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上海人对边疆小县的贡献及工农兵学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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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在清明节那天,我又忙了起来,接送了孙洪更俩口、曹瑞钟俩口、梁益俩口,他们六人是一起从上海过完年返回我们县,这个年他们过得是够长的。其中梁益是我在明德村时候的小学校友,她大我两岁,她父亲是那时我们县养路段的一把手,她高高的个子,皮肤很白。为什么他们六口人走到一起呢,因为梁益的爱人是上海知识青年,和孙洪更、曹瑞钟是好朋友,所以一起探家回来,这可能是我在哈尔滨接送朋友的最后一次了,在一起又回忆起以前的往事,梁益也算是上海人了,这样六人都是上海人。

这里我要说说上海知识青年对我们县的贡献了。

一说到上海知识青年下乡,那时还没有成批返城,自从六九年来到我们县后,在后来边疆干了十几年,仅我们县一个小县城就有几千人。返城时可把我们县的姑娘带回上海的有不少,我所认识的就有十几人,和我差不多大的,还有好多同学现在可真是上海的老太太了,这些从来未见过世面的姑娘,后来跟随他们的上海丈夫返回了上海,去的时候也是恋恋不舍,难离故土。

我的同学赵雅芳就是其中的一个,当时她曾是是我们县的常委,做了多年的公务员,是我们的女同学中最出类拔萃的,丈夫是上海知识青年,他非要回去,她也是没办法,哭哭啼啼地跟了回去。后来在上海的一个街道工作,可惜年龄大了些,要不她真是一个人才,能说会道,敢说敢讲,遇事能给你分析的头头是道,她干了几年也就退休了。她们回去这可真是缩小城乡之间的差别了,现在她们这些人一说话也有的带有浓重的上海味儿,动辄阿拉长伊拉短的,要不就是“侬港都”(你傻瓜的意思)的。有的浓妆重抹,回我们县看来有些妖里妖气,的确,上海知识青年给我们县这个边陲小城带来很多中国大城市的气息,以前我们县的穿着打扮就有些上海化,时髦得很,这在黑龙江省的各县是不多见的。

七十年代末,我们县就有个俗话,叫:“大大的上海市,小小的我们县”,意思是说我们县的穿着就是小上海了。当时在黑龙江的上海知识青年就成千上万,每到过年过节,哈尔滨到上海的五十六——五十七次特别快车,人挤的水泄不通,人满为患,车票更是一票难求,每年仅是我爸爸单位回上海的人,就有一百多人。需要什么上海的物品,就托他们捎带,家里用的自行车、手表、名牌香烟、上海糖果、衣物包括被面都是上海货。就是他们,把一个边疆县,一下子在穿戴上、在年轻人的思想观念上带进了比较时髦的行列,大大地改变了这个小县城。

记得孙洪更给我带过一盒上海“大白兔”奶糖,铁盒至今还保留着,那时上海的“大白兔”奶糖质量特别好,说是两颗糖可以冲一杯奶茶喝,在物质贫乏的那个年代,这就是不错的奢侈了。每年他们回来,都大包小包的给我们县的朋友们带了不少上海货,在一起喝酒的时候,我还把李冬梅喊去陪同,也让他见识了我的一些朋友。

我根据老师的安排,在班级里召集大家学习了两篇文章,一篇是《吉林日报》发表的题为“女大学生嫁给了农民”,另一篇是《黑龙江日报》的一篇报道“他骗走了我的爱情”。前一篇的内容是:一个年龄偏大的回乡女大学生,嫁给了一个在家乡当农民的小伙子,报纸上还配有照片,那个回乡的女大学生,笑的阳光灿烂,看来两人相当幸福。后一篇是:大学毕业后的小伙子,借助自己的高学历身份,如何欺骗了一个清纯姑娘,后来又把她抛弃了事,在现在是司空见惯。之所以学习,关键在于这两篇文章的主人翁是“东北林大”毕业的,之后大家议论纷纷,都说这故事编的太没水平了,那时的大学生顶多是“工农兵学员”,还回乡当农民,你看她长的那个样,能找个这样的小伙子就不错了,还登出来丢人现眼的。

有很多人还不知道什么叫“工农兵学员”吧,这是一个历史造成的怪胎,纯粹是文革的遗留问题。“文革”的后期,一九七三年吧。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多年全国大学未招生,党中央一看也不好,中国的下一代这不是要青黄不接了,科研部门没有新人,各重要部门招不到有文化的人,国家这样下去如何行?于是让大学开始招生。开始招生时感到用老办法是不行,要改革一下,过去招生不都是应届毕业的吗?那不行,要求锻炼过几年后的,再上大学去学习,这不是“由实践上升到理论,再由理论联系实践”吗,这个意图是对的,方向是好的。因此在一九七三年时党中央下令开始有条件的各大学招生,新学员必须是要“当过兵的,务过工的,做过农的”,所以称为这种学员是“工农兵”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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