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居然有帅哥勾搭冒冒(走去厕所来一发有)(1 / 1)
就在这折磨人的想念中,似乎听到某人的心声,王冒终于再次出现。
晚上,王冒一个人来到纯色,坐下点了瓶烈酒。
刘三几乎不眨眼地看着那个许久不见的男人,心情很是复杂。
王冒看起来没什么变化,还是那么精神,一进来就吸引众多目光,还是那么——贱!
几杯高度烈酒下来,喉咙一阵辛辣,仿佛肺部也起泡,酒精渗入血液,全身开始叫嚣着要发泄。
舔舔嘴角残留的酒液,勾起邪肆的微笑,兴奋地半眯着眼睛,看着浑身充满野性气息的帅哥向自己靠近。
没错,这是个绝对九十九分的帅哥!
帅气俊美的脸孔,紧身裤所勾勒出来的性感身材,无一不彰显着本人强攻的气质!
男人紧贴着王冒坐下,手不客气地环过腰侧,或轻或重地揉捏腰线,看王冒并无厌恶与拒绝,逐渐滑下,大胆地肆虐弹性十足的臀部。
“有兴趣玩玩吗?”
灼热的气息喷吐在颈项,男人靠近那冷峻的侧脸,想要亲吻他裹覆酒香的唇,不料王冒侧头举杯送酒入口。
男人并不在意,趁势伏头,舔上不断滑动的喉结,仿佛饥渴的吸血鬼,含住渴望已久的美味颈项。
王冒轻微地喘气,呻吟般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
如同得到鼓励,男人手指更为放肆地滑入臀沟,隔着布料中指陷入臀线,一下一下重重地向上提动,摩擦那从未有人造访过的神秘壑谷,感受到不住收缩的地方,指尖用力一抠……
“呃!……啊……”
王冒浑身一颤,剑眉紧皱,发出一声靡音,异样的快感从尾椎蔓延至全身,连脚趾也蜷缩起来。
仿佛食髓知味,那羞耻处竟然开始瘙痒,想要有东西狠狠捅进来……
王冒虽然饥渴,但从来没拿东西玩过自己后门,不过出于好奇,倒是自己用手摸过,伸进去一指节感受下那里的紧窒,仅此而已。
自己摸到底不如别人来得感觉强烈,仿佛被侵犯般,忍不住想要反抗,却受不住那诱惑吸引,欲迎还拒。
灯光下,王冒闭起眼睛忍耐般的表情,映着那张刚毅的脸,竟透出别具一格的强烈媚态,刺激得男人瞳孔颜色更加深邃,心里暗叹好一个尤物!
“喂,刘三,你男人跟别人打得火热呢,不去阻止吗?”旁边的侍应生好心提醒。
王冒那边惹火的情形酒吧里很多人都注意到了,两大不分上下的俊美男人紧腻在一起,明明还没到脱衣服猛干的境界,动作也并不算太激烈露骨,却偏偏强烈散发出一股令人蠢蠢欲动的情色味道,怎不吸引人眼球。
“……我跟他没关系。”强迫自己从那不堪入目的画面上转过头来,调整呼吸,紧握的拳头几乎快把手心攥出血来。
那人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做给他看,是故意的,故意的……
“唉,别难过,王冒一看就不是能随便拴住的男人……哦!看来是忍不住了。嘿,俩个都是这么强的男人,不知道谁上谁下,互攻也不错哦……”
“……”
再次往那边看去,几乎快咬出一口血。
那两个人相携往酒吧里面走去,那个方向是……厕所。
gay吧的厕所除了通常的作用以外,还肩负了另一个任务——临时情交场所。
男人们找到猎物后,猴急的会直接协同到厕所去测试彼此的契合度。少时一两对,多时几乎间间满员,到处都是用完后附着白液的安全套,空气中充斥着性爱的淫靡气味。
刘三从来不去酒吧的厕所,如果有特殊需要,他会到外面公厕解决。
实在无法理解那些人喜欢到厕所做爱的嗜好,难道因为在这种地方做爱别有一番情趣,还是听到其他隔间传出的激情声响会有群交的变态快感?
几乎一进到隔间里,男人就急切地扯开王冒的衬衣,凑上嘴想要接吻。
王冒一手挡住,一手抓住男人撑起的裆前大力揉捏。
“老子不喜欢接吻,直接上吧。”
男人被抓得喘粗气,听到他的话后兴奋得眼里直冒绿光。
双手抓过王冒的两瓣翘臀,胯下紧紧相贴,火热的两根隔着裤子不耐的摩擦。
王冒帮着解开两人的裤子,上身半挂着扯乱的衣服,当肌肤相贴时,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宝贝,你真棒。”
男人湿润地舔着王冒耳边,为他的热情赞叹地低喃。
王冒享受着来自别人的主动,任由男人将同样高大的他抱到腿上,两腿大开的面对男人而坐,怒张的老二互相“相濡以沫”。
稍稍抬高王冒的身体,以便更好品尝胸前的红色果实。
舔扯吸咬,从那一点传来的强烈快感令王冒激动得抱住男人的头,挺起胸膛送入对方口中。
恍惚之中,忽然感觉后方入口被一濡湿灼热的物体抵住,顿时所有理智回巢,不暇思索,抬手一个狠劈,落在毫无防备的男人后颈。
嫌恶地将昏倒的男人推倒在马桶上,啐了口。
“妈的,老子也是你能上的!”
握住充盈的下体,用力上下抽动,激情地“啊”的一声高潮,射在男人赤裸的胸膛。
与此同时,身后的门“嘭”地一下从外面被打开,力道大得足见来人的凶悍。
“你真他妈是个贱人!”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
王冒身形几不可见的一震,很快不慌不忙地穿裤子,故意敞开衬衣,转过身不屑地看了眼刘三。
“老子贱关你鸟事。”
大摇大摆地走出来,胸前被玩弄得红肿的果实晃红了刘三的眼。
“王冒!”
走到门口,停下来,背对着斜过眼。
“找你爷啥事儿?”口气屌到不行。
气氛一时沉默。
没有人知道其实王冒紧张到不行,揣裤兜里的手不仅发抖还出汗。
他当然不会以为刘三来厕所只为尿急问题,看样子似乎生气了,那是不是因为……
“……你留我那儿的东西,不打算搬走吗?”
然而,这句以平常口吻说出的平常话,让本来期待中的王冒差点吐血走火入魔,眼神几乎瞬间冰冷。
“爷什么都缺就是不缺钱!那些个破东西就留在你那破地儿,当赈济灾民做好事儿好了。不用特地感谢爷,爷不差钱儿。”
“真是抱谦啊,我那地儿小,你东西占地方,还是请走吧。”
“客气啥,怎么说也借住了一段时间,甭费老子事儿了,那些东西你要不喜欢,该扔的扔,能二手就卖吧,你不正好缺钱嘛,要实在看不顺眼,全砸烂都随你喜欢。老子今晚有约,不见。”说完,连个回头也懒得给,潇洒地拉开门走了。
刘三愣愣地站着,一时还没从王冒的冷漠中回过神。
仔细不放过一个细节地迅速回想共同居住的三个月,讨好的、傻笑的、撒娇的、二百五的、开心的、委屈的、怨念的、装酷的……各种各样的生动表情,却独独没有冷漠。
冷漠的声音,冷漠的眼神,冷漠的背影,无一不陌生到令人心寒。
心脏似有一根小小的针一下一下地戳着,那细细的痛提醒着这是真实的,那个人不会再围着你团团转、不会再为你付出了,除了冷漠什么都不会再给你。
不可以!
绝对不可以!
到底凭什么主动权总是握在那家伙手里,死皮赖脸跟上来轰也轰不走的人是他,从头到尾只顾个人情绪连解释也不要就擅自转身的人也是他!
而自己呢?凭什么要感到愧疚?从来就没有话语权,从来被玩弄的傻帽该是自己不是吗?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
深刻意识到这点后,愤怒地赶紧追上去,环视一周,王冒却已经不在酒吧了。
人啊,就是贱。
灰心丧气地从酒吧出来,还是忍不住再三回头,依然不见那个人追上来,愤恨地踢飞脚边的石子。
不服气啊不服气,到底是谁发明“欲擒故纵”这个计策的,他纵了那么久,也不见那个人有被擒的迹象,反倒是自己,有愈陷愈深之势。
还记得刘三预期从老家回来那天,几乎一早从办公室沙发上醒来就开始紧张忐忑不安。
那两天一直在公司办公室里临时安家,没回过和刘三住的地方。
不是他有琼瑶情节,实在是一个人孤独地呆在满是那个人熟悉气息的房子里,容易胡思乱想、神经衰弱啊。
他在这边一个人难耐地抱着枕头翻来覆去,刘三在那边幸福地抱着女人滚床单,光是想想都会令他发狂。
最恐怖的是,万一刘三回来的时候携带“娇妻”翠花,而他绝对不要那个“万恶”的翠花碰面!
不是怕丢脸尴尬,而是怕他自己会忍不住想砍人!当然,人死了最好,但是他绝对不要刘三恨他。
所以,名义上派陈俊去拷资料,而他则偷偷跟上去,掩伏在门外观察情况,只是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揭开真相的对话。
记得当时,仿佛掉入刺骨的冰水中,浑身冷了个透。
但是,即便再愤怒也不想质问那个人,因为怕得到肯定而绝情的回答,只怕一旦摊牌,本来如履薄冰的关系更是雪上加霜,再也无挽回的机会。
于是,一走了之,选择逃避。
一逃,将近两个月。
王冒啥人啊?
