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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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t\t\t样欢闹嘈杂的景象,总让他觉得分外不真实。

一切都太过安逸祥和,所有人好像都站在缥缈的云端,身上洋溢着令人心惊的天真与烂漫。

天子诞辰与佛诞节恰在同一日,这个“受命于天”般的巧合极大地满足了皇帝的虚荣心,自入四月后,大烨各地都开始频报祥瑞。

若不是卫听澜亲眼见过边疆的战火,怕是也要被那些天降祥瑞、地产珍宝的喜讯蛊惑,以为这天下当真如此太平。

这几日城中张灯结彩,处处歌舞升平,他身处其中时,前世那些晦暗的心绪总会再度泛滥。

厌倦,嫉妒,憎恶,恨不得撕碎澧京这层繁华的皮,让那些不谙世事的人都看清楚——王公贵胄眼中的“盛世之象”,不过是海市蜃楼般的幻影,早晚有溃烂到崩塌的那一日。

到那时,什么皇帝,什么太子,什么将军、侯爷、世子、状元……通通都得死。

都得死……

卫听澜耳旁出现了越来越重的耳鸣。

不远处的人群突然发出一阵震天的喝彩。

“濯青?你怎么……濯青!”

熟悉的声音忽远忽近,似乎变得焦急。

卫听澜从迷障中短暂清醒过来,失焦的目光逐渐重聚,落在庭中的翡翠箭壶上。

谢幼旻投出了个罕见的“骁箭”,箭入壶后反跃起来,又不偏不倚地重落了回去。

有人在欢呼喝彩:“好兆头啊!这是不是就叫作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又有人反驳:“瞎说啥呢,我旻哥生来是福星高照的命,什么凶啊难啊的,都别沾边儿啊!”

“嗐,差不离嘛,反正是吉兆!”

无数欢欣鼓舞的声音重复着。

吉兆、吉兆……

卫听澜痛苦地闭了一下眼,狠命掐着掌心,钻心的疼痛才让脑中嘈杂的声响淡去了。

祝予怀根本无心关注场上的动静,强按着卫听澜在廊边坐下,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像丢了魂似的。”

卫听澜缓过来些,佯装无事地扯出个笑:“没事儿。都怪世子那条撒金腰带,隔着老远都反光,晃得我头晕。”

“是吗?”

祝予怀沉沉盯了他片刻,收回手来淡笑了一下:“那就好。不过今日回家后,最好还是让师兄替你瞧瞧,别是何时磕着脑袋落下伤了,自己心里还没点分寸。”

卫听澜心里一突。

这个语气……

他惊惶不定地抬起头,就见祝予怀罕见地冷着脸,一身热烈的绛红都压不住他周身散发的凉气。

卫听澜越发忐忑,小心地去拉他的衣袖:“九隅兄……”

祝予怀看都不肯看他,背过身望回了场上。

完了,看起来气得不轻。

卫听澜放软了声音:“我知错了,我就是近来总觉昏沉嗜睡,以为这不是什么要紧事。九隅兄……”

他见人还是无动于衷,又蹭近了一点,可怜巴巴道:“宴饮要一天呢,你也会医术,要不你先替我瞧瞧?”

祝予怀不动声色地瞥了他几眼,见他蔫头耷脑的,这才松动些许,转回身来。

“伸手。”

卫听澜立马殷勤地撩起袖子,露出手腕,乖乖让他搭脉。

两人在廊边坐了一会儿,气氛安静得近乎诡异。

期间季耀文回曲宴廊找水喝,看见他俩这架势,好奇地停下步:“这是在看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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