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我降下了骷髅旗（2 / 2）

ldquo伤得厉害吗？rdquo我问他。

他咕嗜了一声，听起来更像是狗叫。

ldquo要是那个大夫在船上，rdquo他说，ldquo我过不了多久就能好起来；可是我不走运，你看，现在落得这份田地。那个狗杂种死了，rdquo他指了指戴红帽的那个家伙说，ldquo他一点也不像水手。你是打哪儿来的？rdquo

ldquo哦，rdquo我说，ldquo我是来接管这艘船的，汉兹先生，在没有接到进一步指示之前，请把我看做你的船长。rdquo

他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酸溜溜的，但什么也没说。他的两颊恢复了些血色，但是看起来还很弱，船颠簸时他的身体还继续侧向一边，贴着甲板。

ldquo对了，rdquo我继续说，ldquo我不能要这面旗，汉兹先生；请允许我把它降下来。宁可不挂旗，也不能挂它。rdquo

我再次躲过帆桁跑到旗索前，降下那该死的黑色的海盗旗，扔出船外。

ldquo上帝保佑吾王！rdquo我挥动帽子喊道，ldquo让西尔弗船长见鬼去吧！rdquo

汉兹很有心计，留心偷看我，下巴一直耷拉在胸前。

ldquo我看，rdquo他终于开口道，ldquo我看，霍金斯船长，你大概打算到岸上去吧。来，让咱俩好好谈谈。rdquo

ldquo好哇，rdquo我说，ldquo我相当愿意，汉兹先生，请说下去。rdquo我回到角落里吃东西，胃口好极了。

ldquo这个家伙，rdquo他向死人那边点了点头示意道，ldquo他叫奥布赖恩，是个臭爱尔兰人。他跟我扯起了帆，打算把船开回去。现在他死了，臭气冲天的。我不知道该由谁来掌舵。要是没有我指点你，你是应付不了的。只要你供我吃喝，再给我一条围巾或手绢把我的伤口包起来，我就告诉你怎样驾驶。这叫做公平交易。rdquo

ldquo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rdquo我说，ldquo我不准备回到凯特船长锚地去。我打算把船开到北汊，慢慢地把船靠到岸边。rdquo

ldquo那好极了！rdquo他叫了起来，ldquo归根结底，我也不是个笨蛋，难道我看不出来吗？我赌了一次运气，结果输得好惨，让你小子占了便宜。你说把船开进北汊，那就开进北汊，反正我也没办法！哪怕让我帮你把船升到正法码头，我也听你的，妈的！rdquo

看来他的话似乎有点道理。我们的交易就此成交。三分钟后，我已使伊斯班袅拉号沿着藏宝岛的西海岸轻松地顺风行驶，很有希望在中午以前绕过北角，然后转回东南方向，在涨潮时赶紧开进北汊，让高涨的潮水把船冲上浅滩，再等退潮后上岸。

于是我拴牢舵柄，走到船舱里，从我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一条我母亲给我的柔软的丝绸手绢。我帮着汉兹用这条手绢把大腿上还在流血的伤口包扎好，那是被弯刀捅的。随后他吃了点东西又喝了两三口白兰地。他的精神状态明显地好转，能坐直了些，嗓门也高了，口齿也伶俐了，跟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风还真挺够朋友。船像鸟儿一般乘风飞翔，转眼间ldquo轻舟已过万重山rdquo，两岸美景尽收眼底。不久我们就驶过了高地，在稀稀拉拉点缀有几棵低矮的小松树的沙地旁滑行。不久，我们把沙丘也抛在了后面，并且绕过了海岛最北端的一座岩石丘。

我对这项新的职务感到得意扬扬。阳光明媚，风景恰人。我现在有足够的淡水和那么多好吃的东西，原来还因不辞而别感到内疚，现在由于获得这样大的胜利而倍感欣慰。我已没有什么奢求的了。只是副水手长总是盯着我，一副看不起我的架势；我在甲板上走到哪里，他那双眼睛就盯到那里，脸还呈现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这是一个糟老头子的微笑，一定程度上显现出他的痛苦和衰竭；但是，除此之外，他的微笑总给人一种冷嘲热讽的感觉，好像有些图谋不轨。他始终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以一种狡诈的目光向我注视着、注视着、注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