路紧随,山路陡峭盘旋,竟也不急不喘,不吵不闹。

“大道长,”贤王殿下到底憋不住,看了一眼昏睡的人,问了眼下燃眉之急:“他蛊毒日深,此去可有风险?”

无名撩须唱了个号,笑着说:“不必多虑,贫道十多年精于此道,必还你一个鲜活完人。”

“道长,”赵诩竟然醒了,只是面色依旧混沌惺忪,闭眼倚在华伏熨肩头,说道:“血笛。”

无名停了脚步,皱眉似有嫌弃之意,问道:“你带了笛子过来?”

话还未落,身后闻雷递来那管真正的血笛,老道见了笛子跟见了瘟神似得,摇手不接,张口要说什么,却又被赵诩打断了。

“道长,”赵诩又闭目养神,说道:“血笛闻血而动,解蛊的时候最好放在水里泡着,防它异动。”

无名点头道:“原该如此。”

赵诩继续说道:“主上大约离的久了,见不着人,若是您老人家见到了,帮我将这笛子交予他罢,毒蛊除不除,这破笛子也要不得了。”

“这……这是为何?”老道长不明所以,华伏熨也跟着一脸诧异。

赵诩缓了缓,续下后半句话:“毒蛊若是除了,血中无毒,血契立解,还要它作甚?若是除不去,人也去了,笛子交给他……就当个念想。”

华伏熨听不得这些,把人裹紧了些,打断道:“别说了,再睡会儿,就到了。”

无名轻叹一声,打前领路不提。

耀京师。初夏。

春风楼关停,都深酒楼遭了池鱼之殃,一并查封了,醒湖、秦纬地、云毓堂众人全部被押进了大牢候审。

沈心炎急的火烧眉毛,秦纬地为他治肺症又为他经营酒楼,早已不分彼此,现下出这样大事,沈老板骤失主心骨,孤立无援之下简直方寸大乱。酸书生思维又比较固执,思来想去,左不过告御状之类的天方夜谭,于是他便这么做了。

诉状洋洋洒洒写了三五大张,奈何皇帝在金瓦金銮殿里守着一亩三分地,如何也是见不到的。那么只能退而求其次,找那些德高望重的老臣。

景颇朝百年历史,盘根错节的老臣倒也不少,比如库明街赵诩的老邻居——孙太傅,或者齐王殿下的老丈人——曹阁老。都算门面显赫的老臣。

当然了,出于书生的广博见识,孙太傅比之阁老一类的米虫,自然是高风亮节了不只一星半点,再加上质宫与孙府毗邻,多少有些近水楼台的意思。

于是这一日,沈老板换了文人打扮,守在库明街孙府门外,干等着他老人家速速下朝,好拦轿子告御状。

可坏就坏在,那孙太傅一介老泰斗,偏有一众虎将下人,看着有穷酸书生当道,不问缘由给轰了回去,还板板整整的送了俩耳刮子,让久不经打的沈老板好生吃了回苦头。

沈心炎悻悻然回了住处,在都深酒楼的后院里气不顺,独自一人湃了三两闷酒,自顾自的浅酌,不过两口,酒意就已红彤彤挂上两颊,犹自不解心头郁郁,绯腹着这些个吃皇粮的贪官污吏,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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