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比林斯（1 / 2）

在一月的某个清爽的日子里，路易斯和塞蕾娜回到了红石湖的家。从数以千计的水鸟当中，他们很快地找到了他们自己的家庭成员mdashmdash他们的父母和哥哥姐姐们。好一场沸反盈天的归家呀。谁都想马上说你们好。吭mdash嗬，吭mdash嗬，吭mdash嗬！游子终于回家了。

路易斯的父亲，那只老雄天鹅，发表了一通言辞优美的演说mdashmdash相当的长，但句句出自肺腑。

路易斯举起他的小号，吹起了那句ldquo世上没有一个地方比得上我的家。家，家，可爱的家！rdquo1路易斯使塞蕾娜成为他妻子的事在水鸟中间早已有了无数的传闻。大家都来向这幸福的一对儿道贺。路易斯的所有哥哥姐姐还有塞蕾娜都聚到一起，打量着路易斯的那些东西。他们全都被他的财产打动了。他们喜欢那枚救生奖章，他们爱听那小号声，他们还迫切地想见识一下那个钱袋里的钱。可路易斯却没有打开钱袋，而是把他的父母带到了别的地方。他们三个上岸后，路易斯从脖子上摘下钱袋，鞠了一躬，然后才把它递给那只老雄天鹅。里面共有四千四百二十美元七十八美分。

然后路易斯拿过他的石板给比林斯的乐器店店主写了个便条。这样一来，当他的父亲飞到那里时就可以把它拿给那个店主看了。便条上说：

致比林斯的店主：

兹附上现金4420。78美元，请查收。

这笔钱是用来偿付那把小号和店铺的损失的。

对因此给你带来的麻烦深感歉意。

老雄天鹅不会数钱，也不会阅读，可他还是接过钱袋和石板，把它们挂到自己的脖子上。他确信他现在能为这把偷来的小号偿债了。

ldquo我马上就走，rdquo他对他的妻子说，ldquo我要去赎回我的名誉。我要回到比林斯，回到我的犯罪现场mdashmdash一个很大的城市，充满了生机mdashmdashrdquo

ldquo这话我们早就听过了，rdquo他的妻子提醒道，ldquo带着钱和便条尽快往比林斯扑扇你的翅膀就够了。你到那里时一定要小心点，看在老天的份上！那个乐器店的店主有枪。他会想起眼瞅着一只扑向他的天鹅把他抢了的那一次的。所以你千万要当心！你执行的可是一项危险的任务。rdquo

ldquo危险！rdquo老雄天鹅说，ldquo危险！我愿意接受危险和冒险的挑战。危险是我的第二个名字。2为了赎回我的名誉，为了寻回我那品行端正的感觉，我情愿拿我的生命冒险。我要付清我的债务，洗去辱没了我的美名的污点。我要让自己永远不再蒙受偷盗和犯罪的耻辱。我要mdashmdashrdquo

ldquo如果你再不住口的话，rdquo他的妻子说，ldquo你在商店关门之前绝飞不到比林斯。rdquo

ldquo你说得对，像往常一样，rdquo雄天鹅回答。他摆正钱袋和石板的位置，准备起飞。接着他飞到空中，又快又高地朝东北方向飞去。他的妻子和儿子目送着他，直到他从视野中消失为止。

ldquo一只多棒的天鹅！rdquo他的妻子说，ldquo你有个好爸爸，路易斯。我希望他不会出什么事。实话告诉你吧，我真的很担心。rdquo

雄天鹅飞得又快又远。当他瞥见比林斯的教堂，工厂，商店和住宅时，便兜了一圈儿，然后才开始向下滑翔mdashmdash直奔那家乐器店。

ldquo我的时刻到来了，rdquo他自语，ldquo这是我的诚实即将得到证实的时刻。我马上就会无债一身轻，远离羞愧和耻辱在这些月里投射到我生命里的阴云了。rdquo

雄天鹅早已被下面的人们发现了。乐器店的一个店员正站在前面的橱窗旁，往外观察着。他一看到这只正在靠近的白色大鸟，就对店主大叫道：ldquo大鸟来了，准备好你的枪！rdquo

店主抓起他的鸟枪跑上了人行道。雄天鹅正低飞着，朝乐器店滑翔。

店主举起了他的枪。他迅速地连发了两枪。老雄天鹅感到他的左肩那里有一阵剧痛。他心里顿时充满了许多和死亡有关的思考。3他回过头，发现一滴鲜血正在把胸口染红。可他还是继续朝着店主飞去。

ldquo末日临近了，rdquo他自语，ldquo我将在履行职责的时候死去。我只能再活一会儿了。4这个男人，由于他的愚蠢，使我受到了致命伤。鲜血不断地从我的静脉里流出来了。我没有力气了。不过，即使在这最后的死亡时刻，我也要先还清那笔小号钱。再见了，生命！再见了，美好的世界！再见了，北方的小湖！永别了，我所熟悉的充满激情的春天！永别了，我忠诚的妻子和心爱的儿女们！将要步入死亡的我，在此向你们致意了。我一定要优雅的死去，就像只有天鹅才能做到的那样。rdquo