大哥就是大哥,既没有因为这件事备受打击而连着几天颓废酗酒,也没有小肚鸡肠地故意派人找刘三麻烦,只是变回了没认识刘三前的王冒。
偶尔有兴趣时帮着陈俊处理公司事务;没事儿碰上正好逾期不还钱的人,抓来威胁吓唬一顿;只不过不想上班只想找乐子时,从上纯色变成窝家里研究菜谱。
回到许久不曾居住的豪华公寓,竟然陌生得像走入别人家里。
独立的客厅、厨房、卫浴,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宽阔的阳台,大得真是过分,尤其那张床,每晚翻来覆去滚不到边儿,直到凌晨一两点才疲惫地睡去。
早晨七点准时醒来,太早没事儿干,躺床上数名叫刘三的绵羊,直到憋不住去冲淋浴解决晨间生理问题。
习惯了自己做饭,公寓里从前只摆样子的设备齐全的厨房不久真正有了厨房的样子,冰箱里也不再只放啤酒饮料,菜蔬鱼肉分类装层。
只是,做饭的时候,总习惯性地煮了两人份。
到底犯着啥事儿了自己,怎么追个男人就这么辛苦呢?
“冒哥……”
身后有人叫到,王冒并没有停下脚步,于是那人跟了上来。
“哥,对不起。”
儿时在孤儿院,陈俊心甘情愿地给王冒当小跟班,总是崇拜地一口一个“哥”,一叫十来年,直到出来混时,为了有个派头,顺应时事改口叫“冒哥”。
如今这声“哥”,听起来分外亲切,一时不禁勾动陈俊思绪,直到肩头搭上一条手臂。
“我早说了吧,别一副小老头苦皱脸,搞得像老子欺负你似的。唉你真没对不起啥,那天是我冲动了,说来,你也是想帮我。”
“哥。”
“成了,打起精神来!你可是咱公司手揽大权的总经理,哥还得靠你赚钱养活。话说,你小子还真是当商人的料。走吧,陪哥喝酒去,真他妈郁闷。”
“……好……”
大清早的,门外一阵夺命连环敲。
刘三睡眼惺忪地在旁边站着,任由李强拖着大堆行李从一进门就哇哇大叫自说自话个没完。
“哇靠!几个月没见,你小子发啦,竟然多了这么多东西。啧啧,难道在酒吧那么赚钱,还是你小子……嘿嘿,开玩笑啦别介意。这么看来,收留兄弟一段时间没啥问题吧。哈,咱们关系这么铁,房租啥的就不考虑了,等我解了围一定请你大搓一顿。当然,不会住太久,找着地方就不麻烦你了,要不然屋子收拾收拾,咱俩再合租也成。嗯……不瞒你,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操!女人都他妈的贱!当初追老子追的要死要活,现在利用完了榨干了老子的钱就赶紧踹,当着老子的面把新相好的往屋里带。当初要不是她那点儿姿色将就,就那贱女人的贱脾气,瞧上她完全自找晦气……”
刘三心里添上一句——当初如果不是你那点儿男色还将就,就你那少得可怜的积蓄,估计人家还不定瞧得上眼,养了你几个月就知足吧你……
李强正在大床上睡得香,迷迷糊糊觉得鼻子有些痒,想挠挠,发现手麻了,动不了。
“三儿……压着我手了……”
抽了抽,还是动不了。
“嘿,不是压到了而是被老子绑住了!”
一个阴森森的声音蓦然靠近耳边,惊得李强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一个面带嗜血笑容的男人,眼里射出狼一样的凶狠目光,把他从头到脚的地审视,手里一把明晃晃的菜刀恐怖的地在他腹部上方游走,最后逼近他老二。
“啊!大哥饶了我!刀下留情啊!钱钱在那边裤兜里,总共两百一十八块八,存折在角落箱子底层,密码我告诉您!咱都爷们儿,这东西男人命根子啊!我们全家一代单传,就靠我播撒革命火种!大哥您切别的地儿吧,啊不是,哪地儿也别切……”
此时此刻,李强无比悔恨,为什么自己要有裸睡的习惯!
“闭嘴!说,这孽根到底干了多少天理不容的事儿?”
“您到底让我闭嘴还是让我说啊……啊啊别动!我错了,我招全招。十五岁开荤,不过那纯属好奇,并且绝没残害祖国幼苗,人家姐姐同意了才干的。十七岁跟父母上旅馆住宿,半夜尿完回错了房间,把人家姑娘给睡了。这真不是我的错,那姑娘热情得我还以为做春梦了。第二天早上我还给了钱的,谁叫人家就是个妓。之后就是跟女朋友了。天地良心啊,小弟从来不勾引有夫之妇,通常都是人家想包养我,都被我严词拒绝了。大哥,想要钱就拿走吧,保证不报案。若是捉奸的,哥您铁定找错地儿了。”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小心翼翼地看着那贴着腹部的刀刃,眼球都快凸了,气儿都不敢大喘一下。
“老子捉的就是你这奸夫。”
阴森森地咧开整齐的白牙,眼睛直盯着李强那地儿溜转,估计正琢磨着怎么下刀——是一刀切下来呢,还是砍成几段儿好,还是一片片地切香肠似的比较过瘾?
关于问题的答案,完全取决于捉奸人对奸夫愤恨程度以及个人心理变态程度。
“王冒,你到底搞什么鬼?把他手上绳子解开。”
这么一闹,刘三早醒了,皱眉看着莫名其妙一大早跑来吓唬人的王冒。
“干什么?老子的床是他能睡的?瞧这小子一副小白脸的样子,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少男少女,我这为民除害来了。”说着,菜刀一扔。
李强刚刚松一大口气,双腿忽然被左右一拉,呈“大字”型张开。
他惨白着脸“哇”地羞愤大叫,“老子跟你拼了!想切就切要杀就杀!不准侮辱老子贞操!有本事放来你爷爷,爷们儿死拼到底!”
“啪”一声脆响拍上白嫩嫩的屁股,顿时拍得李强涨红了脸,没了声儿气儿,动也不敢动。
“吵什么吵!你爷爷得验验你合不合格。”
弹了弹那根,本来就一般尺寸的东西更是缩成一团儿。
刘三黑着脸无语地看着行为怪异的王冒,看到那人竟然凑到李强下面像狗一样东闻闻西瞅瞅,连后门都不放过,顿时脑袋冒烟,青筋直跳。
“你到底在干什么!”
抓住王冒后领一把扯过来扔地板上,脚板狠狠地踩着他后背碾来碾去。
“没什么,验验这小子干不干净。有些爷们儿喜欢玩处的,我看他挺有资质,调教调教能卖个好价钱。”
王冒一副吊儿郎当的口气,悠闲地躺地上享受“足底按摩”,眼角余光顺便往上窥视刘三琵琶半抱的地方。
哟,风景真好,裤衩儿穿得忒有味儿。
狠瞪那人一眼,刘三把李强的手从床头解下来,再来解手腕上的绳子。
这时,王冒突然跳起来,拿过刚从床头解下来的绳子迅速把李强脚也绑住,拿只袜子塞了嘴,抓起人往外屋一扔,锁门。
“找俩人来刘三这儿,把碍眼的东西搬走,扔哪儿随你。”
挂了电话往床上一躺,滚两圈再说。
接到电话不明所以的陈俊带着俩人赶来,进屋只见客厅地板上“玉体横陈”,被绑缚手脚的裸男嘴含袜子、两眼衔泪。
三双眼睛面面相觑,同时想到四个字——捉奸在床。
“别告诉我你来就为了宣布这床的所属权,有屁快放,我忙得很,没空理你这闲人。”
“屋外那小子是谁?”
“跟你没关系。”
“操,关系大了!未经老子允许,睡老子床,这不给老子绿帽戴吗?这事儿结大了,不行,不能这么便宜这小子,赶紧发个信让陈俊把他剁了,器官买个好价钱。”作势拿出手机。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挑眉飞个媚眼儿。
“你……”
“赶紧招啊,奸老子床的小子哪地儿冒出来的?”
“……以前同屋。”憋口气生硬地道出。
“干嘛不打地铺,大热天的挤着不嫌热啊。行李都搬来了,敢情是打算长期同居了吧?”
“呵,你倒提醒我了。”冷笑,“前天也说过了,你的东西老子不稀罕,床要搬走赶紧。现在未经允许擅闯老子地盘耍威风,上厕所脑袋掉马桶淹水了是吧!重申一次,我,跟你王冒,完全没有任何关系,请不要跟狗似的多管闲事。把钥匙还来,我的同居人正好缺,请不要再擅闯民居,哪儿冒出来再滚回哪儿去,不要再出现在老子眼前!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子真的很难看。”说完,仿佛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刘三把头撇向一边,不再看王冒。
空气忽然冷凝,一时谁也没说话。
刘三放低呼吸,仔细注意左后侧的动向。
除了最开始几下急喘,安静得好像只有自己一人在。
不知过了多久,正挣扎着要不要转过去看看,这时,床上传出动静,自己坐的这边因为重量增加而陷下去。
有热量体靠近,保持一定距离,头轻轻落在肩上。
“我知道,这样很难看……”又是一阵沉默,“可是,如果不够难看,早就没法儿站在这儿了。反正,在你面前从来就没什么好形象。以前就想,人至贱则无敌,只要不要脸地死缠着你坚持下去,总有一天你会投降。却没想过,物极必反,是人都有个限度。三儿,我受不了你的厌恶,一点点也很难受。我是个彻底的流氓,不仅自私还很贪心。我从没考虑过你的感受,却固执地想要你的一切。啊,老子居然有这么感性的时候……喂,说话啦,不会被我唬住了吧,呵呵。”轻笑出声。
从肩膀传出震动漫延到心里,张了张嘴,有些干涩。
“……钥匙……”
“……”
“……”
“老子白说这么多……得,给你。”
掏出来放到床边矮桌上,银色的钥匙环上挂着唯一的一把。
“身份证和存折也还你吧,也许你早补办回来了,就当我多此一举。”
肩上的重量消失,心里突然有种不知所措的空落感。
今天的王冒有些奇怪。
越过床,坐到刘三身边,拿出一张纸递到他面前,是支票。
“约定好的二十万,这下咱们两清了。话说回来,你不觉得就你这地方,三个月房租二十万太黑了吗?位置偏,地方还小,设备还得自带。绝对没别的意思,就事论事而已。不过,当初怎么才二十万就答应了呢?怎么说这交易对象也是我王冒,要是我,不来个百来万压根儿不考虑。喂,三儿你说实话,那时候你是不是觉得我脑子有问题,可怜我才让我住进来的?可怜也好啊,我……”
“啪”,话还没说完,手被重重打落,支票掉在地上。
“滚!觉得黑就拿回去!”刘三愤怒地大吼,胸膛起伏。
两清?他要跟他两清?太可笑了,他还没跟他王冒算账呢,对方居然要两清!
