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各逞机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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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微露,佩蒙公爵府一块平坦的草地上,正上演一场精彩的晨练。剑影飘逸,剑气萧萧,两个人影兔起鹤落,剑剑相击之声不时传来,突然场中二人都一声清啸,剑光如同匹练一般在半空中连连相击数下,可惜谁也奈何不了谁。锐气一消,两人无奈落地,现出一男一女,男的身形伟岸,女的人比花娇,正是吉乐和四凤侍当中的月侍。

吉乐一扬手中的剑,道:“小月儿,我要出绝招了。”

月侍瑶鼻一昂道:“放马过来,本小姐也要出绝招了。”

“好,看我这一招‘花自飘零水自流’。”声音犹在空中荡漾,他的剑式已经如流水一般展开,月侍不敢大意,长剑顿演倚月十三剑之第一剑“风过残阳暮如血”堪堪抵住吉乐如涓涓流水一般的绵绵攻势。吉乐见一剑无功,并不气馁,长剑向天一立,使出了新进练成还从来没有使用过的无名剑法中的第二招“天涯无路风萧萧”剑式未展,四周的气氛已经变得萧瑟冷肃,仿佛随时会有冷风吹过,吉乐心中没来由地掠过一丝苍凉抑郁之气,他仰天长啸,长剑忽然沿周身划了一个奇怪的圆圈,随着这个圆圈的完成,草地上狂风顿起,吹人欲裂。月侍脸色顿变,连在一边观看的眉茵、青鹭等人也颇为紧张。

“公子这一招的威力很大。”青鹭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中道。

眉茵点了点头:“那本无名剑谱上所载的四招残缺剑法的确威力非凡,我看他只发挥了这一招的三四成威力。”

青鹭赞同地点了点头:“是的,不过他的进步已经很快了。”

眉茵古怪地笑了笑道:“那得谢谢你和玉露的功劳。”

“怎么关我的事?”一直全神注意场中变化的玉露转过头来诧异地问。

眉茵附耳过去道:“那是你们两个在床上教导公子有功。”玉露一听大窘,正想也回敬眉茵几句。青鹭忽然轻喝道:“快看,公子出招了。”

月侍本来想等吉乐的剑势蓄满才出招,但一见吉乐划了那么一个古怪的圆圈,他整个人的气势都在无限地提升,手中的剑居然开始不停地颤动。她暗觉不妙,此时如果再不出招,大概就没有机会了。她没有用倚月十三剑的第二剑“月下彩蝶化红妆”而是直接跳到了第三剑“凤箫吹断水云闲”长剑横在胸前,身体一跃向上,半空中连变几个身法后,剑身开始发出一阵奇异的啸声,随着啸声,一片模糊的剑云向吉乐兜头撒下。相比之下,吉乐的反应显得有些平淡甚至笨拙,他的剑就像一阵旋转的风一样不停地在身前划圆圈,引着月侍的剑招向后拉,奇怪的是,月侍那如云的剑招就像冰遇上火一样,逐渐溶解,气势渐消,到了最后剑招递尽的时候,已经毫无威力。但吉乐这一招还没有结束,准确地说,刚才他使出的不过是剑招的前式,真正的剑招还没有使出来呢。

月侍嗅到了危险的气息,长剑顿收,半空中演出那一招“月下彩蝶化红妆”改攻为守,着力防御,吉乐哈哈一笑:“太晚了。”剑如风过,天涯无路,在一瞬间,接连挥出了绵如缠丝的九剑。月侍拼命地抵挡还是有点手忙脚乱,最可怕的还不是吉乐的剑,而是九剑组成的剑网,仿佛一个笼子一样将月侍锁在里面,在这里面,风显得异常的狂暴,简直要将人粉碎一般。

青鹭看出了危险,身形一动,下一刻已经在场中,再一晃,已经深入剑网,在模糊的剑影中竟然找到真正的剑,单指一弹“叮”一声类似金属相击的声音响过之后,四周的剑影顿消,吉乐愕在当地,没想到自己得意的一剑会这么容易就被人破去。月侍则惊魂未消地站在一边,看来刚才那一剑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青鹭责道:“月儿,你的剑早该出了,让敌人的这种剑招蓄满剑势,是很危险的。”

月侍辩道:“我没想到公子的武功变得这么厉害。”

吉乐一听这话,抗议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以前是花拳绣腿了?”

月侍小嘴一撇,意思很明显。吉乐一掳袖子道:“既然这样,我们重新来过,我不用刚才那一招,这一次我们比划拳脚。”

月侍刚想应允,眉茵走过来道:“到此为止吧!公子,九门提督不是请你到他的官署去一趟吗?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去准备一下。”

吉乐这才记起来,也不想再比试了,赶紧奔向自己的房间。

九门提督官署坐落于城南,一边外墙就靠着女王大道。但是牠的正门却开在正南,与女王大道两边的各种官署和店铺将大门对着女王大道有所不同。

兴许吉乐来得较早,他走进九门提督官署时这里简直空荡荡的,冷清得好像很久没有人问津似的。护卫通报后,过了一会儿,里面匆匆走出来一位当班的执勤班领,他告诉吉乐,九门提督和手下一干人等都赶往西城一处废旧的大宅,听说昨晚那里发生激烈的打斗,死伤数十人,天还没亮,九门提督就带人赶过去了。

吉乐一等班领把话说完,立即登鞍上马,策马直奔西城。那位执勤班领大概怕吉乐不认识,特地派了一名手下为吉乐领路。

匆匆赶到西城那处废旧的大宅,老远就看见九门提督府的人将正面那条不算宽阔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吉乐赶到时,立刻有人出来喝问:“来者何人?”