这么想着，他扑到人行道上，把钱袋和石板交给那个惊讶万分的店主，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然后才昏死过去。他软绵绵地躺在人行道上，和一只濒死的天鹅已经没有丝毫的分别了。

人们很快地聚拢过来。

ldquo这是什么？rdquo那个店主在这只鸟的身边弯下腰，惊叫道。ldquo这里都发生了什么事呀？rdquo

他很快地读完了那个写在石板上的便条。然后他拉开钱袋掏出了那些一百美元和五十美元的票子。

一个警察赶到了出事现场，把人群往后推。

ldquo退后！rdquo他大喊，ldquo这只天鹅受伤了。让他透透气！rdquo

ldquo他死了，rdquo一个小男孩说，ldquo这只鸟儿死了。rdquo

ldquo他没死，rdquo那个店员说，ldquo他只是吓晕了。rdquo

ldquo快叫救护车！rdquo人群中的一位女士尖叫。

老雄天鹅的脖子下面已经涌出了一小滩血。他就像死了一样。这时，来了一位狩猎法执行官。

ldquo谁朝这只鸟开的枪？rdquo他问。

ldquo我，rdquo那个店主说。

ldquo那么你被逮捕了，rdquo这个执法官说。

ldquo为什么？rdquo那个店主问。

ldquo因为你枪击了一只号手天鹅。这些鸟是受法律保护的。你不能向一只野天鹅开枪。rdquo

ldquo噢，rdquo这个店主回答，ldquo那你也不能逮捕我。我碰巧认识这只鸟。他是一个贼。他才是你该逮捕的那个。他以前来过这儿，从我的店里偷了一把小号。rdquo

ldquo快叫救护车！rdquo那个女士大叫。

ldquo你手里拿的是什么？rdquo那个警察问。这个店主飞也似的把那些钱都塞回钱袋，又把那钱袋和那块石板藏到了身后。

ldquo过来，拿给我看看！rdquo那个警察说。

ldquo我也要看。rdquo那个执法官说。

ldquo我们全都想看！rdquo人群中的一个家伙叫道。ldquo那个袋子里装的是什么？rdquo

那个店主不好意思地把那钱袋和石板交给了狩猎法执行官。执行官站直身子，戴上他的眼镜，高声读着那个便条：ldquo致比林斯的店主：兹附上现金4420。78美元，请查收。这笔钱是用来偿付那把小号和店铺的损失的。对因此给你带来的麻烦深感歉意。rdquo

当执法官读完钱的总数的时候，人们全喘了起来。每个人都立刻议论纷纷。

ldquo叫救护车！rdquo那个女士尖叫。

ldquo我要把这些钱带到警察局去，rdquo那个警察说，ldquo这是一个复杂的案件。任何和钱有关的事情都是复杂的。在事情解决前我得把这笔钱拿走并保管好。rdquo

ldquo不，你不能这么干！rdquo狩猎法执行官说，ldquo这钱是我的。rdquo

ldquo为什么？rdquo警察问。

ldquo因为，rdquo执法官回答。

ldquo因为什么？rdquo这个警察问。

ldquo因为法律上说鸟类在我的监管范围内。而钱是这只鸟身上的。所以，在事情妥善解决前这笔钱该归我。rdquo

ldquo噢，不，你不能拿它！rdquo那个店主生气地说，ldquo这钱该归我。石板上说得很清楚嘛。这四千四百二十美元七十八美分都是我的。没人能把它从我这里拿走！rdquo

ldquo对，说得对！rdquo那个警察说，ldquo只有我除外。rdquo

ldquo不，只有我才除外。rdquo那个狩猎法执行官说。

ldquo这帮人里有没有律师？rdquo那个店主问，ldquo我们此时此地就该解决这件事。rdquo

一个高个子男人走上前来。

ldquo我是里基特法官，rdquo他说，ldquo我来断这个案子。首先，是谁看到这只鸟飞来的？rdquo

ldquo我，rdquo那个店员说。

ldquo叫救护车！rdquo那个女士尖叫。

ldquo我也看到这只鸟儿了。rdquo一个叫艾尔弗雷德middot戈尔的小男孩说。

ldquook，rdquo这个法官说，ldquo描述一下刚才发生的事，就照你们见到的说。rdquo

那个店员先说起来。ldquo好吧，rdquo他说，ldquo我正好从橱窗里往外看，看到有一只天鹅正向这里飞来。于是我就喊人了。老板拿起他的枪就开了火，然后这只鸟就掉到人行道上了。还流了一两滴血。rdquo

ldquo你注意到这只鸟有什么特别之处吗？rdquo里基特法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