拿了钱就可以两清!?
想大声笑,想要发泄。
情绪超出理智,手快一步,一拳狠狠砸向王冒的腹部。
“现在清了!滚出去,老子不想再见你!”
无比爽快地看着王冒脸色发白,痛得皱起眉。
“呼……来真的。”
难过地抱着肚子,放缓呼吸,额头也冒汗。
到底哪里得罪他了,用得着这么狠吗?回想一下刚才说的话,应该没什么错吧。
他不过想两清后重新考虑彼此的关系,多给刘三一些空间,放开束缚重新追求人而已。就算不喜欢也不用着打人啊。
不要再见他!?太不人道了!连自己追求人的权利也要剥夺。
难道,刘三已经厌恶他到无法再容忍的地步了吗?见也不愿再见他,已经这么讨厌了吗?
想到这里,心中一痛,顿感无限悲凉。
“呵,我真是……”
失败啊
苦笑不已,满嘴酸涩。
让人厌恶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一种境界了吧。
站起来走到门口,这回是真的心灰意冷了。
“既然那么讨厌我,那么如你所愿,不再难看了。幸好我脸皮厚,丢了那么多,还剩几张。”
转身还不忘自嘲,尽管心中千千痛,此刻也绝不能再表露一丝一毫。
“人啊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刘三,谢谢你今天让我明白这句名言。我王冒从来不是什么便宜货,多少人抢着闹着要我抱,我不屑一顾竟然看上你,妈的简直亏大了。幸好回头时岸,没来得及淹死,前途一片大好森林,何必挂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经过前天那帅哥,老子深刻认识到自己魅力所在,以前严重错走右倾保守主义路线,浪费大好青春,现在开始抛弃矜持,回家把眼神儿练练,凭老子天赋过人,准勾得无数帅哥神魂颠倒竞折腰,一个个……啊!”
美好性福前景还没描绘完,突然被猛力抵住门上,脸撞上门,磕着了牙。
“老子是歪脖子树?老子是歪脖子树!”
反剪王冒双手制住他,一口咬上后颈结实的肉,狠狠磨牙。
“你欠操!王淼淼!”
膝盖挤入双腿,用力摩擦后臀缝间,感觉怀中人的颤抖,更是恶质地用硬挺的老二顶了顶翘臀。
“……你……你怎么……怎么……”
王冒呼吸紊乱,如果不是刘三撑着,已经腿软滑到地上去了。
“贱人,反应这么大,老子这棵歪脖子树让你这么爽吗?问老子怎么知道你娘们儿似的本名?哈,跪下来让老子好好爽了就告诉你!”
哆哆嗦嗦地跪下,抖着手拉下刘三的裤衩,瞪着精神奕奕的老二咽口口水,含住,前后左右上下摇头。
“呼……贱人贱人……妈的好爽……啊……”
一边嘴里骂着贱,一边大力挺动腰肢配合。
抽出的时候舌叶包裹双唇紧密合拢,挺进的时候放任长驱直入。
激动地抱住胯下的头狂抽几十下,最后一个深挺,直抵喉壁,一连发射好几波。
恍若一团白光在脑中炸开,快感渗入四肢百骸。
大口大口地喘气,刚从高潮中回过神来,只听“咕噜”一声分外情色的吞咽,头皮发麻,恼怒地一把抓起地上人的衣领。
“这么饥渴?没有男人满足你吗?说!是不是经常伺候男人的东西?”
抬头仰望高高在上的男人,雾气蒙蒙的眼睛里沁出委屈,嘴角犹挂着吞咽不及的液体。
“……没……就你一个……”说着,不怎么舒服地扭了扭腰。
“乱动什么!”
注意到王冒夹紧腿的动作,刘三一把扯下他的裤子连带内裤,只见腿间早已狼藉一片。
“操!光吸老子的东西就射成这样!把衣服脱光了,床上趴好!”
刘三怒了,他真没见过骚成王冒这样的,一想到他在别的男人身下也这么骚,简直浑身冒烟。
乖乖地扒光全身,连只袜子也不留,十分从命地“趴”好,挺起翘臀。摆完造型后,还无辜地往后一望,顿时勾得刘三急吼吼地扑上来。
“啪”一声脆响,右半屁股立即映起一个巴掌红印。
王冒“啊”地一声由低至高再滑落,婉转至极,听得刘三刚才发泄的欲望又硬了,比看a片还快。
不禁恼怒地连续几巴掌不留情地送上,不一会儿,两瓣屁股红肿一片。
“三儿!不要了……我错了……停下来停下来……好痛,我错了……”声音已经些微哽咽。
“错哪儿了?”
看两瓣基本跟猴子屁股有得一拼,这才停下来,有些心疼。
“不该未经允许擅自射了。”
“还有呢?”
“不该这么贱。”
“哼。”消气一点,“屁股抬高,自己用手分开,快点。”
凑近仔细观察那深色的皱成一团的地方,不禁疑惑“这么小,进得去吗?”。
对着那儿轻吹一口气,小洞更是可怜地皱紧,整个身体粉粉的抖动如秋风中的落叶。
“今天上过大的吗?”
闻闻,没什么异味。
“没……早上有洗澡。”
咬唇,好羞啊。
王冒红着脸掰着屁股,不敢有多余的动作,这么羞耻的动作还是第一次做。
正感叹刘三这么变得这么猛,突然后穴传来鲜明的湿热柔软的触感,不禁“啊”地惊叫出声。
“不……不行,这太超过了……三儿……停下……太超过了……我受不住……啊啊……好难过……”
一阵湿润地舔舐,誓把每条褶皱舔匀,放肆的舌尖如蛇一般钻入,边舔边吸。
“是爽得好难过吧,明明吸得我舌头这么紧。”
内里骤然空虚,王冒不耐地扭扭腰,后穴收缩不已,全身都叫嚣着要。
轻松伸入两根手指,试着转动,然后第三根,张开褶皱露出里面妖艳的红。看王冒并没有任何不适,才加快速度插入抽出,三根手指互相配合在里面大搞动作。
“啊……不行了……不行了……”
王冒面色潮红,眼神迷离,早已支撑不住趴倒在枕头上。
前面竖得笔直的东西摇晃着泪流满面,只差一点就能崩溃,右手偷偷地向下,想要安慰一直被冷落的兄弟。
“不许乱动!”刘三及时拍开偷腥的手,“急什么,不会饿着你。”
抽出手指,握住紧绷的老二顶住不断开合的穴口,让湿润的顶端画个圈儿先,旋动着慢慢进入,撑平了的粘膜紧紧缚贴住怒张的硬挺。
直到进去大半,才注意到身下人脸色有些发白,额上直冒冷汗,却咬紧牙硬是一声不吭。
心里一软,俯下身抱住,一手抚慰他前面,一手推挤他有力的胸肌,掌心来回刷摩两点,含住耳后轻舔。
“乖,放松,太紧了挤得我痛,乖,淼淼听话。”细语呢喃。
感觉怀里身体不那么僵硬,趁着放松警惕,一鼓作气挺入全部。
“啊!”
王冒大叫一声,半是痛苦半是满足,同时射了刘三满手。
刘三抽出大半,将满手淫液涂抹在相接的地方,不等王冒回神立即马力全开,抱着腰猛干起来。
霎时房内淫声浪语,鼓震耳膜。
“啊!好棒!哦……太棒了……好粗……啊哈……”
“王淼淼你个贱人!说!前天那个男人是不是也干得你乱叫!”
“没有!没有!啊三儿,只有你!谁也没有,从来只有你!啊好爽!只有你干得我乱叫!只有你!”
“呼!操!那么紧,妈的放松!夹死我了!”
“……嗯啊……用力……用力干死我!”
“干死你!操死你这贱人!”
“啊!啊不行了!我不行了!!!”
“唔!”
……
从后背位到侧入式,由床上转战浴室。
刘三抬起王冒一条腿,把人压在浴室墙上,面对面地进攻。灌满液体的肠道被插得滋溜作响,随着每一次进出被大量带出,顺着腿流下。
王冒搂住刘三的脖子,无意识地嗯嗯啊啊,只觉得好多好满口好渴。
含住眼前的耳朵,吮吸沐浴后残留的水珠,顺着轮廓舔舐,吻到嘴边,迎面喷吐的浊热气息让他愈发口干舌燥,好想接吻。
突然一个深入,恍若把人贯穿的力度,热液滚滚射入深处,烫得他猛地收紧内壁,那种冲击带来的刺激快感让他本已被榨干的东西硬是挤出几滴,也夹得刘三就着高潮又猛插几下,那种紧窒实在销魂……
窗外天已经黑了,屋里被子床单乱作一团的大床上,两条赤裸而强壮的男性肉体紧密相缠。
刘三醒来的时候,灯亮着,肚子里饥饿非常,看时间竟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怀里的人明明已经醒来了,却装睡,睫毛颤个不停。
故意装作不知道,谈不上温柔地把人推开,下床穿上内裤,然后去厨房。
冰箱里空旷已久,只找到些鸡蛋,于是煎了盘鸡蛋,煮了锅粥,再抓点泡菜。
不到一个小时后,端着东西重新回到房间,只见王冒裸着身沉默地坐在床上。
“过来吃饭。”
放到床边矮桌上,不理会那装深沉的家伙,拿起碗开吃。
过了会儿,王冒才磨磨蹭蹭地过来端碗,一言不发。
直到吃完了,刘三收拾了,躺床上关灯睡觉,两人也没有对过一句话。
黑暗中,明明之前还激情相拥的两人此刻规矩地并肩而躺,不过一个苹果的距离,触手可及。
“三儿。”
也许只是几分钟,也可能已经过了一个小时,静寂中有人叫道。
“干什么?”
