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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瓢冷水!
赵孟田嘬了嘬牙花子,说:“也没指望你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报出几条来,你看看哪条比较靠谱。”他从开医馆说到跳大神,再从说书说到摆地摊,卖豆腐卖糕饼卖布匹卖米油,三句不离本行。雷开仍旧老实,认认真真听他说完,低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告诉他:“哪条都不靠谱。”。这就没意思了。冷水泼一瓢两瓢的无所谓,接二连三这么泼,不是灭自家威风么?!
赵孟田蹿上案板,敲了几敲惊堂木,两老鬼听到动静颠颠跑进来,问:“陛下,有何吩咐?”。他摇手,就是没事,要他们下去歇着的意思。两老鬼那天也不知怎么了,硬是杵那儿不动。他问:“有事?”。“是、是……外头来了几个妖族的,说……说……”。“说啥?”。“说咱们欠他们钱……”。“啥?!哪有这事!我出去看看!”。他昂首而去,铩羽而归。
还真有这么一笔债。债是长琴借的,还借的是印子钱!不要命的东西!还说呢,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那家伙露面,敢情是躲账去了呀!
花的时候没他的份,还的时候就有他的事了。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现在人家打上门来,哦,还押着他妹妹,说不还就要在人家小姑娘脸上划几条道道,能赖的掉么?!还得还呀!手头上没钱,口头上跟人家讨价还价,说好三日后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这下可好,钱还没挣上半文,债倒先欠了一屁股!
眼看着窟窿越掏越大,饥荒越拉越多,两老鬼愁得坐卧不宁唉声叹气。这是他们,人家赵某人向来是不怕窟窿的。他自有主张,有个他认为绝妙的主张——到阳间去。
你想啊,阳世那么大,从阴间逃出去,流窜在那儿作恶的小鬼小怪必定不少。他们只须擎个捉妖拿怪的布旗子在手,自会有人寻上门来。
事不宜迟,他穿好行头,拿上道具,拖上雷开就往解愿台下跳。鬼卒们措不及防,拦之不及,只能追在后头跳下去了。
说来也怪,跳下去以后落脚的地方不偏不倚,正好在金莲绕凤楼。
难不成真是“心随意动”?呸!他几时想过那臭乌龟来着!
还嘴硬。
挣扎一番,还是决定“飘”上翻香阁去看看。赵某人虽则是个死鬼,但好奇心还是有的。他就想看看自己死后,棺材板是个什么模样。不看还好,一看,气个口歪眼斜,头顶生烟脚底流脓——个臭乌龟居然在那左拥右抱谈笑风生!他“死”了还不到一个月吧,尸身都还热乎呢,他就琵琶别抱了!啐死个贼养的臭乌龟!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吧?不进去飞几脚踹塌你老子就不姓赵!
他抬脚踹门,猛不防一脚穿门,整个“人”撞进门里去,一人迎面而来,闪避不及,以为要撞个七荤八素的,人家却轻轻巧巧地穿过他,走到另一边去了……
死鬼就是死鬼,阳间之事与他再无干系了。人情薄如纱,欢情薄如纸……罢了,随他去吧。
雷开等在中庭,看着赵孟田耷拉个脑袋从楼上下来,四肢乏力,两眼无神,心事重重,大概明白七八成。也不说什么,就是迎上去,动作清清楚楚告诉他——回家吧。赵孟田呆头呆脑地随他回去,呆头呆脑地喝闷酒,呆头呆脑地睡大觉。睡到半夜爬起来,溜到雷开床边,呆头呆脑地盯着他看,看了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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