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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渊却猜忌他,毁了他的宦途,摧残他的身躯与尊严。
视线被黑暗吞噬时,他恨不得将凤渊的脸刻入魂魄,生生世世吞其血肉,令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终究是慢慢地,看不清了。
幽魂被风拉扯,四处飘荡,他眼前黑漆漆的,风声却越来越大。谢归心生烦躁,抬手挥去,却挥到了一面墙壁。
他眼前的黑暗,竟然慢慢消散了。暗处的陈设物件,如同幽夜绽开的花,抽丝剥茧地呈现在他面前。
——是他十四岁苦读时的小书房。
谢归不敢置信地抬手,放在眼前,怔怔地打量。
没有天牢的血污,这双手很干净,还带着少年尚未长开的青涩。
他十四岁时,因为生活清苦,又太用功,曾经大病一场,险些没能进入赫赫有名的南山书院。
天之骄子之名,从南山书院始,于天牢终结。
他回到了十四岁,一切尚未开始。
极悲之后竟是狂喜,使他有些回不过神。谢归深深吸气,回想当时景况,记得书童风雅熬的药就在桌上,便要起身去拿。哪知脚上却像生了根,活活定在床上。
书房里一阵翻箱倒柜,风雅闻声进来,倒吸一口凉气,连忙上来搀扶。
“公子你真是的,明明摔伤了脚,还要乱动,要是赶不上后天的院生选试,看你后不后悔。”
谢归僵了僵。
“公子?”
风雅的手在眼前晃动,谢归回神,问他:“我摔伤了脚?”
书童奇怪地看他:“公子不记得了?你和钱府小公子起了争执,风寒还没好,身上没力,被钱公子推得摔下台阶。大夫说了,你现在不能乱动,否则会留病根的。”
谢归刚刚狂喜的心总算平定几分,他不顾风雅的搀扶,摸到桌边,翻出手稿。
他有做批注的习惯,也喜欢将灵光乍现的批注另外誊抄,标注日期。
室内灯火飘忽,手稿上锋芒乍现的“庆德十八年春”六个字,让他安心下来。
摒退了茫然的风雅,谢归坐在床边,捧着尚显稚嫩的手稿,缓缓一笑。
凤渊、凤渊。
你且等着。
总有一日,我会与你相见。
第2章南山书院
庆德十八年春,闻名天下的南山书院开始了两年一次的院生选试。
距离书院最近的清江郡治内,一派熙熙攘攘。谢归坐在木制轮椅上,正在艰难地适应着这件奇特的代步物件。
机缘巧合下获得新生,回到十四岁,原以为一切都会恢复原状,一场病重却变成了摔伤。
谢归不敢大意,多番打听,发觉和记忆中的十四岁大同小异,才勉强放下心来。
看样子,前一世的重伤,还是对这一世有轻微的影响。就不知他和凤渊的再见,会有什么变化。
初春日光暖然,谢归坐在简陋的小院子里调试轮椅,忙出一身薄汗。他喘了几口气,抬头却见风雅顶着副奇特的表情站在自己面前,不由皱眉:“怎么了?”
风雅对他的冷淡习以为常,神神秘秘地问他:“这件东西,公子还习惯吗?”
谢归点头:“尚可。”
近来市面上流出许多稀奇的物件,轮椅正是其中一种。来源众说纷纭,或说是番商带来的,或说是神秘的天仪社制造的。
见谢归不搭理自己,风雅有些沮丧:“公子,你就不问问我,院生选试的结果怎样了?”
谢归心下一动,面上不动声色:“哦,如何?”
风雅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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