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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太太不听话,净给添乱,却又有些感动,不好驳了她的心地。
我问道:“你去找过彭答瑞了没有?”
他扭头看我一眼:“找了,但没找着。”
我扬起脑袋,敲敲额角。邹绳祖又道:“你要难受,就先眯一会儿。”
我胡乱点点头,不一会儿功夫,有意识地进入了梦乡,却还感受到嘴巴正张着,合上没多久又张开了。模模糊糊听到邹绳祖道:“睡你的。”
睡也睡不踏实,只觉没过多久,就被邹绳祖叫了起来。起得猛了,眼巴前儿金星狂舞,我皱着眉头忍过这一麻,便跳下车,连跑带颠敲家门。
家门久不见,既熟悉,又陌生。我没空抒情咏志,敲着敲着就砸了起来。哗啦门一开,刚过我腰的依宁扑了上来:“爸!”
我差点没接住她,得亏邹绳祖搁背后扶了一把。我与邹绳祖俱是一愣,看来依宁没走,邹绳祖是不知情的,便怒火冲天:“依宁,你犯什么浑,怎么不听你邹大爷的话,跟哥哥弟弟走?”
依宁梗着脖子:“我妈说她要等你,我也要等你,就没走!”
我被她气的要死。太太这时从厨房里出了来,过往雍荣华美的旗袍换成了粗衣麻布,鬓发细弱散乱,不服油亮齐整。见到依宁也是一愣:“你个死丫头片子,咋跑回来了,你哥你弟呢?”
我拿闺女是无可奈何:“她压根儿就没走,肯定又藏后院那狗洞里了!”
依宁道:“那狗洞早藏不进去了,我趴床底下来着。”
我斜眼一瞥邹绳祖,他赶忙举双手表态:“回去我就骂李四,少了个孩子都不知道,是不识数啊还咋的!”
我收回目光,却见太太正呆呆瞅我。我抹了把面皮,瑟缩地笑道:“怎么,不认识了?变老了是吧?”
太太别过脸去,眼眶一红,流下泪来。
我过去抱她满怀,哄道:“行啦,还有人看着呢,别哭了。赶紧收拾收拾,我送你去。”
太太收拾的间隙,邹绳祖一拉我,说道:“去过东陵之后怎么整,你想过没有?”
我实话实说:“……没有。”
上山容易下山难。进了山,依彭答瑞的本事,日本搜不着他,自然也搜不着我。可我不能藏山上不下来了,总还得出来跑动,那日本不是一抓一个准儿。
邹绳祖点了根儿烟,我看他烦恼的样子,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大不了就是把命给交代了,有啥的!”
依宁一直赖在我怀里,闻言抬头道:“爸,出啥事儿了?”
“和你没关系,不过……你暂时上不了学了。”
依宁扁扁嘴,刚要哭,忽然强把嘴角拉成了上扬的弧线,愣是把眼泪憋了回去,说道:“那我得多拿几本书。爸,你书架上的&品花宝鉴>我拿走了啊……诶,算了,&品花宝鉴>太厚,我拿&弁而钗>吧!”
老子脸腾地红成个灯笼,由内而外冒着热气,偏生邹绳祖还在边儿上看着,不禁恼羞成怒道:“小孩子家家做什么看这些淫辞邪说,不许拿!”
依宁道:“我觉得挺好看呀,就是有些地方看不懂,像‘柳穿鱼’是什么意思呀?”
我指着她,浑身直哆嗦:“你、你竟然还看了&宜春香质>!”
依宁道:“&龙阳逸史>里也有,可是我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呀?”
老子一口气没喘上来,只觉得愧对列祖列宗。邹绳祖忍俊不禁,摸摸依宁的头顶,说道:“你这般喜欢看书,以后当个大作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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