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自由（2 / 2）

ldquo那是一场公平的交战，rdquo路易斯回答。ldquo他们在她身后偷袭，因此我也偷偷地跟在他们身后。他们几乎都不知道是被什么揍倒的。rdquo

负责人格格地笑起来。ldquo真希望我能亲眼看见这一切，rdquo他说。ldquo不过看这儿，路易斯，你明白我在这儿该采取什么立场。我要对费城的民众负责。在最近的两个月以来，我意外地得到了两只珍稀的鸟儿mdashmdash你和塞蕾娜。两只号手天鹅！一个是被狂风卷过来的，另一个是和夜总会签了约的。对动物园来说，整个事情都是最不寻常的。我对公众负有责任。作为鸟类管理处的负责人，我有责任让塞蕾娜留在这里。至于你自己，当然啦，如果愿意的话是可以自由离去的，因为卢卡斯先生坚决要用我们为你召开的星期日音乐会换取你的自由。可是塞蕾娜嘛嗯，路易斯，她左翅的翅膀尖必须被剪掉。动物园绝不能仅仅因为你凑巧爱上了她，就得失去一只年轻的，美丽的，无价的号手天鹅。此外，我想你正在犯一个严重的错误。如果你和塞蕾娜留在这里，你们都会安全的。你们将不会有敌人。你们将不必为你们的孩子担心。没有狐狸，没有水獭，也没有郊狼来袭击你们，打算把你们杀死。你们永远也不会挨饿的。你们永远也不会遭到枪击。你们永远也不会因误食了沉在所有自然的湖泊或池塘底部的鸟枪弹丸而死于铅毒。你们在每年春天孵出的小天鹅都将终生活在极其安逸舒适的环境里。一只年轻的雄天鹅还能再图什么呢？rdquo

ldquo自由，rdquo路易斯在他的石板上回答。ldquo安全的确不错；可我更想要自由。rdquo写完，他举起他的小号吹道：ldquo当风刮起的时候，系上你的大衣扣rdquo2

负责人的脸上露出了微笑。他明白路易斯的意思了。他们沉默了片刻。然后路易斯放下他的小号。他接着写道：ldquo我请你帮我两个忙。第一，把塞蕾娜的手术推迟到圣诞节后mdashmdash我保证她不会企图逃走的。第二，给我拍一封电报。rdquo

ldquook，路易斯，rdquo这个负责人回答。她递给路易斯一张纸和一枝铅笔。路易斯给萨姆写了一份电报。上面是这么写的：

我在费城动物园。情况紧急。速来。我给你付机票钱。我现在阔了。

路易斯（签名）

他把电报递给这个负责人，又从他的钱袋里拿出四美元给了他。负责人很惊讶。他在这个动物园呆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上他管辖的一只鸟儿请求他发电报这码事儿呢。他当然不知道萨姆middot比弗到底是谁。可他还是拍了电报，又命令他的管理员们这几天内都不得去打扰塞蕾娜mdashmdash他们也乐意这么做。

路易斯谢过他后就离开了。他回到塞蕾娜身边，他们一起幸福地度过了这一天，他们洗浴，游泳，吃喝，彼此通过上千种小动作来表示他们之间的爱有多深。

萨姆是在圣诞节后的第二天来到动物园的。看过他那副装备你会以为他正在森林中探险呢。一只胳膊下面夹着一只卷得很齐整的睡袋。背上抗着一个旅行袋，里面装着他的牙刷，梳子，一件干净的衬衫，一把手斧，一个袖珍罗盘，还有他的日记本，一枝钢笔和一些食物。他的腰带上还插着一把猎刀。萨姆现在有十四岁了，样子要比他的同龄人成熟得多。他以前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动物园。他与路易斯在重逢时都感到欣喜若狂。

路易斯向塞蕾娜介绍了萨姆。然后他打开他的钱袋，给萨姆看他挣来的钱：很多张面额为一百美元的，五十美元的，二十美元的，十美元的，五美元的，一美元的钞票，还有一些银币mdashmdash真是老大一堆呢。

ldquo上帝呀！rdquo萨姆想，ldquo我希望她不是为了他的钱才嫁给他的。rdquo

路易斯拿起他的石板，告诉了萨姆他和管理员们的那场战斗，还有那个负责人想剪去塞蕾娜的一只翅膀尖，以便把她囚禁到这里的事情。他告诉萨姆，如果塞蕾娜失去了飞行能力，他的生活就全毁了。他解释说，等到还清他父亲的欠债，这把小号也真正的属于他时，他和塞蕾娜打算马上离开文明社会回到野生环境去。ldquo天空，rdquo他在他的石板上写道，ldquo是我的起居室。森林是我的客厅。静寂的湖是我的浴缸。我不能让自己一辈子都缩在一道篱笆的后面。塞蕾娜也不能mdashmdash她可不是那样长大的。不管怎样我们都必须劝这个负责人把塞蕾娜放走。rdquo