吉乐带来的亲卫当中,李幻站出来道:“我们是佩蒙公爵府的,我家伯爵大人要见提督大人。”

喝问的人立刻换上了一付谦恭的面容,恭恭敬敬地将吉乐迎了进去。走到大宅门前,吉乐感觉颇为奇怪,因为这所废弃的宅子的正面门楼竟然是整块的石砖砌成的,门额处还题了两个字--桃家,有些剥落,但依稀还可辨认。

一进门,迎面是一座镂空的影壁,可惜已经残破、污浊不堪,四周也是落叶、尘土满地,影壁后面是一大片荒草丛生的空地,根据四处散落的一些形象古怪的石头,还可隐约辨认出曾经是一个花园。但是现在,这片空地上整齐地横躺着三四十具尸体,其中大部分都已经盖上白布。

九门提督和张跖正站在一具尸体前,似乎在仔细地研究。吉乐刚刚绕过影壁,九门提督就老远向他招手道:“夏华老弟,快过来。”态度亲热到极点,让吉乐感觉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以前见到九门提督,对方也很客气,但是这一次客气则有所不同,吉乐老远就闻到里面浓浓的巴结味道。

“老弟,真是对不起,临时有突发事故,你看,死了这么多人,我这个九门提督不能不管。所以,让老弟到官署空跑了一趟。”九门提督干瘦的脸上浮现起无奈的笑容。

吉乐笑道:“没关系,公事要紧。最近提督大人公事繁忙,还请多多保重身体。”

“老弟的好意先谢了,你也别跟我客气。”九门提督挥了挥手道:“今晚我在府里设宴,赏光来喝一杯吧!?”

吉乐抱拳道:“恭敬不如从命。”

“那好!就这样说定了。”九门提督似乎老怀大慰,转首对张跖道“张跖,你陪陪夏华伯爵,我再到那一边去看看。”

吉乐立刻摇手道:“提督大人,不必麻烦了,让你分出人手招呼我不太好,我还是随便看看,希望不妨碍你的工作。”

九门提督也不勉强,不过却趁机边走边向吉乐介绍道:“这个案子表面看上去比较棘手,其实不过是一般的江湖仇杀,死了四十七人,应该有三方参与,其中两方死的人最多,第三方不过死了两个人。”

“提督大人真了不起,短短时间就能看出这么多的迹象。”吉乐与九门提督比肩前行,边走边道“听说,提督大人也快抓到行刺苗统领的凶手了,真是可喜可贺。”

九门提督摇了摇头:“老弟有所不知,那个案子不像表面所看的那么简单--算了,我们晚上再谈,你先随便看看。”

九门提督突然停下脚步,蹲下身来,仔细地查看地上一具尸体,尸体的手里还握着一把厚刀,刀身上无任何标记,但是九门提督却像发现新大陆似的眼中一亮,随后吩咐身后的一位班领道:“马上将何记铸造坊的老板请来,就说我有话问他。”那位班领立刻领命而去。

“提督大人看出什么来了吗?”吉乐请教道。

九门提督笑了笑,没有作答,却纠正吉乐道:“老弟别总叫我提督大人。”

吉乐无奈地道:“那我叫您迪多大人吧!”九门提督名叫班多夫-迪多,吉乐这样叫他,的确比刚才亲近了一步。

班多夫,也就是九门提督未知可否地笑了笑,抽出尸体手里的那把厚刀,话题一转道:“老弟,你看,这把刀表面上无一丝标记,其实不然,这刀身上的锤印就是最好的标记,我想只有何记铸造坊的师傅才能将铸造时的锤印巧妙地融进刀身的线条里,而且处理得毫无一丝烟火气。”

吉乐微微一怔,班多夫的话令他内心顿起波澜,这个波澜是因班多夫本人而起的。在吉乐的心中,曾经认为这位长相有些猥琐干瘦的九门提督就是那些只会吃饭不知做事、还死死把着高位的贵族当中的一员,后来对他的印象虽有改观,但整体来说,仍然没有高看他。现在,从他的这一番话里,吉乐感觉自己有必要重新评估这个人。

过了两盏茶时间,何记铸造坊的老板被带来了,班多夫将手中的厚刀递给他,然后问道:“何老板,你还记得这把刀吗?”

何记老板稍稍瞥了厚刀一眼,淡淡地道:“大人好眼力,这的确出自本坊。”

“知道买这把刀的人的来历吗?”

“不怕告诉大人。”何记老板似乎有恃无恐地道“小民的确知道,只是恐怕大人惹不起。”

班多夫脸色一变:“你说,本官倒要看看幕后之人究竟有何难惹之处。”

何记老板冷笑道:“半个月前,宰相府曾经向本坊定制了一批此种厚刀。”话到此一顿又道“现在大人应该明白了,至于追究与否,就看大人的了。如果没有其牠事情,请恕小民事务繁忙,要先告退了。”

班多夫脸色再变,变得有点铁青,他不是不想留下何记铸造坊的老板,只是对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宰相府为他撑腰,这使他颇有顾忌。另外,何记铸造坊在此次事件中并不担有直接责任,因此班多夫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吉乐冷眼旁观,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但他不便当场说什么,向班多夫拱了拱手,也准备告辞离开。班多夫歉笑道:“老弟,我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目前我还不能轻举妄动,只得将这件案子放一放,用心追查杀害苗统领的凶手,希望老弟见谅。”

“这些话,迪多大人似乎不应该对我说。”吉乐疑道“怎么办案是大人的权利,我无权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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