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断子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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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挂着很多红灯笼,很多好看的花灯,人很多,我看见他们在笑,小伙子,姑娘们,孩子,还有老人,于是我也笑了--

我捧着肚子,笑呵呵地走着,一边笑一边流着泪,今天是什么日子,是元宵节吗?

头发像稻草般散乱在肩上,我一急,糟了,忘了打扮,过节得打扮,打扮好相会呀,相会在相思桥,于是,我喜滋滋地跑到相思桥上。(&quotqiuww。net&quot&gtqiuww。net)

正坐在桥上玩耍呢,我弟弟像阵风似的跑来,我摸着他的脸心疼地说,瑞新,你怎么瘦了呢?他却抱着我嚎啕大哭。我问他,你哭什么呢,掉了什么吗?他说他姐姐走掉了。我劝他,别伤心,你姐姐迷路了,很快就会回来的。他说他找到了,可他姐姐不肯回来。

泪水又泛滥了我的眼,是,是我不肯回来,我回不来了,怎么办,我怎么回呢?

于是,我也哭了。

除了哭泣,除了心痛,我还能做什么

我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改变不了,也忘不了,放不下。我想他,不停地想他,想他的眼睛,他的泪痣,他的眉,他的唇,他的衣服,他的笑脸,他的每一句话,他的一切

是老天在作弄我们,还是世人容不下我们呢,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他也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而我们,我们只是简单地相爱着。

他会看见我在笑吗,他会听见我在哭吗?不会,因为他已经不记得我了,我们再一次被错开,虽然我们都活着,同住在一个地方,同看一片天空,可我站在他面前,他却不认得。

我听见瑞新在哭骂着,便认真对他说:“你怎么骂人呢?”所以,我们回了家。

坐到院子里没多久,默言刚捧了碗粥给我,院门被人踢开了。

很多男人,威武的男人,像是军人,古时的军人把我们的院子围了起来。一个胡须刮得很干净的老头走到我面前,细声问我:“你就是沈越的女儿?”我说:“是啊,我爹叫沈越,你有事吗?”

他命人把瑞新和默言押了起来,我一急跳起来吼着:“你们干什么,干嘛抓我弟弟妹妹?”

他拂了拂我的乱发,口里发出啧啧声:“想不到啊想不到,哎,沈越的女儿,大名鼎鼎的天音公子,原来竟是这副模样,我看你呀,活着也是受累,所以,你的孩子跟着你更累,不如,从哪儿来我送它回哪儿去吧。”

“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就是想帮帮你。”

“你给我滚出去!”

“咦哟,没傻嘛!瞧瞧,我说呢,装的!还是我们皇上英明啊,一眼就把你这小丫头看穿了。”

“你说什么,滚!”

“啧啧,火儿还挺大的,姑娘,你的事儿呀,老朽也清楚,我呢,也是一番善心,这孩子,它留不得。这是恶胎,祸胎。”

“你胡说,这是我丈夫的孩子,他会回来的,我孩子有父母疼。”

“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嫁人呢?这是野种,是你跟那个南诏余孽弄出来的野种!”

“我打死你!”

“嘿哟,脾气还挺大的,你不记得啦,那个姓桂的,‘桂’就是‘鬼’,知道什么是‘鬼’么,鬼就是守墓人。你那个情哥哥,他们家就是守墓人,他全家都死光啦,你说,你跟他的种还有谁要呢?小孩子没有爹很可怜的。”

“姐姐,姐!你别听他放屁,他胡说的,姐!你脑子醒醒!”

我看见瑞新被人打,便抄起板凳去砸那些人,可又来了两个人,把我拖进房里,摁在床头,我大声尖叫着:“你们干什么!救命啊,有强盗啊!”那个老头又凑了过来,拍了我一下,我干嚎着发不出声,便伸脚去踢他,旁边的人又叩了我两下,我使不上力,便在心里把他们家十八代骂了个遍。

有人端了一个壶,壶里倒出一碗汤。

老头端着汤,朝摁着我的人打了个眼色,他卡出我的下腭,那冷汤便朝我的喉咙我的气管里一股脑儿地灌了下去。

老头走的时候对我说:“姑娘,这是断子汤,你得谢恩哪,是我们当今圣上特意赏给你的,今后啊,别跑出去乱说,知道吗?圣上心软,他喜欢你,想让你好好的活着,你可别说些不中听的,万一圣上发起火,你,你们全家,日子就不好过啦,明白吗?”

他走后,阿叔和梅姨赶了过来,李大夫也赶了过来。

我的血不停地流,流着梅姨在那里撕心裂肺地哭着,不停说造孽啊,这是造了什么孽--

我看见阿叔的眼圈红着,默言哭着,瑞新被打伤了。

还有徐伯他们,一个个哭得泣不成声,帮我们收拾着东西,不等旭峰回来,马帮的大哥们已经在准备着送我们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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