刘三没有睡意,他很清醒,也很平静,像是终于放开了内心一直以来的纠结、解开疑惑后的平静。
“……我明天找人来把我的私人物品搬走。”
王冒的声音清明到不可思议,却让刘三心脏陡然一紧,强力控制才没有呼吸紊乱。
他想他大概快疯了,原本应该正处于掌控中的局势似乎超出了他的预料,不应该这样的。
为什么?
“只拿衣服和日用品,其他东西你留着……”
为什么?
“电脑也留在这儿,游戏账号还记得吧,不过别在电脑前一呆就是整天,伤身……”
吃完就想跑路?找死!小心老子废了你的腿!
“三儿,今天谢谢你,谢谢你的……可怜。真的,就算是可怜我也很好,我……”
本来已处在爆发边缘的人,听到这里也感觉不对劲了。
可怜?老子什么时候可怜过你了!就算施舍也用不着赔上身体吧!
猪脑子到底在乱想什么啊!
“以后我不会再烦你,这点我王冒说到做到。”
该死!好想掐死人!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躲我,以后看到我也请不要冷脸或装作不认识?我……唉,就像普通朋友那样成不?要不,只是认识的人也行,可以吗?”
即使看不到脸,也能想象此刻王冒脸上小心翼翼的表情,像小狗一样惹人怜。
刘三笑了。
“普通朋友?你相信恋人分手后还能继续做朋友这种事吗?更何况,我们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绝对是故意的,谁让刚才他让自己心惊胆颤。
果然王冒没了声音,好一会儿才干笑着掩饰内心伤痛,听得刘三抱歉不已,心想不该这么捉弄他的。
“哈哈……早知道的,早知道三儿你的果决性格。我,我说笑的……开玩笑而已……别放在心上……嗯睡吧……睡吧……我……我也……”
分明是故作镇定,到后来已经是溃不成声,话语断续不成调,只能转身背对。
刘三大惊,愧疚无比,赶紧从背后抱住他颤动的身体,紧紧相贴,安慰地吻上他的侧脸,却已是满脸湿泪。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王冒……对不起……”
只能用无数个“对不起”来表达一直以来的歉疚。
对不起,让你这么没自信。
对不起,让你这么难过。
对不起,现在才敢抱你。
然而,这些真诚的“对不起”听在王冒耳朵里却是另一番解释——对不起,我无法回应你。
“不用……道歉……是我贱而已……真的……不要勉强自己……”
王冒想说“不用勉强自己抱我”,可是无法欺骗自己对刘三怀抱的深深眷恋。
彼此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拥抱了,所以,请允许他自私最后一回。
“唉,”刘三即心疼又无奈地叹口气,转过王冒,把他正面抱在怀里,吻吻他的额头,“笨蛋,你到底在想什么啊。王淼淼,你也是水作的吗?我刘三从来不会勉强自己做不愿做的事情,不管是白天的事还是刚才,你以为我是一时冲动可怜你吗?你这个流氓无赖有什么值得人民同情的啊。如果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真的已经说不出别的了,那就睡吧。”
难得刘三温柔,王冒渐渐收了声,冷静下来,一句话不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过了约十几二十分钟,刘三以为王冒睡着的时候,感觉有只手悄悄环上他的腰,胸前的头孩子气地蹭了蹭,竟有些撒娇的味道。
“你……没有吻我,”王冒指责道,“嘴巴kiss,不是其他地方。”
“……”
搞了半天,原来在纠结这个。
黑暗中,感觉头被温柔地抬起,唇轻轻地贴住,逐渐加深。
“接吻很严重的……很严重的一件事啊……”
“……嗯……”
……
李强爸爸那一代上下五个兄弟,可谓枝繁叶茂。到了他这一代,依然可称得上繁盛,只不过就他一个主枝,其他五个幺爸生的双胞胎全是娇嫩嫩的小枝小叶。
于是从小到大,上到爷爷奶奶,下到伯叔婶娘,李强可谓万千宠爱集一身。
若是火爆脾气的老子要教训儿子,几乎全家上下出动劝阻。
奶奶洒泪,爷爷翘胡子,叔伯电话一个接一个地往家里打,他老妈最给力——抱住儿子威胁要离家出走。
在这种蜜罐环境下长大的李强竟然没变成无所事事的骄横霸王,完全归功于上面三个姐姐和下面两个双胞胎小妹。
儿童时代住在老院子里,姐姐妹妹围他一人转。
三个姐姐喜欢把他当玩具娃娃来扮弄,玩家家酒:喂饭、穿衣、把尿……哦,尤其是把尿,这是他一辈子的痛!
通常大姐身后抱住他,二姐、三姐左右抬住他的小短腿。
“嘘嘘,小强乖,快点嘘嘘哦……”大姐说着,还用手指捻起他小小的一根晃来晃去。
实在尿不出来,二姐、三姐就会生气地轮着打他的小屁屁,直到他被逼着尿出来或吓得哭出来才放过他。
由此可见,他的贞操啊从小就被剥夺了。
后来幺婶生了两个小妹后,他被姐姐们折磨的日子才算好了一些。
小珠、小玉非常喜欢黏他,尤其在被三个姐姐“欺负”后,总是满脸鼻涕加眼泪地跑来左右抱住他的腿,短手短脚地往上爬,“哥哥,抱抱,小玉小珠要哥哥抱抱……”
于是养成了他对一切可爱生物的无抵抗力。
李强从小被宠着惯着,考卷一不及格,老爸发飙,全家赶紧护。
因此,从小学到初中,他学习成绩从来都是班上垫底的。
初中毕业理所当然没考上高中,老爸痛心疾首啊,瞪着不成器的儿子直叹气——打不能打骂不能骂,儿子被惯成这样,以后成家立业咋办啊。
咬牙一拍手,顶住上头压力,力排众议,把李强送进远在县城的一所职高里学汽修,独立生活。
李强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很幸福的人,就是职高三年半放牧式的生活也让他一直渴望离家的愿望得到实现。
可是最近,似乎幸运女神正在向他saygoodbye。
先是4s店裁员,而他不幸地因为迟到次数最多而被辞职。
后是被女友甩。
交往了半年的女友和野男人在外头滚了一晚床单后,带着人回来把他和行李一齐扔出来。
公然甜蜜蜜地跟新欢亲热,一转头立马恶狠狠地对他破口大骂:“滚你妈的蛋!你要找的是伺候人的老妈子而不是女人!”
灰头土脸地从前女友家出来,把那爬墙的死婆娘骂了个万千遍。
女人本来就是老妈子!
无奈之下,只能找以前同租的哥们儿刘三借住。
不过才住一晚,从第二天睁眼开始,噩运就此缠上他的人生。
“洗快点,待会儿要用浴室。”
踢了脚抬着屁股努力擦马桶的男人,转身回卧室。
李强忍耐地暗骂“操”,继续左擦擦,右刷刷。
只不过因为他昨晚起夜的时候把尿撒到马桶边儿上,今天一大早发现情况的陈俊就冰着脸把他拎起来洗马桶,里里外外还非得三遍,什么除垢剂、去味灵、芳香剂全得用上。
操,什么马桶这么金贵,再干净能当碗用、香喷喷的能当饭吃?
妈了个巴子,洁癖狂!
距离那个噩梦般的早晨已经两周,也意味着他被奴役了两周。
莫名其妙地被绑被威胁,再莫名其妙地被这个叫陈俊的男人领回家,从此开始了他的奴隶生涯。
身无分文甚至连条内裤都没有的李强,陈俊成了他的“衣食父母”,赡养“父亲”自然成了他的职责所在。
李强终于知道什么叫“衣冠禽兽”,陈俊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表面上斯文楚楚,一副文弱书生样,一旦脱了皮相,内里那个变态到爆啊!
每天把他拴在身边,去公司也不例外。
端茶倒水,捏肩捶背,随叫随到,以前没干过的现在全干了。
除了吃饭叫外卖以及暖床外的事儿,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必须做。
不会?学!
本来有帮佣,自从他来了,干脆给辞退。
床单每周换两次,窗帘每周换洗一次,衣物还好,除了必须送洗的大件后也没剩多少,地板每天拖,而且每两天必须撒消毒液!
天啊,疾病防控中心啊这是!
洁癖到这种程度,不是变态是什么!
不仅劳力上奴役他,晚上让他睡凉飕飕的皮沙发还不带条毯子!已经快入秋了!
刚开始他不是没反抗过——凭什么老子要任你摆布?不做不做!罢工罢工!
