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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宝玉。”帛锦喃喃,念这个名字,念了三遍,到最后无嗔无喜。

腹间已经不痛了,也再没有血顺着喉管涌上来,脊背也很安好,再没有蚁虫在骨间啃噬。

身体很轻,虽在雪地,但隐约有一股暖意在四肢流转。

似乎有一片羽毛在托着他,为他洗涤在这世间的创痛,缓缓腾空。

帛锦仰了头,知道时辰已至。

如有可能,他并不想死在这里。

他应该站起来,走一段路,然后死在莽原,尸体被白雪覆盖,来年覆满哀草,无人祭拜亦无人打扰。

说到底,他并不是圣贤,无论真相如何,他都还没能原谅。

可是他走不动了,这一刻的解脱,让他觉得是这样安逸。

在这世间,除却生死尽皆闲事,到这时这刻,又何必还对爱恨这样执着。

“就这样吧。”

到最后帛锦叹了口气,理了理鬓发,将褴褛的衣衫掸了一掸,换一个舒适的坐姿,双手垂在膝边,抬眼看天。

一片微小雪花落了下来,覆在他渐渐黯淡的紫眸,融化成水,似乎是泪。

帛锦没有回头,但最终嘴角慢慢上扬,扬成一道漂亮弧线。

阮宝玉,我没有原谅你。

但我并不后悔。

这一生,我来过,遇见了一个人,他叫阮宝玉。

苍天,细雪,见证!

作者有话要说:重写,没有以前情绪那么激烈了。

可是居然把自己写哭了。

阮宝玉,你没有妄活,你配不上他!

第五十章尾声

这年,牛家村来了名外乡客,这爷多少有点缺心眼,有事没事都会跑到村外半里空地,独自站在大树下。有人路过,他就歪着脑袋,看看人家后脑勺,好像在等人。

太阳再毒,他也去。

雨再大,他也去。

等啊,等啊,半个人影都没见他等到过。

村里人暗地赞叹,异乡客真乃独树一帜的铁人。

两个半月后,铁人还是没等到要等的人,索性在大杉树下,路边茶摊的对面,立了个炒栗子的摊位。

这新摊老板人不大会认人,只记衣衫不记人的秉性,面皮子却生得好看,所以生意一开始就很火。

总之,有钱和美丽一样,皆是种错误,膀大腰圆的地痞很自然地找上了门,恨声恨气地向人讨好处费。

他们是拍着胸脯来,抽着耳光走,被好看的摊主滋润地送上几个烫烫的栗子后,再不敢在这块空地惹事生非了。

由此,更多机灵的小贩子纷纷转移来这里做生意,空地成了街道,商业街。

对此变化,栗子摊主没有意见,他安分地卖卖栗子,瞧瞧人后脑勺。瞧瞧人后脑勺,卖卖栗子。

栗子是时货,过了月头,便没了。摊主也不贪心转搞别的产业,省下银子过日子,天天在茶摊喝茶吃李子蜜饯,耗到下一年栗子上市的日子。很亏的生活方式,却与他摆摊情况相同,天天如此,风雨无阻。

风雨无阻,天天如此。

如此安定地过了几年。

某年秋,寒雁横空。栗子摊,迎来了位贵客。贵客风轻云淡地试尝一枚栗子后,半眯着笑眼,示意要称上几斤。

摊主点头,却见远处知府领着一干官员,心急火燎地追来。见了贵客,赶紧齐齐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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