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第188章 风吹都是鬼敲门合一求月(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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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沈临毓轻笑了声,“再给你介绍一句陆夫人的话,‘狗咬狗,才有看头。’”

穆呈卿:……

多年至交,穆呈卿也知道沈临毓性情。

在朝堂上,沈临毓表现出来的总是我行我素,做事十分不羁。

但再怎么说,把安国公夫妇、章振礼三人带到一间屋子里,围着一张圆桌问案子,还是太、太叫人匪夷所思了。

别说穆呈卿不适应,章振礼这个大理寺少卿被带进来的时候,在看到垮着脸一个看左、一个看右、就是不给对方一个眼神的安国公夫妇两人时,脚步也被钉在了原地。

“王爷这是什么意思?”章振礼问道。

沈临毓坐在主位上,斜靠着椅背,或许是后半夜没有休息的缘故,整个人看起来有点懒散。

他把玩着手中长剑,掀起眼皮看了章振礼一眼:“坐下说。”

口气随意得像做东的招呼吃饭。

章振礼只得先坐下。

这张圆桌很大,足够十二人吃席,只坐了沈临毓、穆呈卿和章家三人,实在空得很。

且桌上没有一碗一筷,甚至连茶都没有备,越发显得空荡荡。

沈临毓解释:“不是镇抚司舍不得一点茶水,是怕几位耐不住火气,把茶具当兵器,那就不好了。”

穆呈卿听得直乐。

沈临毓又道:“安国公府会落到今日境地,说到底是互相耍心眼,主要就是你们三位。既然进了我镇抚司的门,我就安排着开诚布公一次,真上路了也能做个明白鬼。”

闻言,安国公和章振礼几乎是下意识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要说耍心眼,至今还瞒着安国公夫人的就是余如薇的真实身份。

虽说镇抚司是王爷自己的地盘,但王爷真不怕所有事情摊在明面上,惹来新的麻烦和变化吗?

安国公夫人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毫不掩饰地哼了声。

看这两父子!

她倒要听听,他们能开诚布公出什么事情来!

指尖轻轻弹着剑身,剑鸣之中,沈临毓直接道:“据安国公夫人交代,当年建议国公爷对付政见不同的金太师,其实是因为她认为太师夫人看穿了以庶充嫡的把戏。”

安国公一愣,复又痛心道:“你认这个做什么?”

谁都闭紧嘴,老妻竟然就这么认了?

观她模样,除了憔悴狼狈了些之外,根本没有被逼供的模样!

而且,老妻想对金家下手,竟然是这个原因?

这确实出乎了安国公的意料。

安国公夫人梗着脖子道:“她早就看出来了,我提心吊胆了一年多!谁让她自己多管闲事的!”

咚咚两声剑鸣。

沈临毓打断了两人的话,道:“事实上,太师夫人并未看穿,她老人家眼神不怎么好。

她一直看章夫人和岑淼,只是羡慕章夫人生子顺利,而她的女儿金夫人子嗣不顺。

她不可能知道国公夫人您做了什么。

是您草木皆兵、疑心太重。”

安国公夫人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胡说八道!这不可能!”

沈临毓依旧不紧不慢地:“她自打生下长子后眼睛就伤着了,与闺中相比,甚至连眼型都有了变化,这一点安国公很清楚吧?”

安国公夫人猛地扭头去看安国公。

安国公捂着心口,本就发沉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他没有直接面对老妻的疑问,而是问沈临毓:“什么时候的事?太师夫人总打量阿瑛、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沈临毓爽快答道:“据尊夫人所言,是先皇后崩逝、外命妇守灵时。”

安国公的嘴角重重抽了几下。

他知道缘由了。

竟然是这般阴差阳错的事!

他抹了把脸,重重叹了一口气。

这一声叹,显然是没有给出解释的意思了。

安国公夫人听着就烦,拍桌子道:“又不说?又不跟我说?成天说我早不听你这个、不听你那个的,你怎么不想想你能说出多少来?你瞒吧,最好一个字都别说,全部带到棺材里去!”

“我怎么跟你说?”安国公气道,“就你这张没门把的嘴,你能藏住什么?”

“行,我就让你知道你错得有多离谱!”

“那阵子,先皇后病情加剧,太医们纷纷束手无策,圣上已经有了失去她的准备了,但和我说起来时还是很舍不得。”

“他说,不是钟情谁就能结为夫妻,也不是结了夫妻就能白头到老,百姓人家难,皇家就更难了。”

“他还是皇子时有心仪的姑娘,若他只是亲王倒也无不可,却没想到先帝早早驾崩、传位给他,他成了帝王,而那位姑娘的出身不足以母仪天下。”

“圣上娶了先皇后,那么多年下来亦十分欣赏、佩服先皇后的品行,可惜先皇后要早早离去。”

“圣上还提了一句,说他皇兄当年很是心仪太师夫人,我初听十分惊讶,圣上就说‘不晓得爱卿记不记得太师夫人出阁前的模样了,反正朕当时年幼、没有印象了,但听皇兄说,太师夫人那时是杏眼,眼睛明亮有神,笑起来如春风拂面。’”

“就是因此,我那段时间遇着太师夫人就仔细瞧她,想看出她年轻时是什么样子。”

“她大约有所感,但与我又无交集,我当时和太师也和和气气的,她或许就猜想是不是因为你的缘故。”

“你看看,时间对上了吧?太师夫人想错了,所以打量你,后来又羡慕阿瑛多看了看阿瑛和阿淼,结果你倒好,心虚以为暴露了。”

“说到底,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换阿瑛和振贤,什么事都不会有!”

“你无端端弄出来的事,才到了今日这地步!”

安国公夫人目瞪口呆。

再给她十万个心眼,她都想不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便是章振礼,此刻明白了安国公为何会记得太师夫人年轻时的样子,也对缘由十分意外。

安国公在一旁唉声叹气,连连摇头,叹“娶妻不贤”。

安国公夫人几次想张口说什么,又实在憋闷得无从说起。

反倒是沈临毓慢慢悠悠开了口:“我替国公夫人说句公道话。”

话音一落,几道视线都落在他身上。

沈临毓道:“国公夫人建议动手,但真正动手的是国公爷您。

是您判断长此下去,与金太师无法在朝堂上和睦共处,因此才会铲除异己。

您别什么都怪国公夫人,您不想动,她那么几句话可劝不动您。

所以,我很想听一听,您和金太师的政见相左、到底左在了哪里?”(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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