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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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抬眼,正对上那如山泉般潋滟的双眼,平静、毫无芥蒂,甚至含着笑——祝予怀显然不认得他了。

卫听澜说不清此刻的心情是庆幸还是落寞,在这种关怀备至的目光之下,他甚至有种无处遁形的慌乱感。

祝予怀等了片刻不见他反应,微微挑了挑眉。

怎么感觉这孩子是个傻的?

卫听澜发现祝予怀的手还举着,忙点头道了声谢,易长风便拿过酒囊抛给他。

卫听澜局促地用双手接住,像想要掩饰什么似的,匆忙地拔开盖子就往嘴里灌。

祝予怀笑了笑,等他喝完,试探地问道:“敢问小兄弟,是在图南山何处遇到的劫匪?”

“劫匪?啊,是……是在西北脉。”卫听澜想起刚才胡诌的瞎话,捏着酒囊飘忽地挪开了目光,恰好瞧见边上那个撑伞的年轻护卫。

他的视线顿了顿,神情一时间有些变换不定。

别人卫听澜不认得,但易鸣这张脸,他想忘记都难。前世祝予怀死后,这家伙不知道刺杀了自己多少次,跟块膏药似的赶不走甩不掉,烦不胜烦。

卫听澜无意跟这种死心眼的人计较前世的恩怨,反正那些刺杀没一次得手过——只是他现下看着易鸣站在祝予怀身旁,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易鸣一手撑着伞,一手虚护在祝予怀身侧为他挡风雪,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好像这么大个人能被风刮跑了似的。

至于吗?

卫听澜微拧了下眉,又不动声色地看了眼祝予怀。

他这回留了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祝予怀瘦了。

不但瘦了,面色也浅淡苍白,站在那儿就像是山间的晨雾,还真有种被风一吹就要散去的错觉。

别说是拿刀来捅自己,他看着竟像是连刀都提不动。

这是病了?

祝予怀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审视,却有点弄不懂他眼神里的意思。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好像从这少年眼中看出了一丝莫名的不满。

祝予怀怀疑地低头扫了自己一眼。难道是自己穿得太素,没有穿金戴玉,对方嫌他不值得一抢?

怎么着,这难道还是个劫富济贫、看人下碟的山匪?

祝予怀心情复杂地顿了顿,继续道:“你方才说,你的同伴中有人中毒,需要大夫?”

“正是。”卫听澜回过神来,此刻最要紧的事是为高邈解毒。

他飞速地思考着该怎样劝说祝予怀和自己一同前去救人,却听祝予怀向护卫吩咐:“去请方先生过来。”又转头向卫听澜解释道:“在下的师兄常年云游行医,见过不少怪病奇毒。他若愿与你同去,或许能帮上忙。”

卫听澜有些诧异,迟疑地答道:“那……多谢。”

祝予怀笑道:“不必客气。小兄弟如何称呼?”

“我……”卫听澜一噎。

他习惯了对不信任的陌生人隐瞒身份,可谁能想到车里的人就是祝予怀!

他的名字和朔西卫家绑在一起,现在才坦然相告,不就等于承认那方才说的什么行商是胡诌的?

以祝予怀谨慎的性子,怕是又要费不少时间叫他自证身份。

卫听澜灵机一动:“我叫陈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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