不从女王命令的后果是血淋淋的。
本来以为陈俊手无缚鸡之力,没想到狠人不露相啊。
随便几下撂倒叛兵,狠踢几脚根本不管踢到什么重要位置,鞋尖抬起下巴,高高在上。
服不服?不服?好,有种继续硬。
直接把人丢进小黑屋杂物间,不给吃喝关两天,放出来的李强饿得头晕眼花、面如菜色、有气无力。
从此,不服也只敢憋着,规规矩矩地给女王当仆人。
落在刘三那儿的行李,李强本来已经绝望地不敢去拿了。
困在陈俊这里,等于落在那个叫王冒的恶魔手里。
只要一想到拿刀威胁他老二的男人,就忍不住恐惧得发抖,晚上也会恶梦连连。
所以,突然有一天,陈俊把他的行李拿回来摆在眼前时,他竟然还乱感动了一把。
刷完马桶,出门买早餐,回来路上接到刘三电话。
刘三一直挺内疚,那天光顾着和王冒“纠缠不清”,竟忘了被无辜牵连的李强。后来庆幸李强并没有被“扔掉”,而是安置在陈俊家里,松口气之余还是感觉过意不去。
王冒这个霸道家伙宣称要恢复和他的“同居关系”,绝不能容忍“第三者”插足,于是大方的让兄弟陈俊借房子给李强住,而且绝不收房租。
刘三想,本来李强也是来找他借住,现在住别人那里也一样。况且,王冒这醋坛子肯定赶不走,如果勉强三人个同在一个屋檐下,简直不敢想像会是什么场景。
只不过,还是不放心。
对陈俊,刘三心里有疙瘩,毕竟人家曾当着自己的面说“讨厌你”,能做到无动于衷毫无芥蒂的根本是圣人。
“过得怎么样?”刘三关心地问道。
“……非常不好。”李强沉痛地回答。
后来了解到刘三跟那个恶魔男人的纠缠关系,心里多少有些埋怨刘三。但是想想,其实归根结底错的是自己才对。
感觉到电话那边的沉默,赶紧说道:“别多想,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才对,如果当初我没介绍你去纯色工作……”
后面的话不用说了。
李强愧疚的是,刘三这么个正直的大好青年啊,就这么栽进中国五千万的同志群中,被扭成弯的还不说,竟被那么恐怖的男人缠上。
“哦哦,原来小强弟弟才是我和三儿的牵线人啊。改天一定请你吃个饭,好好感谢才行。在陈俊那儿过得还好吧,我特意交代他好好‘照顾’你,呵呵,他……”
电话里那头忽然变成流里流气的男中音,吓了李强一跳,这个恶魔之音他一辈子也忘不掉。
“死开!又偷听我讲电话。”还没说完,又换回刘三,“别理他,刚我们讲到哪儿了?哦,我想说,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谁也没有责任。这世上没有什么如果当初,生活中本来就有很多事情超出预料,后悔的事儿多了去了,只是看我们在面对意外的时候如何处理罢了。处理好了,意外可能不再是意外,甚至成为惊喜,处理不好,意外变成灾祸,只怪自己能力不够,当作教训、历练好了。没什么值得叹气,谁的人生没个意外……”
挂了电话,算是放下一件心事,轻松地呼口气,走出浴室。
“那我这个意外你处理得怎么样?是灾祸,还是惊喜?”抱手靠在墙上装酷的男人问道。
刘三视而不见,走向卧室,直到身后炙热的拥抱阻止他的脚步,男人执着地追上他的唇,最后只能无奈地张口回应,含住放肆的舌头纠缠不休。
“你嘛,当然是祸……。”
我的祸。
……
李强回来的时候,陈俊正在洗澡。
为什么没逃呢?为什么不趁此机会逃出升天呢?
呃,敢逃确实能够“升天”。
“敢逃的话,就剁了你的腿,请高级厨师悉心烹饪了,再让你吃下去。”
第一天陈女王就面无表情地摞下这句警告,让他刚饱受惊吓的小心肝儿又狠颤了颤。
无比悲愤地对着浴室门方向咬人肉似的嚼着油条,牙齿“咯吱”作响。
突然,浴室门开了,陈俊冷冰冰的脸骤然对上李强正咬牙切齿恨不得谋杀某人的狰狞表情。
惊恐的脸万花筒似的瞬间转变成标准的“为您服务”的八齿露笑脸,心中狂汗。
半分钟后,注意到情形似乎有些出错。
陈俊扶着门从浴室出来,被水汽蒸得粉粉的身体赤裸得连条包巾都没有,就这么暴露在唯一的观众眼前,震得李强眼冒白光,差点喷了嘴里的豆浆油条混合物。
靠!这男人真他妈妖孽啊,皮肤比女人还嫩,性感的锁骨,挺立的两点,茂密的丛林,再下面……
一看那晃动的条形物,脑子“轰”地一下精虫全跑光光,立即清醒。
操!死人妖!
令李强惊讶的不仅仅是陈俊的裸体,更是他怪异的行为。
扶着墙边向卧室方向摸索着一走一停,脸上脱去一贯冷漠表情,透出无奈和麻烦,眼神迷茫。
“李强,李强?”对着客厅喊了两声,没人回应后皱眉,自言自语,“怎么还没回来……唉,眼镜也不知道掉在浴室哪个地方,真麻烦,幸好还有一副。干脆配副隐形眼镜好了……”
李强一言不发地欣赏着“瞎眼裸男前进图”,看到陈俊前方有一个放花瓶的矮桌也故意不提醒,报复地看着人“哎哟”摔倒,花瓶也掉地上成了碎片。
直到陈俊想站起来,手撑到地上,而那里正好有一块锋利的瓷片,李强才想提醒已经晚了。
顾不得此刻出声会显得多么诧异,赶紧上前搀扶起陈俊到浴室清洗左手满手的血,把人送回卧室,找来药箱上药、包裹绷带。
“没包过,将就吧。”得意地欣赏自己的第一次包扎成果,全无危机感的某人还热心地问道,“你的另一副眼镜放在哪里?我去帮你找过来。”
“书房电脑下面抽屉里。”
“等着。”
如同得到主人命令的忠犬,立即奔书房把眼镜找来。
“我今天可是帮了你大忙啊,以后对我好点,也不要求很多啦,给我一床被子就好,晚上睡觉很冷哎。”
喜滋滋地向主人讨赏的忠犬此刻大脑完全脑残,只想着“我果然很知进退,这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却没考虑过造成主人受伤的罪魁祸首到底是谁。
戴上眼镜后恢复冷峻的陈俊默默地拿起床边准备好的衣服穿起来,在李强没注意的地方,镜片划过一道冷光。
“是吗……”
……
两人正式同居后,王冒曾提议搬去他的豪华公寓住。
一来,那里地段儿好,交通方便,地方也大尤其他的kgsize大床。二来,无房租问题。
不过给刘三毫不犹豫拒绝后,也没再提第二遍。
王冒当然明白刘三的想法,也尊重他的意见。
“成啊,不愿意给我养,那你养我嘛。”
刘三还是坚决地摇头,不行!
“为什么?”
王冒慌了,难道刘三要跟他“分居”?!
不行,绝对不行!
远距离恋爱不利于身心健康,为两人健康着想,一定要抗争到底!
刚下定决心气志昂扬地为性福准备舌战兼耐力战,刘三下一句话立马让他掉进蜜罐,笑眯眯的那个甜哟。
“经济问题是家庭和谐的重要因素,以后家务消费你负责,房租我负责。”
说得对!
家庭和谐很重要,多少夫妻因为经济纠纷而婚姻破裂。三儿果然高瞻远瞩!神马我养你养都是他妈的浮云,互相养才是王道!
于是风和日丽的某一天,王冒开车载着刘三一起去公寓搬东西。
要拿的东西并不多,大多都是衣物类的生活物品,但是还是要和刘三一起做才有意义,正式同居啰!
当然,只拿必要及重要东西,公寓还是保持原样,王冒也不打算卖掉。他打着自己的小九九——不可能一直住在租的房子里,嘿嘿,迟早有一天要把刘三搬进他的窝!
临走时,王冒突然说还有件重要物品没拿,要刘三等着,又跑回公寓。
靠在宝石蓝的跑车侧门上百无聊赖,研究车头的标识没得出结果。
不像一般男人对汽车的狂热钟爱,刘三只会认奔驰和宝马,其余一无所知。
即便如此,他也知道此车必定不是凡品,从车的内部设置以及行驶在路上的舒适度能明显感觉出,几乎每个路过的人都会回望一眼,光是那拉风的炫酷外表也够吸人眼球。
“喔哦,香车美人,绝配!”
一个欠扁的声音忽然靠近耳后,刘三警觉地上前一步。
“不用这么紧张吧。”
男人笑着亮出一口堪比广告的整齐白牙。
刘三不甚感兴趣地瞥了眼,皱眉——大白天穿这么艳俗——并且庆幸王冒没这种穿着嗜好。
男人显然自认为很帅,一手撑车盖,一手扒拉刺猬头。
上身一件短袖沙滩花衬衣,下身紧身皮裤,脖子上一条筷子粗的金项链,左手拇指还戴个指环,一双桃花眼直朝刘三放电。
“我们是不是见过,我觉得你挺眼熟。我叫is,方便知道你的名字吗?”
低沉的磁性嗓音放射诱惑,足以令人尖叫的魅惑外表,配合夺人心魂的眼神,通常勾得猎物立马投降软到在他怀里。
这是他一贯的搭讪法,虽然老套,但且用且行。
当然,只是通常。
所以,刘三根本鸟都不鸟他一眼。
is毫无挫败,正想靠上去展开热烈攻势,突然插过来一个气势凛冽的男人,顿时被推了个踉跄。
“一边儿去,这男人有主了。”
“你你你……”当is看清眼前男人样貌时,突然睁大眼睛,痛心疾首,“竟然是你!你……”
“我?”王冒看对面男人吞了苍蝇似的脸,皱眉,“靠,泡不成我男人还想泡我,搭讪方式都一成不变。”
嫌弃地仔细打量男人外表,不得不承认确实长得挺帅,而且还是他喜欢的类型。
不过嘛,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果然还是自家三儿更有味道,老子真他妈有眼光!
“你忘了我!?”
is愤怒地大声反问,语气肯定多于疑问,脸色由白转青再转黑。
那屈辱的一夜是他人生一大败笔,就是眼前这个嚣张的男人画上的!而对方居然忘了他,对他毫无印象!
shit!
“搞什么?你什么品种的葱啊,很出名吗老子非得认识你。”
暗骂一句“神经病”,拉上刘三上车,扬长而去,不理会身后陷入自我情绪中几乎歇底斯里的男人。
“你……真不认识那个男人?”副驾驶座里的刘三问道。
“真不认识。喂,不准怀疑我,天地良心,我从来没骗过你。不过,好像有那么点眼熟,说不定他上过杂志。”
嘿嘿,同志杂志他倒是看过不少。
“大概吧。”
看王冒的表情不像在撒谎,估计他是真的忘了。
刘三并不打算告诉王冒,刚才那个男人和那晚在纯色和他胡来到厕所里的是同一个人。
王冒有向他交代过那晚经过,包括最后紧要关头将人打昏的事,并再三强调自己清白无比,当时只为引起他的注意。
难怪那个男人那么震惊愤怒,被玩了一通后打晕扔厕所里,事后还被对方忘得一干二净,对那么优秀的人而言简直是耻辱。
连他都有点同情了。
“回去拿了什么东西?”
