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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定定道:“我知道你还是不信我,所以好多事都不愿意同我说,对不对?”
韦欢把脸转过去,避开了我的目光,我拍了拍她的手,道:“你不同我说这些事,是因为你不信我,我知道,但是你可曾想过,若你真的一点都不信我,为何你在我面前又总是该生气便生气,该讽刺便讽刺,一点都不遮掩呢?”
韦欢骤然转回来看我,我见她脸上露出些微迷惘,对她一笑:“所以,其实你不信我,只是因为你自以为不该信我,但你内心深处,却早已将我当做可信任之人了,你觉得我说得对不对?”
韦欢猛地将手从我手中抽出来,冷冷道:“我知道你脾气好,所以才敢在你面前这样,倘若你脾气不好,见到的,就是另一个我了。从始至终,我肯对你表露的,也不过是我想表露的情绪罢了,你不要自以为是。”
我笑道:“你若真在我面前这样掩饰,又怎么会这么直白地告诉我?你说这话,不过欲盖弥彰。”
韦欢哼了一声,道:“你方才说有水晶糕?我这会饿了,倒可以吃一两块。”
我看她一张嘴只是犟,倒比先前更像个小女娘样子了,不觉展颜微笑,牵着她的手往前走道:“跟我来,吃食尽够。”
第38章温汤
韦欢进宫的头几日,我像个刚入学、交了新朋友的小女孩一样兴奋,早上起来,要问问“韦欢起来了么”,若是她在,我便飞快起身,绝不偷一点懒,若她不在,我倒也飞快起身,然后冲到后面她的住处,将她闹起来;去朱镜殿上课时候,要叫韦欢陪在我的步辇边,遇见不懂的词语,不肯问师傅和侍讲们,只肯问韦欢;连我一向不爱的马球都变得颇具吸引力了,有时韦欢不过对带着球具经过的李睿多看一眼,我便会立刻调转方向,叫人速速拿了东西来,呼朋引伴地打球去。
比起我来,韦欢却似乎对我身边的人更感兴趣——进入蓬莱观的第一天,她便把殿中常在我跟前的二十来人给记熟了,第二天,她便把我送给她的吃食分给常在我门口值夜的一班宫人,第三天,她悄悄帮着王诩将我叫他们拟的条陈完善(这是后来杨娘子同我说的),又在我问她意见的时候,适时地赞扬了一下宋佛佑的才学。
我非木石,对她做这些事的手段和目的都隐约有所察觉,一面在心里佩服她的城府,转念一想,又觉母亲当初说的话很对:韦欢虽然聪明,却的确是锋芒太露了,才来几日,就做出这样八面玲珑的样子,倘若我是她的同侪,此刻一定厌极了她。我觉得自己需要提醒下韦欢,可是每每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说出口——母亲召她进宫的用意,连我都隐约有所察觉,韦欢这样聪明,我一点,她立马便能反应过来,到时她不敢怨恨母亲,反倒把我恨上了,可怎么办?
我承认自己自私,可是韦欢是我在这里十二年间遇见的第一个想要认真与之结交的朋友,我一点也不想让她因为这样的原因来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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