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节思放手(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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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情愿做一条水草

那榆阴下的一潭

不是清泉是天上的虹

有谁在浮藻间

深淀彩虹色的梦

寻梦撑一支长篙

向青草更青处漫溯

满载一船星辉

在星辉斑斓里放歌

但我不能放歌

悄悄是离别的声萧

夏虫也为我沉默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悄悄的我走了

正如我悄悄地来

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我以为自己能洒脱地放下,而事实上那影子,已经在我的记忆深处扎根了十七年,又怎么轻易挥得去呢?一曲作罢,台下的年轻人们拍着手轰然叫好,神情跟我当时犯花痴时差不多。我捊了捊垂在胸前的发,心想,何必招惹其他呢,当下找了个不舒服的借口,也不管梅姨他们的反应,径自低头奔了出去,还没到门口,便与一人撞上,我抬头一看,却不正是“那人”

心还是会跳,只是因跳过太久,便会跳得有些累,所以还算把持得住。他穿了袭湖水色长衫,依旧是清新隽逸,想了想,便抬起头来大方地微笑了下,淡淡福了一礼,便头也不回地夺门而去。

出门后,我一直对自己说:做得好,很好,就这样,沈灵曦,干得不错!坚持就是胜利,很快你就会走出来的。

我又跑去了相思桥,这段时间,我已经把从家到相思桥这段路跑熟了,站在桥上,我哪管人家怎么看,直接振臂高呼上:“沈灵曦,加油!沈灵曦,你真棒!”心情果真轻快了不少。

第二天,我和旭峰依时去“上班”一到门口,便见到那熟悉的“座满”牌子,不由有些想笑,掀开门帘,里面的人全“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先是有些紧张,我暗说:有什么好紧张的?于是,干脆给来上一poss,再加个璨然一笑,结果唿哨声响起一片。

我干咳了两声,三下准备,便爽快地奏了起来,心下盘算着要不,就整个难度有点儿小高的?于是,几段华彩,直奔着惊艳的主题而来:这不仅仅是弦的声乐,更是手指的舞蹈,索性放弃了左首的揉按,双手相聚在琴身右侧,左右开弓,勾挑轮划,真真的眼花瞭乱,节奏打得飞快,这是江南月的舞台秀,亦是我的舞台秀,即如此,便敞开来秀个淋漓尽致,岂不痛快?

正自挥洒间,门口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我收回手,再听得:“灵曦!沈灵曦!”

我几乎是跳下那张搭起来的矮台,侧首朝大门望去,顾不得满室哗然,那人,那人朝我疾走两步,再疾走到我的面前,与我久久相望。

他还是那么黑,还是那么酷,更高更结实,唇上还冒着密密的胡茬,双目像黑宝石般燿燿生辉。

我轻轻唤了声:“俊山。”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像小时候那样,径直拉着我就飞跑开来,我们一口气冲到茶馆不远处的一条偏僻小路上,良久凝望打量着对方,我几乎可以听到他起伏的心跳,急促又激烈,又唤了声:“俊山,你还好吗?你跑到哪里去了?别生我气了行吗?”

被他紧紧地搂进怀里,几欲令人窒息,嗅不到那里的气味,却闻得到那里的感觉。

“我好想你,灵曦,我好想你!你知道,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我也很想你。”

“真的吗?”

“恩,在我迷路的时候。”

他一把将我松开,先是苦着张脸,继而又大笑了一通,用手指刮了一下我鼻子。

我问他:“你再不会离家出走了吧?”

“看情况吧,如果有媳妇儿了的话,兴许就不走了。”

“媳妇儿在哪儿?”问完后我特想骂自己蠢。

果然,他一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双手捧住我的脸,认真道:“媳妇儿在这儿。”

我瞧着,再下去,就该吻上了,咳了两声,赶忙转移话题:“走,咱回家,今天我做饭。”

刚转身手拉手准备回家,正是哪壶不开揭哪壶“他”正站在几步远的路中间定定地看着我们,我想刚才的热烈一幕,定然是被“他”尽收眼底了吧,心里马上开始慌乱,想冲上去跟“他”解释,再一想,解释什么呢,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况且,他对我,似乎也没那意思,自己又何必自作多情?可不知怎的,心里还是很难过,而且越来越,是放不下么?还在幻想么?眼下,最后丝希望也该泡汤了吧,再大方的男人也决计受不了,那女子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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