“嘿,这个。”
王冒神秘地拿出一个彩色小盒子,上面全是英文。
刘三鄙夷地看了眼,安全套。
“别小看我的珍藏,让人从国外捎回来的,戴上它做绝对给双方非一般的感受。虽然,我同样爱死了你射在我里面的感觉,哦哦,简直爽翻天。”笑的异常淫荡。
贱人!
“看来,我该庆幸我还能满足你饥渴的无底洞。”被王冒露骨直白的语言弄得发热,刘三掩饰地调侃。
“哦,亲亲那是当然的,你让我无比满足,尤其这根。”贱人得寸进尺地伸过右手覆盖刘三牛仔裤前鼓起的一包,“我爱死他的三‘度’——硬度、长度、粗度。”说着,情色地舔舔唇。
“大白天发什么浪!”
拍开猪手,最终还是红了脸。
瞥见那贱人飞扬的嘴角,暗骂一句“操”,转开脸看向车窗外。
该死的是,他竟然因为那人几句话而起了反应。
“呐呐,要不要找个地方停下玩车震啊?……啊!开玩笑的,别踢,小心车祸。嗯,三儿,跟你商量个正经事儿。”王冒表情突然变得别扭,“我想请几个兄弟来家里吃饭。”
“可以啊。”奇怪地看那人一眼。
虽然他并不想干涉王冒工作上的事,也不愿他那帮兄弟渗入他们的生活,但是请几个人吃饭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所以,有什么好别扭?
“让陈俊把那只小强也带来,五个人左右,三儿你大显身手弄桌菜来招待。”
只是这样?刘三有些怀疑。
平时大多时候还是王冒做饭,偶尔他有兴趣时才露两手,总让王冒大呼过瘾。
“哈哈,你不觉得这样很像双方亲友见面,为咱们‘新婚’作见证吗?所以到时候得麻烦你了,你知道,我的厨艺肯定没法见人。光想想都觉得兴奋,真是期待!你说,订在哪天好?”
“这样啊……”看王冒笑得像个得到糖果的小孩子,刘三眼含宠溺,“下个月吧。”
晚上七点,客人一次来齐——陈俊,李强,以及三个王冒底下混的弟兄。
李强屁股还没坐热,听陈俊吩咐道“去厨房帮忙”,立刻忙不颠地跑去厨房。
这伙人气场太强,他巴不得离远点。
王冒玩味地看了眼李强,递给陈俊一个赞赏的眼神——调教得不错。
利落地给鱼翻个煎面,几分钟后出锅装盘。
就着锅里的油姜蒜爆香,搁几颗花椒,放入适量香辣酱,加入切成小碎段的葱和芹菜翻炒,盐、味精等调味料依次加入,最后浇芡汁儿,起锅淋在煎好的鱼上,大功告成。
“把菜端出去,让他们把牌收了准备吃饭。我再烧个汤,弄盘凉菜。”
由于材料都事先收拾好,李强连个菜也不用洗,根本没帮上啥忙,只在一边观看、偷吃。
看着刘三变花样似的做出道道香气馋人的家常菜,惊叹大呼之外极其不满地咋舌不已。
“太不够意思啦!我怎么从来不知道你厨艺这么棒,以前咱俩同屋的时候一手也不露,泡面吃得我跟它一样纠结。要不是因为这样,我用得着一有女朋友就搬走吗!靠,没义气啊……”
饭桌上气氛朝天,一伙人你敬我来我敬你来好不热火,被敬得最多的自然是王冒。
一杯接一杯豪气地干,白酒不比啤酒,几杯下肚就上脸。
“冒哥,再敬!今天有幸代表众兄弟祝大哥生活幸福美满!”
“是啊,大嫂贤惠啊。虽说是个男人,可上得了厅堂进得了厨房,现在女人简直没法儿比,一个个娇贵得油盐不识……”
“要是真有个男人也这么对我好,老子情愿转性当gay!”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哄得王冒美得合不拢嘴,也让刘三的脸一路沉到底。
从那三个人进门的连声“大嫂”,以及王冒今晚摆足的大哥架势,本已怀疑王冒请客真正目的刘三,到现在怎么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也只有老子这么有眼光,天下之大,独此一家,想再找是找不到了。看看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这鱼做得水平之一绝,哪个女人比得上!你们大嫂强着呢,好处优点一大堆,说不完讲不清,只有老子知道。要不怎么栽老子手里,不仅说明你们冒哥识人一绝,抢占先机,更证明老子能力强啊!只有我这么优秀出色肌肉强健的男人才能震得住三儿,把你们大嫂收服得像只乖顺小绵羊。”
王冒越吹越激动,拍拍胸膛得意地大笑,被酒精熏昏的头脑完全忽视他口中“乖顺小绵羊”极为难看的脸色以及危险的目光。
“是吧,三儿。去,给爷倒杯水来,口渴了。”
“你确定,很渴吗?”
刘三皮笑肉不笑,手底下揪住王冒大腿内侧的嫩肉拧圈儿。
敢跟他摆谱!找死!
“没……好像不怎么渴了……哈哈,奇怪,刚才还渴来着。”
王冒干笑,眉头直跳。
腿上疼痛唤回一点清醒,还好没醉到完全昏头,要不然以后日子难过啰。
这时,陈俊扶着额头站起来,跟其他人晕红的脸相比,他脸色有些发白,显然不太舒服,说句“我去透透气”,开门去外面。
“还是这么不会喝酒,几杯脸就白的吓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是毒药呢。唉,真是,就喜欢硬撑,真不知道平时公司应酬怎么扛下来。”
“嘿,冒哥不知道了吧,陈经理在业界可有‘高岭之草’之称。别看他平时斯文客气,面对公事绝对一丝不苟。只要他冷脸一摆,那眼神儿跟冰似的能把那些个别有心思的老板给冻回去,再不敢劝一杯酒。再说,不还有专门给老板挡酒的嘛……”
李强才不管其他,一上桌撒着欢埋头吃饭,虽然也被逮到喝了几杯,比起其他人还算比较正常。
平时陈俊没在吃食上为难过他,不过他实在觉得外卖跟刘三做的没得比。
家常菜嘛,透着股家的味道,让他不禁怀念起以前在家被宠的时光。
心想,要是以后能娶个会做菜的媳妇儿,那该多幸福。
一桌子多是肉菜,吃到后来也觉得腻味。
李强砸吧着嘴,忽然瞄到对面桌边一碟青菜杆儿泡菜,两眼发亮,立即长臂一伸,筷子还没触及到碟边,横空一只手快速抬走碟子。
诧异地抬头,正好对上朝他龇牙的王冒,吓得赶紧抽回手埋头扒饭。
李强对王冒一直心有余悸,那天早上的事儿实在令他印象太深刻。
瞥见这段的刘三一旁偷笑,直叹王冒怎么就这么可爱呢。
不用说,这碟让王冒护食的泡菜自然出自刘三专为他从家里带回来那坛。
自从某天早上在厨房里发现这坛子,它就成了王冒的专属物品,换水护理亲自来,宝贝得不得了,别人自然一口也不能尝。
清冷的夜风减轻酒精带来的不适感,昏眩的头脑稍稍恢复宁静。
背靠水泥墙,身体掩埋进阴影。
屋里的热闹喧哗连门也抵挡不住,却怎么也融不进他冰冷的心。
早该放下了,心中近十年的绻念。
如今,那个人眼底的温柔怎么也骗不了人,其实早已发现,却一直自我安慰——这么多年来,他身边从未一人成功驻足。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对那个人的崇拜转变成爱慕,从意识到自己性向时,视线就已经在那个人身上了。
年少时幻想和他并肩而立,愿望早已实现,却是以兄弟身份。
直到现在,该是时候清醒了。
“好点了吗?”
注意到陈俊在外面呆了很久没回来,怕他晕倒,刘三出来看看。
“嗯,还好。”
一时沉默。
“一直想跟你道谢。”刘三开口,“那天,你是故意的吧。”
陈俊站直了身体,与刘三对视,不发一言。
“谢谢你说了那番话。后来我想过,虽然那天之前我已经明白一些事,但如果没出这件意外迫使我跟王冒分开一段时间,我还会继续让事情糟糕地暧昧下去,因为愧疚而蒙蔽内心,估计我和王冒还要兜转很久。”
“你是这样想的吗?”
陈俊讽刺地笑了。
那天,他当然是知道王冒在门外偷听才故意揭开那番话,其中的意图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邪恶与肮脏。
还是不服气,没有人比他陈俊更了解这个叫王冒的男人,只有他一直以来就站在这个人身边。
所以,不甘心,到底凭什么……
“不管怎样……很辛苦吧。”
夜色下,刘三的眼神透彻无比。
陈俊一震,顿时有种无所遁形的羞耻感,呼吸微凝。
“呵,是啊。”良久,苦涩地笑道,“果然旁观者清吗?那个人怕是永远也……”
“不,我想他知道。”虽是推测,却坚定地说道:“王冒并不迟钝,甚至心思比谁都细腻。”
而且,有时候敏感过头,总爱胡思乱想——刘三在心里补充道。
陈俊惊诧地看着认真而自信地断定“不”的男人,沉默良久,随即释然而笑。
“这样,我便心满意足了。”
不管是对他,还是对你。
……
王冒原本不叫王冒。
王冒小时候长得很漂亮,跟女孩儿似的雌雄莫辩。
当时分配来负责照顾他和一干小朋友的爱心妈妈一上任就碰上上户口的事儿,王姓妈妈怀着满腔热血给孩子们取名字,煞费脑筋。
轮到王冒的时候,一瞧这三岁小娃娃就特喜欢。
“这女娃长得真水灵,就叫淼淼!王淼淼!”