萨姆躺在鸟湖的岸上，两腿伸开，双手枕在脑后。他仰望着辽阔无垠的晴空。天空是纯蓝的，小朵的白云正缓缓地自那上面飘远。萨姆知道路易斯对自由是怎么看的。他在那里躺了很久，不停地思索着。鸭子和鹅们慢慢地来回列队游过，像一群难以尽数的囚鸟大军。他们似乎非常的幸福和满足。好奇，快活，冷淡mdashmdash那三只号手天鹅mdashmdash游了过来，注视着这个躺在地上的陌生男孩。萨姆终于坐了起来。

ldquo听着，路易斯，rdquo他说，ldquo这个主意如何？你和塞蕾娜每年都打算生儿育女，对不对？rdquo

ldquo当然。rdquo路易斯在他的石板上回答。

ldquook，rdquo萨姆说。ldquo在每一窝小天鹅中，都会有一只需要特别照顾和看护的。对一只需要格外照看的小天鹅来说，鸟湖会是个极其理想的地方。这是一个美丽的湖，路易斯。这是一个很大的动物园。如果我能劝那个负责人把塞蕾娜放走，你愿意在这个动物园需要这湖上再添一只天鹅的时候，把你的一只小天鹅捐赠出来吗？如果你能同意，我马上就去和那个负责人谈这事儿。rdquo

现在轮到路易斯想了又想了。五分钟后，他拿起了他的石板。

ldquo很好，rdquo他写，ldquo就照这协议办吧。rdquo

然后他举起了他的小号。ldquo哦，又到了绿色的春天，rdquo他吹道，ldquo栖隐在岸边和枝上rdquo

水鸟们不再游了，都倾听起来。管理员们放下手头的工作，开始聆听。萨姆也在听着。坐在他鸟屋办公室里的负责人放下他的铅笔，回靠到他的椅子上，谛听着。路易斯的小号声在空气中回荡起来，整个世界似乎变得更美更亮更新鲜更自由更幸福更如梦如幻了。

ldquo曲调很优美，rdquo萨姆说，ldquo是什么曲子？rdquo

ldquo哦，那只是我随便写出来的东西，rdquo路易斯在他的石板上写道。

注释

1他们说爱是奇妙的（theysayitquotswonderful）：这是欧文middot柏林（irvingberlin）创作的一首老歌，最初似乎由franksinatra在1946年演唱过。我看过franksinatra的精选cd，但却没有买，因为一看他的样子，我就知道我不喜欢他的歌。这首歌的歌词很长，只在这里引用几句吧：ldquotheysaythatfallinginloveiswonderful/itquotswonderful，sotheysay；and，witha摸onupa波ve，itquotswonderful/itquotswonderful，sotheytellme；icanquottrecallwhosaidit/iknowineverreadithelliprdquo

2ldquo安全的确不错：可我更想要自由rdquo：这一句的原文是ldquosafetyisallwellandgood：ipreferfreedom。rdquo我很喜欢这一句，觉得读了很过瘾，胜过看一百部国产电影和电视剧。

ldquo当风刮起的时候，系上你的大衣扣helliprdquo：这是ldquo系上你的衣扣rdquo（buttonupyourovercoat）一歌中的半句歌词。这首歌是由b。g。desilva，lewbrownandrayhenderson在1929年创作的。可能由于是老歌的关系吧，歌词经过传唱后稍有改变。我起初查到的一种是这么写的：ldquobuttonupyourovercoatwhenthewindisfree。takegoodcareofyourself，youbelongtome。。rdquo后来，我才查到了怀特在此书中引用的这种歌词：ldquobuttonupyourovercoatwhenthewindblowsfree，ohtakegoodcareofyourselfyoubelongtome，vo-dee-o-doh！rdquo（当风刮起的时候，系上你的大衣扣，哦，照顾好你自己，因为你是我的爱人）。歌的后半句虽然没有唱出来，但这个负责人一听就知道下面的意思了。