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再世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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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这就是天意?

我千寻万寻,千呼万盼,而那人原来就在我的面前,我却一直没发现!

一点一滴,每一幕,我回想了一遍,两遍,三遍,十遍,百遍

“你可以再找一个,再找一个--”

“这世上的好男人很多。”

“沈灵曦!早晚有一天,你哭着求着找我要!”

“曦儿,朕喜欢你,自从那次在歌舞坊第一眼见到你开始,朕就喜欢上了你。”

“曦儿,你给朕一段时间,等朕彻底亲政以后,朕只爱你一个人,行吗?”

“曦儿,你怀孕了知道吗?你有了朕的皇儿,从今往后你不可以再说那些个要离开朕的话了!”

可是,我呢?我居然从来没有用心去看过他一眼!

“灵曦!你等着我,我一定会去找你的!”

素意,你就是以这样的另一种方式,在冥冥中找我的吗?

我没有办法不哭,我的心,痛得无以复加!

为什么非要有那首诗,非要有那首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是他,竟然是他!

这一切,全是命中奇巧的注定。

哭过以后,我让红袖回去给家人传个话,也给白玉堂传了个话,说我会在宫里住一段日子。而这次,红袖明显是欢喜的,终于什么都不再问我。

那两天,我一直在画画,画了一幅又一幅,又被我撕了一幅又一幅。

对不起,对不起,我竟然没有记住你眉稍的细节,没有记住你的唇线

我穿梭于每一个他曾走过的地点,踩着他踩过的每一道足迹,体味着他的每一段成长,感受着他的每一份孤寂,每一份苦闷和无助

我站在他常站的醉心亭,分享着他的每一次成功,追逐着他的每一个希望

我渴望去见他,渴望他的唇,他的吻,他的拥抱。

我犹豫,反复徘徊在月下,徘徊在他的宫墙外,我怕那道无情的咒语,我怕自己只要离他一近,就会出现各种各样莫名其妙的意外,我怕他再一次离我而去。站在这里,起码我还可以远远地看到他,可以想念他,而如今,哪怕是一分一秒的想念,对我来说都是珍羞美味,都是甘之如饴。

我被一浪掀过一浪如潮的思念冲击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他朝政的宫殿,不求能远远地望到他一眼,只求心能感觉到,他就在离我很近的地方。

我穿着最简单的衣服,不作任何打扮,既不像宫女,也不像娘娘,不伦不类地站在百官参朝的垂拱殿外几十米远的广场上,像塑泥雕般一动不动地遥望他坐着的方向,一天,两天,三天。

从他临朝一直站到他退朝。

不久,我听到了很多议论,说法很多,我也没时间品析;渐渐地,所有的文武百官都认识了我,都记住了我,冷宫中的张美人。

他没有宣召过我,我也没有去求见过他。我已经满足,我劝自己必须要满足,不然我可能很快连这些都没有了。

很快,我的两只脚都打起了泡,我的身形憔悴了起来。我不再哭,也不再笑,因为我觉得自己似乎在变成他。

一天夜里,我径自走到了御花园,在那里,我曾为他弹过一夜的箜篌,我想再去唱歌,唱那首爱江山更爱美人。

在花园的外围,一株不知名的树下,我停住了脚步。那里人很多,宫女,太监,护卫都围在四周,他坐在亭榭里,依旧是满脸和煦,他的眼睛望着一个女人,一个极美的年轻女人。那女子随着宫人的乐声正在翩跹起舞,她像只美丽的蝴蝶,仿佛扑闪在花间,她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那是沉浸在爱情里,快乐女人的笑。

场景十分唯美朦胧,铺满了优雅,写满了诗意。

那位美丽的女子跳完舞,在众目睽睽下直接坐在了他的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对他巧笑倩兮,娇语羞嗔;他也抱起了她,他们十分郎情妾意,仿佛外围所有的一切,一切人,一切目光,对于相爱的他们而言,形同空气。

我并不心痛,真的,你信吗?我用目光,一笔一划地勾勒下他的面容,他的笑脸,他的眼神,将它们深深刻划在我的脑海,我记忆的深处,一点点描绘开来,铺展开来,清晰开来。

我听见有人在咳嗽,似乎是刘公公,于是我恋恋不舍地转过身,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平静地走开。

穿过花园的幽径,我独自走在九曲回廊,走到人工小池畔,那里有一个向外嵌出的平台,像是用木头铺成,名叫邀月台。

站在那里,我遥望着天,没有月光,却有成片的星星!在那些星星里,我终于找到了你。我喜悦着,幸福着,我跳起了那支白族舞,跳起了我娘为我爹跳的舞蹈,我沉醉在爱中,在思念中,在无尽的风中--

几天后,我终于画出了一幅让我满意的“作品”在画中,他的轮廓清晰,惟妙惟肖,目光极为传神,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温暖又迷人。

我生出股冲动,极想将这幅画拿去送给他。收好画,我将它细心地放进竹子做的画筒里,飞跑着奔到他退朝后批阅奏折的文德殿,内心怀着无比的喜悦。

站立在殿门口,我又退了开去,退到几十步远的地方,傻傻地盯着那个方向,很久很久。有一位公公没忍住,跑来问我,他说他叫阎文应,是红袖的大师兄,需不需要他为我给皇上通传一声。我真心地谢过他,说不用,我再站一会儿就走。那天,我一直站到日落西山。

于是,我又成了皇宫内外众人皆知的“疯子”不知他们口中的故事是如何精彩,幸好在这宫中,再没有人为难我,我也从不去找任何人的麻烦。

一晃我在宫里已经住了半个月。

除了他,我已经将身外的一切,包括自己的一切全忘了个一干二净,就像位贪恋红尘的修行者,贪慕着明知自己根本无法得到的东西。

睡不着的时候,我想为他绣个荷包。在我的家乡有个习俗,当女子有了自己的心上人,一定要为她的情人,她的心上人绣上个荷包;那荷包里装满了女人的思念和期盼,思念她的情郎,念他早些回家,盼他的情郎事事如意,平安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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