喜滋滋地手笔一挥,忽视人家性别,上公安局一登记。
自此,因为王妈妈的失误,无辜的小男孩儿顶上了十分女性化的名字。
堂堂男子汉怎能容忍自己有个娘们儿的名字,要让别人知道岂不笑掉大牙。
自王淼淼能记事以后,无比坚决要改名,于是取“淼”字谐音“冒”,改名王冒,不过户口上的“王淼淼”是注定伴随一身了。
名字是王冒的一个禁忌,一般人绝不会知道他的本名,到后来身边唯一知道原委的也只有一起从小孤儿院出来的陈俊。
所以,那天暴走的刘三竟能叫出他的真名,着实吓了他一跳。
后来知道,原来刘三以前无意中捡到过他的钱包,想来该是那晚从纯色出来被偷的那个,里面有他的身份证。
“原来咱俩的缘分从那晚就开始了。”
了解事实的王冒忍不住琼瑶,恶心得刘三直翻白眼。
想起来了,他跟刘三的第一次见面也是那晚在纯色,只是当时他对凡是“美人”一类的都不感性趣。
而如今,无论性格身份背景都天差地别毫无关联的两人竟能走到一起,这难道不是传说中的缘分天定吗?
王冒美美地想,脑中充满了少女梦幻的粉色泡泡。
然而,他心里存着一个疙瘩,一直很不安。
算算日子,他和刘三认识将近一年,正式同居快半年。
随着时间推进,他愈发不安,这意味着他当“小三”的资历也越来越长。
第三者的身份极为不稳定,只要刘三和那翠花一纸婚书还在,他无时无刻不面临着被踢出局的下场。
不是他不相信刘三对自己的感情,只是面对现实,谁也无法预料会有何意外和考验。
况且,刘三本来就是直的,也不像他王冒从来没什么牵绊顾忌。
对刘三而言,他们的关系该是脆弱而不能见光吧。
对此,刘三的态度至关重要。
可是,似乎从来没考虑过着个问题,刘三甚至连提都没提过,仿佛从来只是两个人的世界,跟旁人无关。
是对他们的关系太过自信,还是根本毫不在意认为不值一提?
如果是后一种……不会,绝不可能,他相信的不是自己的眼光,而是他爱的人是刘三。
王冒没敢询问刘三家里的事儿,连“翠花”两个字也不敢提,他拿不准他心里的想法。
说他懦弱也好,自私也罢,他卑微地维系着和刘三得来不易的关系,不愿任何忧心烦恼存在于两人之间。
唯一能做的便是坚守立场,当现实来临之际,握紧对方的手绝不放开,永不放弃!
不能放开,即便一点点假设也不能!
只是没料到,这一天竟来得这么快。
借着在厨房里煮茶的空当,王冒一边深呼吸给自己作心理准备,一边猜测客厅里刘妈妈的来意,心里忐忑不安。
刚才门铃作响,本以为是外出买东西回来的刘三,结果一开门,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甚至在他看来有些老土的妇女站在门口,手提一个帆布袋,点点雀斑的脸上还能看出年轻时的姣丽。
女人意味不明地打量他好一会儿,接着一语惊人,“我是刘三他妈。”
“阿姨,请喝茶。”
恭敬地双手奉上,王冒难得规矩,收敛一身痞气,心想第一印象很重要啊。
“乡下人不爱喝茶,没这习惯。”
刘翠花端坐不动,态度平淡。
“啊,”王冒愣了下,“哦,真对不住,也没问清楚就擅自煮茶。阿姨您喝水吧,我给您重新倒去。”
重新换了杯水。
“怎么热的?”刘翠花皱眉,“没见我正出汗吗?从公交站走了十多分钟才到这里。”
“阿姨,喝冷水对胃不好。”微笑,“现在正是季节转换的时候,发热时喝凉水容易热伤风。您坐坐,一会儿就凉快。”
王冒不急不缓,注意自己不要有命令的口气。
上了年纪的人尤其女人,脾气拧得很,提建议时要注意自己态度随和自然,不能令他们有被强迫之感。
刘翠花轻哼了声,不再计较。
“我儿子呢,怎么也不见个影儿?”
“他刚出去没多久您就来了,应该会很快回来。您没通知他今天要来吗?我们也该有个准备。”
“你们?”刘翠花审视的目光令人发毛,“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你是和刘三同租的人?”
“我叫王冒。是的,目前和三儿同居中。”
刘翠花的左眼因为“同居”两个字跳了下,对上王冒沉静的脸。
“你们,咳,共同住在一起多久了?我记得,三儿的室友好像叫什么强的,应该不是你吧。”
“李强在我住进来之前已经搬走了,因为一些机缘我认识了三儿,住进这里,算算时间,到现在也快一年了。”
“机缘?我看王先生气度不凡,不像是住在这种地方的人,怎么会和我家刘三认识,莫非……”说着,刘翠花神情一振,目光灼灼,“莫非王先生乃豪门之后。父亲死后,为争遗产,遭兄弟排挤迫害,流落街头,所幸被我善良正直的儿子所救。从此,为抱我儿援手之恩,留在此地为奴为仆,侍奉左右。”
王冒但笑不语,暗叹刘妈妈的联想力,只怕是电视剧看多了。
“不过,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啊。如果你是女的还好,我儿子长得也不错,一般都以身相报,皆大欢喜。你一个男的,这又该怎么演下去?”刘翠花疑惑地看向王冒寻求答案。
“事实上,阿姨您还真猜对了一些。”王冒面不改色,好以整待,“说来实在难堪,有天夜里我被匪徒打晕,还被抢走身上所有值钱东西,好在三儿好心把陌生的我从路边带回来,收留了两天,不至于餐风露宿。我真的万分感谢他,实在觉得无以为报。我开了家小公司,还算身有薄资,我没别的东西,只能奉上钱财这等俗物作为报答之恩。”
说到这里,羞涩地笑笑,“当时三儿坚决不收,三番两次推拒后我也不再勉强,怕他认为我只是个功利的商人。也许在外人看来三儿并没有帮我多大的忙,但是我非常欣赏他敢对陌生人伸以援手。在这个人情愈发冷漠的城市里,像三儿这样热心助人不计回报的人已经越来越少,精神尤其难能可贵。这样一个值得全社会人借鉴颂扬的人物,我一个自私自利一心压榨职工的商人竟能得到他的帮助,究竟何等荣幸!所以,我一定要报答他的恩情,不计一切!既然三儿不屑于黄白俗物,那我王冒只能——以身相报!”
王冒神情激昂,尤其最后四个字,说得斩钉截铁、铿锵有力。
昂头45度眺望天花板,眼神坚定,仿佛压根儿没注意刘翠花无比难看的脸色,继续说道:“于是我不顾三儿的劝阻,强住进来,为他洗衣做饭,处理家务。他一个大男人,工作经常早出晚归,身边也没个贴心女人照顾,生活可以说是规律也可以说是好无规律。平时吃的除了面还是面,屋里放了好几箱泡面,就为了图个方便。我虽然也是个单身男人,但工作方面弹力相对较大,不像他这么亏待自己。能够在生活上帮助他,我真的很开心。虽然刚开始的时候不熟悉家务尽是给他添乱,现在虽不说熟能生巧,但是基本能保证他生活正常,不至于饭也吃不好。我知道三儿怜惜我一个男人为他做这些操持的杂事,一直心中有愧,可是这不算什么。能与他结识,我王冒三生有幸,如果什么也不做,我才愧疚无比,愧对社会和人民的栽培,更加愧对生养了三儿的您啊!作为刘三的母亲,阿姨您才是既崇高又伟大,最该让我代表人民致以敬意的人!”说着,王冒难以自抑地上前,激动地双手握住刘翠花,眼里满是崇拜。
刘翠花吓了好一跳,面对此刻情况既惊又呆,脸部僵硬铁青。
好一会儿,嘴唇抖了抖,再也无法忍耐地大喊,“刘三!给老娘滚进来!”
门外偷听已久的刘三收敛窃笑,提着超市塑料袋一脸平静地走进来,拉住惊讶的王冒坐下,暗中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
“妈,不是说下午才到吗?我该去车站接您。”
“哼,你混蛋小子出这么大的事儿,老娘还能做坐得住?”嫌恶地看了看端坐的王冒,“他脑子有病吧?”
“哪有,”笑着摸摸表情严肃、眼神向他透露质问的王冒,“瞧您把人吓的,王冒平时可乖了,再找不着这么优秀的‘贤妻良母’。”
王冒抖了下,被刘三异于平常的温柔声线弄得起鸡皮疙瘩。
“哼,你还敢说!电话里说什么给我找了男媳妇儿,到底怎么回事儿!?想气死我是不是!”
想起这事儿,刘翠花不免再次怒极攻心,心想她怎么就没什么心脏病、脑血栓啊一气急就发病昏倒的病呢?这样就可以威胁她那犟儿子回头是岸,哪还这么费事儿。
两天前,刘三突然给她来电话,这小子肯定预谋已久,根本不知道委婉,开口第一句话不问她好而是直奔主题,“妈,我给您找了一媳妇儿,男的。”口气平静得她还以为自己已经老得耳鸣出现幻听。
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最清楚,刘三脾气跟她一样拧,一根肠子通到底,绝不会拿这种人生大事开玩笑。
电话里骂得口干舌燥,那边屁都不放一个,她哪还坐得住啊,想了两天越想越害怕。
两个男人这算咋回事儿啊!
还记得刘三小学五年级的时候,课上给班上一个女生写情书,被老师逮到,最后情书还落到她手里。她万分确信儿子是喜欢女人的,可怎么……怎么就忽然看上男人了呢?
男人有什么好,不能结婚,不能有孩子,还遭人白眼,这是违背伦理的事儿!就是抱着也嫌硌人啊。
“妈,别激动。就是电话里说的那样,我找了媳妇儿,不过是个男的而已,没啥大不了。还记得上次回家您给我说的话吗?希望有个人能代替你照顾我,我找到了,王冒做得很好。”
看到身旁高大的男人露出呆呆的表情,忍住想要蹂躏他头发的欲望,捏捏他的手安抚。
“屁!”刘翠花快炸了,“他是男人!男人能做什么?他他……”
“妈——您不能因为当年老爸抛弃你,就有性别歧视。”
“关你爸屁事儿!少扯别的!总之,我绝对不同意你们的事儿。不想老娘气死,赶紧分开,我当没发生这事儿。要你妈还是这个男人?”
“拜托——妈你能不能别这么幼稚?”
