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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了看挂钟,客家女仆走过来,不需语言,她只消眼神示意,女仆便去锁门去了。她兀自上楼,安抚王巍然睡下,然后走到王婵月的房间,坐在床前。“姐姐。”“今天感觉如何?”“还好,不用打针。”“唉。。。”其实下午她回来时,女仆向她报告,说王婵月疼得要是要活,浑身大汗,但坚持不打针。“疼就说。你自己是医生你也知道,按照建议的剂量不会成瘾。”“。。。可是长期注射,无论如何,都会成瘾的。”王婵月躺在病床上,很疲惫,天气很热,吊扇冰块皆无用处,她每天出的汗—不管是疼的还是热的—都够给自己洗几遍澡了。

她很清楚自己大概在身体某处长了一个肿瘤,不是已经形成,就是正在形成。而且应该是恶性的。自己想想,觉得好笑,刚到槟城是身体还可以,一年中遇上几次痛的紧了才打一针吗啡;今年却开始频繁低烧;她自己心情也从来没有好的时候,简直是个最具有欺骗性外表的抑郁症患者:这样的人生个肿瘤要还是良性的,她想,要人家生恶心肿瘤的人情何以堪?

可能也有人觉得她在战争年代救了那么多人的性命,却没有福报,才是叫人情何以堪的事情吧。

她自己无所谓,她有意用疼痛来折磨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是恨,还是愧疚,还是思念,还是遗憾,还是综上种种的结合,她就是想虐待自己。

“姐姐你又喝酒了,”她闻见淡淡的威士忌酒味,“喝酒伤肝。”王霁月拿起床头的药瓶晃晃,“才半瓶。这也就是,10盎司吧。”“兑水也是酒,总之少喝。”“好好好,少喝。”王婵月轻笑一阵,道:“去睡吧。你也累一天了。”王霁月看了看她,眼神很温柔,很慈爱,现如今只能在她看侄子看妹妹的时候见到这样的表情了,“好,我去了,你有事摇铃。”

她们俩的房间在隔壁,中间用绳子牵了一个铃铛,免得王婵月半夜有时叫不到人。

王霁月走时关上了灯。王婵月不喜欢拉窗帘,她的房间对着东方,能看见日出,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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