“选择我,就跟他一刀两断,以后不许再来往,找个女人结婚,要是选他!”激动地站起来,眼里已经隐约有泪光,手指王冒,“老娘就,我就……就死在你面前!养儿防老,反正你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啥意思,我……我还不如……”说着,作势要进厨房。
刘三早想到家庭伦理剧看多的刘翠花会来这么一招“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只能无奈地把人拦住。
没想到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的王冒突然冲进厨房拿出菜刀,趁着两人愣神,把刀往刘三脖子上一横。
“阿姨,我绝不会放开三儿,就算他被迫屈服,我也绝对不放手!这是我早就下好的决定,您别逼我,否则……我先杀了三儿,再自杀陪葬!”
此刻的王冒释放一身狠厉气息,硬朗的脸庞狰狞,握刀的手过度用力而筋骨分明。
一时情势突转,刘翠花气得青了脸,没想到会被抢戏,威胁不成反被威胁。
连刘三也被他决绝的气势吓了跳,这唱哪出啊?
“你……”迫于王冒突然转变的气势,刘翠花骇得急喘数下,而后冷静下来,冷笑道:“哼,小子倒是挺有心计,不过太嫩了,老娘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今天倒要看看你怎么个殉情法。”
“呵,我当然知道您不会相信。我只要您知道,我王冒就是个从孤儿院混出来的,从来无牵无挂,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挂心的人,绝不会让三儿离开我。为达目的,流氓可是什么都敢干。”
王冒脸挂嗜血微笑,左手环紧刘三的腰,当着刘翠花的面,细碎地吻上脸侧的颈项,更向上大胆地舔咬耳郭,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疯狂与迷恋。
“他是我的,我一个人的……永远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抢不走……”
如同情人间的喃语,深情而绵长。
下一刻,王冒突然举刀,映着刘翠花惊恐的眼,推开怀中人,砍向自己的左手!
“啊!”
“王冒!”
刘翠花吓得脸色煞白,及时紧闭双眼,唯恐触目一片猩红。
只听“铮”菜刀落地的声音,随后客厅里粗喘连连。
“你,你这个混蛋……”刘三抱紧王冒,胸口剧烈起伏,额上冒出冷汗,“怎么敢做这种事,怎么可以……要不是我及时,你……你就……想要我死吗……你是要我死吗?怎么可以……”
“怎么会要你死,哪怕你受一点点伤我都心疼得不得了,怎么会做那么残忍的事,就是我死了也绝不会让你死。我吓唬阿姨呢。瞧,我只砍一只手,留下右手还是可以抱你,还可以做很多事。我才不会做自杀这种蠢事,人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王冒的声音很轻,轻得飘渺,仿佛做了恶作剧的孩子向大人撒娇,眼里带着孩子气的笑。
刘翠花看得心惊不已,此时的王冒令她油然生出一种诡异的感觉,她试图描述这种情况——就像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可事实上还是那个人,只是感觉不一样。
她说不清,只觉得现在的王冒很恐怖,尤其不能情绪激动。
平静下来,刘三摸摸王冒的脸,用哄孩子的口吻说道:“回房间里去休息会儿,我跟妈有事儿要谈。”
“不要,你跑了咋办?”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相信我好吗?”
“可是,可是我发过誓,不管什么事儿都要和你一起面对,让我留下来和你一起。”
“乖,听话啊,我们母子要说些私密话,你在不方便。而且,我妈已经同意咱们的事儿,不会为难我,对吧,妈?”
哀求地看向刘翠花,示意她暂时妥协。
“阿姨……”可怜巴巴。
“我……”为难。
“三儿,要不我去厨房做饭吧,你们客厅里聊。我保证不偷听,只确定你在。”
刘三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菜刀,“妈——”
“好啦,”刘翠花挣扎良久,无奈叹气,“你,先进去。”
看王冒乖顺地朝里面走去,刘三放松地呼出一口气,转过头正色道:“接下来我要讲的事情很严肃,刘翠花,你儿子刘三……”
“嘭”,王冒撞卧室门上,捂头尴尬地朝被打断讲话的母子傻笑两下,迅速闪进里屋,关门。
“咳,妈,我不会放开他。你看到他现在的情形,也感觉不对了吧。王冒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他心理上有点问题,一旦受到外界极度刺激,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也就是说——他有人格分裂症,你听过这病吧?但是,他从来不会伤害我。刚才你也看到了,他宁愿砍自己的手,也不愿拿我威胁你。”
“……可,可是,我怎么放心让你和一个精神病在一起。”
“妈——王冒不是精神病,他平时很正常,我也是第一次看他这样。”
“那……他是男人……”
“早说了男人不是问题,只要他对我好,也能对你好,我乐意跟他在一起,是不是女人又有啥关系。你在意的,是孩子吧?”
“……”
“我想好了,以后和王冒商量收养一个,你肯定会有孙子,放心吧。”
“……”
“别告诉我,妈你会介意亲不亲生的问题,难道你还指着我给我爸传香火?他那儿好像不缺人。”
“混小子,让老娘想想还不行嘛!少提你爸,这咱家的事儿!”
“呵呵,就知道刘翠花不是迂腐的人,够爽快!妈你真好……”
“滚开!贴着我热。”
当天中午,新媳妇上任给婆婆做了一桌菜,在婆婆阴阳怪气的“这个太咸,那个太淡,这个太辣,那个太油……”等等点评中,一家人度过了还算和谐的第一顿饭。
刘翠花没有留宿的打算,午饭后直接去车站。
趁着王冒排队买票,刘翠花拉着刘三到一边,神秘而严肃地问道:“你跟他谁上谁下?”
“啥?”
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做那个的时候,由谁主导。”
刘翠花一脸“你怎么这么笨”的表情。
“妈!你,你怎么懂这种事……”
刘三脸热了,他妈太给力了。
“这有什么,老娘懂的多着呢。别插,快说。”
“咳,”别扭,“我在上面。”
听到刘三的回答后,刘翠花立马眉开眼笑,松了口气,欣慰地拍拍刘三肩膀。
“不愧是我刘翠花的儿子!本来担心你才是被压的那个,王冒比你高些,他那身气势……呵呵,这我就放心了,儿子你真行!”
直到上车,刘翠花依然笑容满面,最后竟心情颇好地夸了王冒一句“其实你小子也不是那么看不顺眼”,直乐得王冒找不着北,兴奋得晚上睡觉时还在回味刘翠花最后绽放给他的“友情微笑”。
两腿夹住被子滚来滚去,头埋进被子闷笑。
这一天情绪起伏太大了,原本以为台风过境,一定死伤惨重,却没想到被他轻松搞定!惊喜太大,简直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他被接受了!被接受了!被接受了!被接受了!刘三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了!噢耶!
决定了,今天就定为他和三儿的结婚纪念日!
“蠢材!”
王冒幼稚的动作令刘三哭笑不得,踢开那个人,躺上床,怀里迅速裹进一个人。
“真过分!为什么没提前告诉我阿姨今天要来,而且不跟我商量擅自出柜。老天,吓死我了。”
刘翠花说“我是刘三他妈”的时候,他绝对心脏停跳三秒。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主动,我当然也不能落后,这事儿早在我当初接受你的时候就开始计划这么一天了。没说当然是想考验你的临场反应能力,事实证明,你做得很好,那番话说得我都相信你突然转性流氓变社会主义五好公民。呵呵,原来你这么感激我。”
此刻,靠在刘三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王冒前所未有的心安。
是了,刘三就是这么一个果决而富有责任感的男人。
他何德何能能得到这个男人,若非自己强行攀折,将来嫁给刘三的女人一定会很幸福。
可是,他现在也很幸福。
王冒心酸而自豪地想。
“为啥选在这个时候说?怎么也该等个两三年,慢慢来。”
王冒不无顾忌。
如果刘三他妈传统封建到骨子里,他不确定能说服这样一个顽固的女人。要是中间刘翠花真有个三长两短,刘三必定和他心生间隙,他不敢想像会有什么后果。
他们的生活不是狗血的八点档,他一点也不期待一波三折的精彩。
“这样能赶上一起回家过咱们第一个年。”
“啊。”
王冒愣了,刚在走神。
几秒后,等搞清楚刘三说了什么,立刻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抬头想看刘三的脸,却被头上的手死死按在胸口,不能动弹。
“哦哦,嗯!”
想是那人不好意思,他也不挣扎,只在心里傻笑,比舔了蜜还甜。
“说来,还没跟你算账。”重重地一巴掌打在王冒肉肉的屁股上,“气死我了,竟然砍自己的手,要是我没反应过来,真伤了怎么办!老子绝对不要跟一个手脚不利落的残废一起生活!”
到现在回想当时情景,还心有余悸,他真被吓坏了。
即便王冒在抱住他时悄声在耳边说“配合他”,后来还是被他逼真的演技套住,弄得心惊胆颤。
想着又一肚子火,“啪啪”再打了两下。
“嘻嘻,是不是可以颁给我一个金马影帝奖啊,三儿你也可以入围提名哦,尤其那句‘你是要我死吗?’,靠,真他妈够味儿,太有感觉了,我当时下面就硬了,可惜没看到你的表情,说不定能射出来。哦,三儿再说一次,用当时的语气在说一次,好想再听一遍!”
“滚!睡了!”
刘三黑着脸推开嗑了药似的王冒,背过身不理他。
老子是真情演绎!
不过,绝不能让那家伙知道!
过了很久。
“喂,三儿,睡了吗?”
“……别吵。”
“我就问问,你妈……叫翠花?”
“干嘛?”
“没事儿,觉得这名字挺别致。”
“……”
又过了很久。
“三儿。”
“……”
“睡啦,唉,我兴奋哎。”
“闭嘴!”
“你也睡不着嘛,别装了,明明跟我一样兴奋,要不咱们做点有趣又帮助睡眠的事儿吧。”
“死开!别打扰我睡觉。操!手拿出来!”
“憋着对身体不好,瞧,那么精神怎么睡得着嘛。来来,我帮你,喜欢用手,用嘴,还是后面?一起来也可以哦。”
“你个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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